“大家评评理,楚王府将我的孩儿抓过来,都不知道过的什么生活!!”说话的是四十岁模样的男人,下巴与鼻翼下留着胡子,长短不一,头发也乱糟糟的,细细一看,似乎还有泥土,衣服下的锁骨突出,肤色快和泥土差不多了。
“在王府不比跟着你们好……”
“也不知道他们在闹什么,有个女儿在王府,他们应该烧香拜佛了!”
“就是就是,王府的待遇多好,多少人想进去谋一份差事。”
“可是,按他们说的,是王府的人强行抢了他们的孩子。”
“谁知道呢?王府还会缺一个小丫鬟不成?”
围观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指指点点,似乎他们知道所有的事情,他们就能判断这件事的对错一般。
“楚王妃出来了……”
“楚王妃……”
随着围观人说话,两个闹事的农户转头看着楚王府的大门。
一时呆住了,妇人先反应过来,跪在以上爬了几步:“草民参见王妃,还请王妃将草民的孩子还给我们。”
“是啊,求王妃开开恩啊。”男人也爬了过去。
“你们是哪里的人?姓舍名谁,可知横生事端,是要坐牢的!”伶星指着两个人就说了出来。
宫尚护在夕月儿身旁,他对这两个人很是无奈,赶不走,又不能打他们。
“草民是帝都外二十里的田坝村的田赖。这是贱内,王氏。”男人态度还算恭敬,似乎是被伶星吓到了。
“若你们再不走,我们可就差人将你们送到京兆尹的府衙去了!”伶星的气势,又怎么是他们能忽视的。
田赖从背后拉了拉王氏,给她使了眼色。
王氏又大哭起来,对着夕月儿磕头:“王妃啊,我们家只有那么一个女娃,请你让她回来吧!!”
围观的人又七嘴八舌说起来。
夕月儿扫视一圈,他们才安静了些。
宫尚给了一个手势,侍卫还没下台阶。
王氏就仰头狠厉模样:“你们要敢过来,我就死给你们看,我们家只有那么一个女娃,不还给我们,还不如死了!”
“是啊是啊!”田赖也跟着应和起来,低头假意擦着眼泪。
侍卫得了夕月儿的示意,退了回来。
“你们口口声声说,王府抢了你们的孩子,那我倒要问问,你们的孩子,叫什么?怎么就不清不楚的到了王府来?”伶星叉着腰,一副不饶人的模样,“你们身为人父人母,怎的孩子没了来王府要!”
“姑娘有所不知,孩子在四五岁的时候,被人掳走了,我们夫妇一直找到现在,前段时间才找到一点踪迹,孩子几经买卖,最后来了楚王府。”田赖一副真诚可伶模样,沧桑的脸色写着思念。
“既如此,你们也该去府衙立案。查清楚了,若孩子真在王府,你们再上门也不迟。”伶星虽说气势还在,可还是比刚才弱了些。
“我们去了,可是府衙不收,只说这是小事。”王氏擦着眼泪,哭得很是伤心。
两个人几句话,就成了多年寻爱女的可伶父母。围观人的观点又变了,多心疼起他们来。
“只凭你们几句言语,就都是真的了吗?今日你们来,明日他们来,难不成,王府的丫鬟都是你们失落的女儿?”伶星也不让,就算有再多说辞,侵犯了王府的名义,不讨回来,如何说得过去。
“可是,我们有那些伢婆的证明啊。”田赖从手袖中拿出皱巴巴的纸团,“我们是粗人,目不识丁,也瞧不真切。”
“按你们说的,伢婆是买了你们的闺女,这按大庸的律法,是犯法的,她精明一辈子,怎么会告诉你们这些?这里是楚王府,不是平常百姓,那伢婆又怎么会不清楚其中厉害?!”伶星冷哼一声,斜勾嘴角,“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姑娘啊,王妃!我们的真的只是想找回我的孩子。”两人都跪在地上,对着夕月儿磕头,手中所谓的证据,也捏做一团。
人群中开始有了对王府不好的言语,所谓人多口杂,看戏的人,永远站在至高的道德地位,批判着当事人。
“你们孩子有什么胎记之类的吗?能确定孩子的身份。”夕月儿开了口,清灵的声音让很多人住了口,“孩子应当有几岁了?”
“回王妃,现在应该有十二了。”王氏停止了哭泣,小心翼翼回答着夕月儿的问题,“孩子左边腋下有一块暗红的胎记,没有具体形状。”
十二岁,应该是从雄伯哪里带回来的小姑娘了。
“若王府没有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你们该当如何?”夕月儿严肃的问着。
两个人对视一眼,回答:“草民自会离去。”
“离去?说来好听。你们可知,今日一闹,王府就成了别人的笑话。”夕月儿脸上没有笑容,却让两人有些心慌,“若没有,你们自去京兆府尹投案自首,罪名便是冒犯皇家威仪。”
“王妃……”两人惊呼。
孩子一出来,就跑出伶星旁边,拉着她的手,看着门口的人,害怕的叫了一声:“伶星姐姐。”
“孩子,孩子!我们的孩子!”两个人情绪控制不住了,爬起来就要跑过去。
孩子往伶星背后躲了躲。
两人就站在台阶下面,拱着背,看着气势汹汹的侍卫,也不敢上去,只能对着孩子伸手:“孩子,快下来,我们是你的爹娘啊。”
“伶星姐姐。王妃姐姐,我不认识他们。”孩子稚嫩的声音,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楚。
田赖和王氏又悲戚起来:“我们找了你这么些年,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没有良心呢?”
“两位说话可得凭良心。孩子自小就不记得你们,她这些年怎么过的你们知道吗?”伶星听不得他们两个诋毁孩子,当即就站出来反驳,“你们口口声声说爱孩子,那怎么会弄丢孩子?找到孩子第一句话,是骂她。呵,这就是你们的为人父母?”
“姑娘,是我们太激动了。”田赖哈着腰,谄媚模样。
“行了。”夕月儿拉着孩子的手,“也该听听孩子的意见。”
伶星蹲下去,扶着孩子的肩膀:“你想跟他们回去吗?”
“不要,我不要。我不认识他们,我不要离开姐妹们,不要离开伶星姐姐。”孩子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眼泪一个劲的掉落,“他们不是我的父母,我只有一个雄爷爷。凭什么我身上有一块胎记,他们就说我是他们的女儿?知道我的胎记的人多了,怎么他们就不是听别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