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在哪里看到他们的?”
我不可思议的看向他,他被我问的一脸莫名其妙,自顾自的嘀咕道:“就在别墅边上那个小楼跟前!我去车库路过那边,当时还听见他们朱广成哄那孩子,让告诉他们塔罗牌藏的位置呢!”
他这话让我不自觉的一愣,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不合理的事情。
喷泉池内有五六个人形雕塑,而且动作形态之上没有特别标志性的差别,为什么王宇迪会这么精准的锁定那个女孩的雕塑呢?
以他的身高来讲,就算有人告诉他卡牌藏在雕像之上,他也根本看不到牌的具体位置。但从他当初的动作看,他几乎是确信面前的雕塑就是目标。
他当时不管不顾的想要跃上雕塑的手臂,究竟是高估了自己的腿长,还是早就看到了远远赶来的我,故意这么做来吸引我的注意力?
那么,他的目的又会是什么呢?
只是让我发现那张无法和任何人配对的“命运之轮”卡牌?还是想把我引到那个仓库?
我一时间无法理清这其中的逻辑,目光不由是再度看向了仍在望着窗外出神的王宇迪,心里有了一些微妙的感觉。
这个男孩跟我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一前一后他已是在不知不觉间试图骗过我两次。一回是被绑票的理由,另一回是他锁定“命运之轮”牌位置的原因。
根据他的说法,是朱广成和钱勋告知了他卡牌的位置,跟他玩了一手调虎离山。
但是,从黄邵听来的对话看,这个孩子才是真正熟悉卡牌隐藏位置的人。朱、钱二人之所以能找到那个翡翠镯,恐怕正是他提供的信息。
在这里,无论是黄邵还是钱勋与朱广成,他们三个都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撒谎的必要性。
那么结论就非常简单了,这个男孩有问题,他在刻意的引导着什么,而且我们几个成年人还都被他耍的团团转。
如果这些猜测都是真的,那么王宇迪这个孩子还真是个恐怖的存在。
在心里这样想着,我便重又看向了餐厅门口的钱勋与朱广成。
结果一看之下发现,这俩人竟然一前一后出了餐厅。而在他们的身后,服务生们已是摆好了大部分的餐品,已是有不少客人凑过去取餐了。
我有些纳闷这俩人为什么这种时候忽然离场,赶忙从后跟了过去。
而钱勋显然是个藏不住事儿的性子,人才刚一走出餐厅,就急吼吼的说:“这小鬼到底是怎么从那仓库出来的?我当时绳子绑的很紧啊!”
朱广成啐了一口,不像同伴这么大大咧咧的瞎嚷嚷,沉声说:“他能告诉咱俩那张卡牌的位置,你觉得他会不知道地下仓库?既然是他引咱们过去的,他有办法从里面脱身那不是很正常?”
钱勋挠了挠头,说:“话是这么说没错呀!但这一来一往的,镯子都已经在咱手上了,他也没落到什么好处吧?”
我贴在走廊一侧偷听,心里也持有和他同样的疑惑。毕竟从我的视角来看,王宇迪在这件事情中毫无获利,甚至于还被囚禁了半晌,这完全不符合一个策划者的立场。
难道说,这孩子是匡择特意安排的一枚棋子?为的是增加游戏的趣味性?
我在心里腹诽了一下,但转念又觉得就算要埋线人棋子,找个容易沟通交流的成人不香么?非要找小孩这种充满了不确定性的因素?
而在我默默思量间,朱、钱二人也是走过了走廊的转角,我见状赶忙跟了过去。
但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当我转过拐角却是没瞧见俩人的身影,反倒是一只手从后伸了出来。那人一把就拽住了我的衣领,不等我惊呼出声便把我拖向了一侧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开灯,所以我一时间看不清是什么人下的黑手,但好在对方先一步开口说道:“说!你为什么要偷偷跟着我们?你有什么目的?”
我一听这声音分外耳熟,正是那个脖子上纹着纹身的小青年,朱广成。
知道了声音的主人是谁,我顿时就不慌了,一边理了理自己的衣襟,一边说:“误会!我不是要偷跟着你们,我只是有件事情想请教一下二位而已。”
钱勋的声音问:“你什么意思?”
我闻言先是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他二人和我之间的距离,忽然发现他们的站位很是鸡贼。先是由钱勋和我正面相对,堵住我的前路,再由朱广成堵在了门后,断了后路。
看这架势,如果我给不出令他们满意的答复,可能会被两人堵在屋里教训一顿。毕竟他们可是能干出绑票这种事情的人,逼急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
所以审时度势之后,我假装淡定的答道:“今天快中午的时候,我看到王家那个男孩在一边哭。我问他怎么了,结果他说是被两个哥哥欺负了。从他的描述看,我觉得应该是说的你们。”
我把话说的冠冕堂皇,不等朱、钱二人暴跳如雷,就又补道:“不过为了避免误会,我还是劝住了他,不让他把上午的事情告诉家人,以免制造更大的矛盾。所以,从这一点上看,我并不打算为难二位,只是想来问个原因而已。”
钱勋明显被我的话唬住了,闻言下意识的就看向了门后的朱广成。
想来他们应该也很纳闷,为什么王宇迪没有跟家长告状?毕竟这不符合一个十来岁孩子的行为模式。
所以听了我的解释,两人不由是对视了一眼。看那样子是双双松了口气,对我的敌意也减少了不少。
因此沉默了片刻,钱勋就率先开口道:“兄弟,这些都是误会,你别听那小鬼胡说。我们两个大人,再怎么着也不会跟个小屁孩一般见识。要不是那架子忽然倒了,我们也不至于的那么对他……”
“什么意思?”我听的心里一惊,这简直比黄邵的话还让我惊讶。
钱勋似乎是个嘴笨的,闻言一个劲儿的挠头,就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为好。
反倒是朱广成看不下去了,在门边闷闷的说:“就是字面的意思!我俩找东西的时候,身后的货架冷不丁的倒了。那上面的东西很重,险些给我俩砸出脑震荡!当时我俩就瞥见那小鬼站在架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