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这里我显然嘀咕了一个疯女人的魄力。
我这轻轻的一挡一抓虽然确保了脸皮无碍,可这女人却并没有被震慑住,闲着的一只手紧随其后挥了过来。
这回我躲闪不及,被她狠狠的揪住了领口。
被一个中年大妈拎领子,这多少有些丢脸。但如果我反手给她一巴掌,万一打出个好歹,我也没钱陪。
想到这里,我恢复了理智,尽可能和她拉远距离的同时厉声问道:“你这人有病吧?发什么疯啊!”
面对我的指责,中年妇女依旧疯狂的扯着我的领口,语气冰冷的说:“是你害了我女儿!就是你害死了我女儿!”
眼看着这人没了理智,我觉得有些烦躁,抓住她的手腕狠狠一转,女人顿时吃痛的松手。
虽然我力气不济了一些,但比起女人还算是有些优势。更何况我在梦里没少打架,在夏思哲拔苗助长的培训下,连王八拳都打的越来越像样了。
当然,为了钱包考虑,我也没敢用太大劲儿。比起梦中的那些狠手,这已经是非常收敛和温和了。
只是这中年妇女完全不领情,一击不成竟然忍着疼痛,张牙舞爪的又冲我扑了上来。
现实生活中有着很多制约,我很想一脚踹翻她,但还是强行忍住了,只能是连连后退,口中骂道:“大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怎么就害死你女儿了啊?”
大妈一点儿听不进人话,我见没法沟通,立刻转换了策略,准备见机跑路。
然而,就在我用余光向后寻找机会的时候,忽然间一刀寒光却是从侧面挥来。
这光亮我熟悉的很,梦中无数次的绝命体验,让我本能的明白这是刀光。
“我靠!”
我大骂了一声,下意识的绕身避让。好在挥刀的家伙也笨手笨脚的,所以这一下并没费多少力气便避了开来。
见状我赶忙连退了好几步,抬头去看行凶之人,然后不可思议的发现居然是驾驶座上的中年男人。
这人五十多岁了,可能大半辈子都是良民。尽管是偷袭我,可他拿刀的手都在哆嗦,不用细看都知道他比我还紧张。
既然不是穷凶极恶的惯犯,那为什么两句话不到就亮了兵器?
对于这魔幻的局面,我感觉有些匪夷所思。
刑警队周边的治安尚且能差成这样,难道世风已经日下到了这种可怕的地步了?
而这大叔虽然哆哆嗦嗦,可语气和他老伴一样凶恶,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你为什么要杀我们家婷婷?她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她,还要砍掉她的脑袋?”
婷婷?砍掉脑袋?
这些关键词蹦出来的时候,我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终于明白了这对中年夫妻的身份。
他们竟然是孙婷的父母?
但是,他们为什么认为是我杀了孙婷?
虽然傅文轩对我死缠烂打,可这仅仅是一种带着偏见猜测,并不是一个公开的结论。
对于米粉巷里发生的惨案,警方尚未对社会公布案情细节。连负责侦破此案的刑警队,此时都还在收集证据阶段,怎么受害人家属却已经这么确信我就是凶手了?
然而,站在我对面虎视眈眈的夫妻二人,明显对此深信不疑。
我皱眉看向他们,忍不住问道:“是谁告诉你们这些的?现在警察都还没给出嫌疑人名单,你们怎么就……”
我的话尚未说完,忽然一阵劲风却是从侧后方袭来!
那东西的速度很快,我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感觉肯定要中招。
而下一秒我的耳边果然传来了当的一声脆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在了金属面上一般。
我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肩膀,回头去看居然发现一个黑影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后。他的手上也拿着一把刀,看位置刚才应该是比量在了我的后颈附近。
即便现在算不上光天化日,可这种袭杀的剧情居然发生在现实中,我不由是大为震惊,下意识的考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
但我身后那人明显不想给我反应的机会,见我发现了他的存在,当即举着刀就冲着我的后心扎了过来!
一看刀尖笔直的向自己刺出,我吓得亡魂皆冒。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种破风声又一次响起。
不过这回它瞄准的不再是金属的刀刃了,而是精准的落在了那持刀人的手上。
吃痛的惨嚎声在我耳边响起,我吓得不清,快步窜出老远。
那中年夫妻二人见状面面相觑,我用余光瞟了他们一眼,发现两人短暂的交换了一下眼色,下一秒就齐齐冲着我扑了过来。
他们的目的昭然若揭,应该是想拖住我,然后给背后拿刀的人创造机会。
万幸现在的我已经被梦境折磨出了惊人的适应力,见有人铁了心要杀我,我也就不慌了。反而是被激起了一股子心火,想着最不济也可以把人引去刑警队,横竖不能便宜这些刁民。
可是,我这边才豪情万丈的做好规划,身后被那夫妻二人给予厚望的家伙却是又一次发出了惨叫。
这次的动静比刚才的吃痛声尖锐多了,简直是杀猪一般。
我烦躁的瞥了他一眼,结果就发现他身后站着一个人,嘴里还叼着根烟。
烟头明明灭灭,照不清那人的面容,只能看出他一只手擒住了身前人的手臂,同时脚尖照着对方的膝窝一踢。
就听是扑通一声闷响,刚才还拿刀准备偷袭我的家伙,现如今就实实在在的跟我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不过,我还没来得及补一句“爱卿平身”,我身后那对大爷大妈却是惨嚎着冲了上来,嘴巴里惨兮兮的叫着:“清子,清子你没事吧!”
我侧身让过疯牛一般的二人,瞥了一眼倒在地上捂着胳膊直抽搐的“清子”,心说他一时半会大概是说不出话来了。
孙婷的父母双双蹲在清子身边,暂时好像没有要反扑的意思。
我不由是松了口气,转而看向了那位仗义出手的仁兄。
仁兄此时叼着烟头狠狠吸了一口,见我瞧着他便咧嘴一笑,说道:“几天不见,长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