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字的后面,隔了一段距离后又跟了一连串感叹号,似乎留下这段文字的人是处于极度的恐惧之中。
我盯着卡牌上的文字看了几眼,在夏思哲探究的目光中,皱眉说:“让一具被肢解的尸体告诉我们,别墅内不安全,有鬼,这真的不是画蛇添足吗?看到这一地狼藉,谁还预见不到这里有问题?”
夏思哲也伸头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牌面,不过洁癖的他并不肯接过去,只是隔着一段距离说:“不,我觉得并不是这个意思。你看,卡牌上说的是“客人中有鬼”,而不是“别墅内有鬼”。虽然从结果来说都差不多,但这个表述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我皱了皱眉,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惊讶道:“所以,有问题的不是这栋别墅,而是参与这场晚宴的客人?可是,这卡牌不是用来提示藏宝地点的吗?为什么这张的背后会是这么一句警告?”
闻言,夏思哲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忽然说:“你还记不记得,你在喷泉池里找到的那张也是类似的风格?”
他这么一说,我忽然就想起了在喷泉池那边找到的“命运之轮”牌,上面也曾写着“小心”两个字的警告。
“可是,朱广成和钱勋就利用这卡面上的信息,成功找到了一个翡翠镯子……”
因为感觉前后的逻辑有些矛盾,我忍不住喃喃自语。
夏思哲闻言就道:“这其实并不冲突,如果这别墅内原本就存在两种截然不同的卡牌呢?比如,其中一种是被蒙蔽的人按照游戏规则写下了的线索,而另一种则是识破了骗局,借用这个机制给后来人留下了警告?”
我想了一下,感慨道:“倒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但我觉得,不论他们有没有发现这座别墅的秘密,恐怕最终都没能活着离开。”
说到这里,我不由是环顾了一圈匡择血迹斑斑的房间,忍不住想起了客房壁布下那些骇人的血痕。
原本没有交点的信息在这一刻终于开始交叉,我忽然就有点儿明白了这其中的逻辑,有些发毛的说:“你说,会不会咱们那间屋子也发生过类似的分尸事件?来这里度假的客人,可能最终都会在别墅内失踪,然后被人扒皮后碎尸!”
夏思哲点了点头,说:“这里的每间屋子可能都曾是凶案现场,也许类似的谋杀不止发生过一次两次,只是匡择每次都会翻新内装来掩盖谋杀痕迹。”
可他说起这个,我却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忍不住问:“说起来匡择好像不在这屋里呢!刚才咱们四处转的时候,也没发现他吧?”
“没有,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已经找过一遍了。这间屋里,现在能喘气的只有我、你和王家那夫妻俩而已。”
看夏思哲说的很肯定,我也就打消了自己再搜一遍的想法。毕竟这位大佬经验可比我老道,如果他都看不出什么,我估计也是一无所获。
“分尸扒皮都发生在匡择的屋子,以现在的局面来看,他就是嫌疑最大的凶手。看这样子,我们得先找到他,再想其他办法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门外走。夏思哲见状也跟了过来,不过却是有些疑惑的问:“话是这么讲没错,但你要怎么找他呢?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搜吗?”
闻言,我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说:“那是最坏的办法!在那之前,咱们可以先找服务生们问问情况,虽然他们未必会说实话就是了……”
说完我俩便一前一后离开了匡择的房间,此时服务生们已是闻讯赶了过来。但他们却似乎都被挂在吊灯上的人皮给震慑住了,一时间竟然都挤在客厅里面,没有一个干凑上前来。
我从一堆面具中发现了那个熟悉的兔子图案,赶忙走过去将她拽到一边,问道:“匡先生并不在屋里,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兔子面具转头看向我,我觉得她的目光有点儿直,看样子是被那张血淋淋的人皮吓到了。愣了好半晌,她才僵硬的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们白天都见不到他。”
“他平时是都把自己锁在这间屋里吗?还有没有其他可能去的地方?”我问。
女人闻言依旧是摇头:“不知道,我们都是按照先生的吩咐工作,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虽然没抱多少希望,可听她这么说,我不由得还是有几分失望。
而就在准备转移目标,去找其他眼熟的服务生时,一旁的夏思哲却忽然拽住了我,说道:“给她看看那张塔罗牌。”
“太阳”牌上的血迹已经被我清理干净了,此时上面只剩了那句警告。
我不太明白夏思哲的思路,但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卡牌,转手就递给了兔子面具。
女服务生下意识的接过塔罗牌,而这时就听夏思哲说:“我们想请你辨认一下上面的字迹。”
说着他抬手指了指卡牌背面上的文字,又道:“我在书房翻到过一份匡先生的手稿,感觉这卡面上的文字有些像是他的字迹。”
女人闻言翻过牌面,盯着上面的字迹看了一会儿,眉头不由是微微皱了起来说道:“这的确是匡先生的字迹,您是从哪里找到这张塔罗牌的?”
夏思哲说:“就在这间屋里,被一只断手捏在了手中。”
因为面具的缘故,我只能透过缝隙看到女人的眼睛,辨别不出她此时的神情。但从她微微眯起的眼眸上可以看出,她对于这张牌上所写的文字也存有疑惑。
看到这里,我忍不住试探着问:“塔罗牌都是之前客人留下的谜题,难道说你们也会在上面留言吗?”
兔子面具闻言看了看我,眼神中有一丝犹豫。
继而我就见她四下张望了一眼,见没人关注这边才小声说:“每一批客人所持有的塔罗牌都有各自不同的标记,你们在匡先生房间找到的这张“太阳”牌,其实就是被杀害的那个小女孩的,并不是来自于之前的客人。”
她话音落下的同时,我忍不住看了看她一眼,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窜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