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意识到自己围观了一群怎样特殊的变态时,我的心跳不由都加快了几分。
不远处的狂欢还在继续,而我的好奇心却是烟消云散,当场就打起了退堂鼓。
可是,就在我蹑手蹑脚的向后撤身,准备悄无声息的退回林中时,后背却很不巧撞到了什么。
这东西的质感很奇怪,明显不是树干或者灌木丛,我并没有感觉到扎刺的感觉。相反它的触感很柔软,甚至还有弹性,在我撞上它的瞬间还不自觉的向后缩了一点儿。
虽然背后东西的感觉并不令人难受,但理智告诉我,一片树林内可不会存在这等好东西。所以四舍五入一下,我倒退间撞到的很可能是个动物,而且体型还不小。
抱着这个恐怖的念头,我的呼吸在这一刻都不由自主的一窒,下意识的回头果然就看到身后出现了一个人影。
这个人距离我非常近,我转头间侧脸几乎都能感受到轻微的呼吸。
那是一张黑黝黝的脸,基本有皮肤覆盖的地方都被糊上了一层厚厚的黑泥,简直像是从泥地里被扒出来的一般,只留了两个大眼睛的孔洞。
我被身后突然冒出来的“泥塑”吓的亡魂皆冒,四目相对间我很确定这是个活物,并且对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眼神幽深中带着一抹掩不住的不怀好意。
不打招呼就悄悄贴近别人的后身,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要下黑手。因此我也顾不得是否会发出声响了,猛的就蹿前了数步,拼命和身后的人影保持距离。
而随着距离拉远,我也终于看清了这个“泥塑”的真身。
那的确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她身上也糊了厚厚的泥浆,这是我头一回从近处打量这帮怪胎,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可跟想象中的画面不同,女人身上的泥浆糊的极为厚实,跟做了个一层塑封一般。乍看上去有点儿类似于穿了一套紧身衣,四肢和身子都完美的被包裹其中,不过就是颜色脏了一些。
女人此时也看清了我的模样,我本以为她会四脚着地发狂的扑上来,本能的做出了防备的姿态。哪成想定睛再看时,这个浑身糊满了泥浆的女人却依旧站在原地,依旧是那样目光灼灼的盯着我。
难道这家和下面那帮疯子不是一伙的?可看她这幅诡异的尊容,很难想象这会是一个正常人。
犹疑不定间,我忽然意识到这个女人从被我撞到开始就没怎么移动过,想着视线不由下移。
而这一看之下我不由瞬间松了口气,因为我发现女人的双脚各拴着一根铁链,它们已然绷紧成了极限状态。
如此看来,站在我面前的她并不是不想冲上来,而是因为脚上的铁疙瘩束缚住了她的活动范围。
我大致估算了一下她跟我之前的距离,想来刚才我要是没有及时抽身,一旦落入了女人可以扑咬的范围内,如今恐怕就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种结果了。
后知后觉出刚才的凶险后,我不自觉的抬手抚了抚胸口,勉强安慰了一下自己惊魂未定的内心。
女人此时依旧平静的站在原地,一时间没有要发狂的样子,只是目光直直的看向我,作为被盯住人来讲多少有点儿恐怖。
我看她不像那群营地里的疯子,脚上又绑着铁链。从逻辑上分析,应该和那帮人不是完全一致的立场。
但她这幅奇怪的样子,我也不敢再贸然靠近,只能是隔着一段距离,压低声音问她道:“你为什么会被绑在这里?”
可面对我的问题,女人却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就仿佛没能听到我的话一般,盯着我的目光依旧执着。
虽然以貌取人并不可取,但这个女人给我的感觉却是从初见时便很不好。我总觉得她的眼神很偏执,盯着我看的时候总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恶意。
不过,既然这片林子以盛产怪物为主题,那么出现一两个怪人也不那么令人意外。
所以眼下我也顾不上再跟这女人纠缠,见她没有要搭理我的意思,我便也开始向后退去,准备再一次隐入林中。
对于看着就不太像善茬的人,我果断选择不去招惹。
可是,我这边将将向后迈了一步,那个站定的女人却不知怎的忽然抬起了手来。但因为我此时已是跟她拉开了安全距离,倒是不太担心她突然发难,毕竟铁链拴在那里,她现在的站位肯定是伤不到我的。
所以这一刻,我没有做太多的防备,只是有些茫然的瞧着她将双手拢在了嘴边。
由于刚刚目睹了黄邵自残的一幕,所以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以为,她这也是要表演一出血溅当场的戏码,脚下本能的就又退了一步。
然而,几乎在我的后脚跟刚刚落回地面的刹那。一阵难听至极的嘶鸣,就在这一刻毫无预兆的冲入了我的耳中。
林中寂静,这声音忽然炸响之时,简直像是一台挖掘机在身旁凿井。那噪声百转千回的刺激着人的耳膜,让人不自觉的就想要捂住耳朵。
我完全没有防备女人玩这一出,初时的震惊过后,下一秒我就听到了一连串混乱的脚步声,似乎是齐齐向着我们所在的方位包围而来。
说来也没什么奇怪,大半夜任谁听到这种动静都会忍不住凑上来看上一看。更何况了那一营地的怪胎早已醒来,正是精神亢奋之时。闻听女人夜枭般的尖叫,铁定是被彻底惊动,正在全员包抄而来。
当即我也顾不上骂娘了,甚至连多看那女人的时间都没有,当即一个猛子就扎入了林中,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在之前的观察中,我已是发现了这帮怪胎在林中的行动力极为逆天。如果被他们直接锁定了行踪,不出一支烟的功夫就得被抓住。
我对于自己的运动细胞从来不抱希望,所以听着身后杂乱的脚步声,我压根儿就没想过紧跑几步甩拖追击。
在我看来持续的林中跑酷才是真正的作死,因此一路穿行林间,我始终都在不间断的观察着地形,试图找出一两个能够用来藏身的土坡或是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