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假装成他不也很容易穿帮吗?”
我挣扎着辩解,同时蹲下身子,伸手拽起了西装男的头套。
虽然我已经从王佩文跟他的对话中,将他的身份猜了个七七八八,但总归还是需要确认一下。
意料之中,头套之下果然是一个面容清秀的男人。
他比书房那张合照上要稍微年长一些,但是五官轮廓并没有太明显的变化,还是非常耐看。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他说要剥我的脸皮,像他这样的一张脸是真的难以令人联想到反派。
看着这个昏倒在地的男人,我心下唏嘘不已。而夏思哲此时也看了过来,见状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这种人皮头套一戴,就算是亲妈来了都不一定认的出来。你只要不主动引人注意,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他说的云淡风轻,我听的额角却是一跳,心说事情怎么可能这么顺利?万一出个意外,那可不止翻车那么简单。
不过,这件事风险虽大,但不得不说,夏思哲的这个判断其实也是对的。
匡择的身份特殊,势必是要出席顶层的宴会。如果就这样突然缺席,十有八九会引来一波搜查。
如果再有好事的人查一下走廊的监控,那我们暴露行踪就是早晚的问题。到时候别说潜入会场了,不被整栋工厂的人追杀就算万幸了。
而如果我假扮成匡择,至少能保证短时间内不引起骚乱,甚至可以借着他的身份混入会场。
想到这里,我不由是咽了咽口水,指望夏思哲这样的洁癖来穿这套皱巴巴的西装是不现实的。所以在一段权衡过后,我还是心情复杂的开始扒起了匡择的衣服。
匡择不是普通的客人,为了不被看出破绽,我不能只是借他的外套,必须连带着衬衣和西裤一并换上才能保真。
而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当我囫囵的套上他的衣服时,这个清俊的男人浑身上下已是仅剩了一条方格内裤。
我看着赤条条的他,感觉有些看不过眼,索性就把他和昏倒的王佩文一起塞到了衣柜里面。
只不过在掩上柜门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匡择的身子似乎没由来的抽搐了一下。但等了一会儿他却又没了其他动向,只是身上微微有些发红,像是酒精过敏一般。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总觉得这家伙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问题在哪里。
夏思哲此时已经换装完成,顶着一张半截的鬼脸面具幽幽的站在我身后。
他这人皮肤很白,称着红黑相间的鬼面来看非常的有氛围感。
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随手掩上绑着匡择的衣柜门,转身对他说道:“你从哪里翻出来的面具?戴着这个出去,我觉得你可能会比我先穿帮!”
夏思哲闻言指了指身后的一个架子,说:“被抓之前我已经打探过了,出入顶层餐厅的那帮客人都会戴这种面具,多我一个也不显眼的。”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发现木架上的确零零散散的放着十来张类似的鬼面。特点非常统一,总共只有红黑白三种配色,一样的瘆人,十分的阴间。
“这餐厅的口味真重!看着一群怪物围在桌边,确定能下的去嘴吗?”我忍不住吐槽。
但说完我就意识到了不对,这群客人的审美可不是正常水准,算得上变态中的战斗机。厉鬼恐怕也就是这种水平,甚至还要略逊色他们一筹也说不定。
在分头行动的这段时间,我大多数时候都用在了昏迷上,而夏思哲的效率就比较高了。他不仅摸清了这间工厂的基本结构,而且对于顶层餐厅的情况也打探了不少。
这个餐厅的位置非常显眼,但却没那么容易上去。因为若想上到顶层,必须要经过了一条特殊的楼梯。每个拐角处都有荷枪实弹的守卫站岗,硬闯肯定是行不通的。
夏思哲没有亲自上来过,但他却是探到了这处隐蔽楼梯的位置,甚至于摸清了工厂内部的岗哨位置。
他带着我一路走走停停,几乎是在一群守卫的眼皮子底下,坦坦荡荡的来到了餐厅的入口处。
尽管有着匡择的伪装在外,可面对一堆端着枪的壮汉,我每一步都走的颇为心虚,生怕一个不慎就被打成筛子。
夏思哲和我并肩走入餐厅大门,面具遮盖下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可从他淡定的脚步上不难看出,他一点儿也不紧张,似乎对于这种伪装形迹,闯入敌人大本营的事情得心应手。
对于他的过去,我没敢过问太多。只是从林枫宇偶尔的几句感慨里得知,他虽然是潜梦一行的祖师爷,但实际上在参与这个项目之前,他就已经是个尖端人物了。
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功勋,必然是刀尖舔血换来的。至少我觉得,能让林枫宇都叹为观止,说明夏思哲的过往肯定藏着一段耸人听闻的故事。
餐厅里此时已经落座了七八名客人,他们都带着面具,围坐在一个巨大的餐桌跟前。
桌上已然摆好了酒菜,其中煎炒烹炸的各式菜色无一不包。你能够想到的所有奢华料理法,几乎在这张餐桌上都能寻到与之对应的款式。
我惊艳于这一桌子琳琅满目的菜品,原本觉得别墅内的晚宴已是巅峰,没想到这里的东西才是极尽奢华之能事。
可是,在一瞬的惊讶过后,我的注意力却是迅速从那一长桌的料理上被吸引了开来。
或者说,此时就坐在餐桌旁的所有人,他们的注意力也都没分给眼前的美食分毫,而是无一例外的看向了墙上的巨大影屏。
这个屏幕非常特殊,几乎覆盖了整整的一面墙壁。画面被切分成了无数小块,每块都至少有75寸电视机的大小。
这些屏幕此时都在播放着不同的画面,像是一个超大型的监控屏,忠实的记录着每一个角落发生的事情。
这个场景让我不由觉得颇为眼熟,那感觉就好像是回到了井丰寨的那处地下监控室一般,一股微妙的毛骨悚然至此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