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和盐水的接触永远是最刺激的,哪怕是陷入假死状态的人都有可能因为这种恐怖的疼痛而瞬间转醒。
更何况袁肃本就没有完全昏迷,他此刻仍然保留有意识,所以这份痛苦的对他来讲可比剥皮抽筋更胜一筹。
这一刻,我万幸面前的电脑没有搭配音响,不然我不确定袁肃的惨叫声会不会解锁我永远的噩梦。
如果说折磨也有级别高下之分,那我觉得眼前看过的一幕已然刷新了我的三观。
然而,聊天室里的那位BURCHER却并不这么想。
他和我一样看着已然开始抽搐的袁肃,竟像一位负责抢救的医师般很冷静的说:“注射Yetamine,别让他就这么死过去。”
骷髅那边似乎立刻接收到了他的指示,他拿起了手术车上的注射液,一针径直刺入了袁肃的脖颈。
绿胺酮是一种效率极强的麻醉剂,但因为副作用极大,所以一般在手术中也只作为辅助药物。像骷髅手中这一针的剂量,但凡扎下去,人基本可以确定不会活着下手术台了。
但看着袁肃血肉模糊的身子,我忽然觉得YillingL_L的判断倒是很准确。
因为不论从哪个角度看,袁肃都将死亡,而如今他已经徘徊在了生命的边缘线上。
如果想要将折磨的时间拖的更久一点,Y粉的效用恐怕最为理想,但也最为残忍。
接下来左边的视频画面中又发了什么,我不敢记述也不想再记述了。
我不清楚袁肃是什么时候死去的,我只是看到了一幕接一幕让人无法想象的发指手段,被接连用在了这名在逃犯身上。
他几乎尝遍了所有的酷刑,诸如截肢、剖腹、挖眼、割耳,甚至于更为惨不忍睹的阉割……
从某种意义上讲,像他这样杀人如麻的狂徒,落得这样凄凉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甚至于他最终遭受的痛苦,几乎是他所有受害人生前所遭遇的总和,这也算是另一种果报。
视频画面还在不断的刷新,聊天室内也依旧在火热的讨论。
我愣愣的见证了这恐怖一幕的发生和结束,整个人的情绪也由最初的恶心恐惧,逐渐转化为了麻木。
我说不清目睹袁肃被肢解时心里是一种什么感觉,但以我的承受力来讲,这些画面有些让我的意识过载了。
很长一段时间,不少文字在我眼前飘过,但我一个字都读不进去,只是机械性的观察着屏幕上的一切。
良久,直到我眼前的电脑屏幕上弹出了一个消息框,我才堪堪回神。
这是一则私信消息,发信源来自于我目前正在观看的这个恐怖直播间CabenFever。
我茫然的看了它几眼,转而下意识的点开了聊天界面。
信息很简短,这样写道:“感觉如何?”
因为整个聊天室内滚屏的信息几乎全是英语,所以猛然看到私信界面闪过的一句中文,我不由感到非常意外,半晌才回过神来去看发信人的姓名。
然而一看之下我却是愣住了,发件的一方竟然写的是YillingL_L,他正是这个杀戮直播间的屠夫!
我并不认识这个人,甚至于全程在聊天室我都未发一言,对方也没有理由会在一大堆水友里发现我这个小透明。
但因为我不清楚这台电脑的主人和YillingL_L的关系,所以我也不敢擅自回复,只能是以沉默做遮掩。
而YillingL_L却一点也不在乎我是否回应,见状又发了一句:“其实,我更希望躺在那里的人是你。”
我看着他发的信息,目光不自觉又转向了左边的监控画面。
在那里袁肃已经被削成了一具无知无觉的人彘,被挖去眼珠的眼睛空洞的望着摄像头,只有血痕凝固在他的侧脸上,显得无比狰狞可怖。
这样的画面配上这样的句子,我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手快过了脑子,基本是不受控制的回了对方一句:“为什么”。
YillingL_L很快给予了回复,但跟没说却没什么两样:“你觉得呢?”
我要是能感觉出来,我还用得着冒险给你回话?
我重重的啧了一声,但为了保险起见,我没有再跟他发消息。
鬼知道这个变态如果觉察出我不是电脑的原主人,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可我这边的沉默却没能阻止对方的聊天欲,他见我不说话,竟然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但仔细想想,我还是更想让你死在我的手上,所以……”
他这话说的有些没头没尾,我盯着屏幕看了好半晌,始终没能理解未完待续的部分究竟代指了怎样的转折?
而就在我有些不耐,准备切出聊天界面时,与YillingL_L的私信栏却又一闪一闪的亮了起来。
我耐着性子点开,只见一个熟悉的监控画面瞬间铺满了整个屏幕。
画面上拍摄的是一个挂满了电子屏幕的监控室,屏幕上的画面大多呈现绿色,昭示着拍摄环境处于夜色之中。
但最让我不敢置信的是,在一堆监控屏当中,一个熟悉的背影赫然出现在了镜头正中。他正站在一部台式机前,垂眸看着屏幕上的画面。
看清这一幕的我如遭雷击,这个身影我很熟悉,但平日里却不常见,因为那被拍摄的人,正是我自己……
屏幕上的我浑身一僵,瞬间愣在了原地。我虽然预想过监控室内也有电子眼,但万万没想到这个画面竟然也被直播了出去。
而在我疑惑间,电子监控的摄像头忽然一切。
这一次拍摄的角度是从电脑的方向投射到了我的身后,看样子应该是屏幕上方自带的摄像头被调用了。
可我只是看了一眼,浑身的汗毛就竖了起来。
我赫然看到,在房间入口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起多了一个人影。
这个人的大半个身子都隐在黑暗之中,我只能看清大体的轮廓。
这一发现瞬间让我惊恐到了极点,敌我不明之下,我不敢乱来,只能佯作不知的继续维持着僵硬的站姿。
我离电脑屏幕极近,所以我基本可以确定门口的人看不到屏幕上的监控内容。
但也就在我俩僵持之际,我忽然注意到,他隐在黑暗中的手缓缓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