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我便把心中逐渐成型的猜测说了出来。
而夏思哲闻言便点了点头,答道:“裴然在梦中的身体素质整体都有强化,但这种能力并非凭空而来,而是根据每个人内心对自己的定位。就拿你来说,你不擅长肢体冲突,所以你对自己的判定就是未必打赢,但是一定要活下来,而在梦中这种设想就演化为了自愈的能力。”
“那照这么说,如果不断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其实现实中很普通的一个人也能在梦里变的很厉害?”我有些惊讶的问。
可夏思哲听后却是笑着说:“亏你还是个心理医生!你知不知骗人容易,骗自己却是个高难度的活儿?哪怕理智被扭曲着认可了你的自我暗示,但潜意识的领域却不受控制。自卑的人在梦中也不会成为自大狂,因为他没法说服自己发自内心的相信这样一个人设。”
他这话倒是说的在理,我被噎了一下,只能遗憾道:“所以这玩意其实相当于一种梦境里自带的天赋属性,一旦定下就不能改了呀!可我这自愈的本事用来保命不错,但为什么总觉得有点儿受虐狂的意思?”
“你这么理解的话,那倒也是没什么问题的。”大佬笑眯眯的补刀。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当即便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转口问道:“不说这个了,你离开别墅后有没有再遇到服务生打扮的人?比如说那个戴着兔子面具的女服务生?”
夏思哲想了想,答道:“我不确定你说的人和我想到的是不是同一个,但我见到的那个女人,现在正和那群戴着人皮头套的家伙在一起,也就是刚才险些把你弄死的那人的同伴。”
“什么意思?那戴头套的家伙居然还有同伙?”
我不敢置信的看向他,随后就听他又道:“他们恐怕不是普通的客人,应该是这林子里打手一类的角色。他们和那些服务生类似,也有自己的小团体,但打起架来更狠一些。如果你不是恰巧有控梦的能力自保,刚才你恐怕支持不到我来,就得被他弄死。”
对于这一点,我也有类似的预感,赶忙问:“这帮人是不是也有自己的据点?我在林子里看那些野人都有各自的营地!”
夏思哲笑了笑,说:“林子里的野人不过就是扒个窝就睡,这帮头套男可不一样,他们一般都聚集在海岸边的那座工厂附近。”
他的语气一副理所当然,但我却听的一愣,脱口问道:“你这是已经找到去海岸的路了?可这林子里绕得很,咱们又没有指南针,根本没个方向感,你是怎么穿过林区的?”
闻言,夏思哲上下扫量了我一眼,纳闷的说:“这林子里随处可见人穿梭过的痕迹,树上、地上、灌木丛里,到处都是记号。只要跟着这种标记,再结合一下植被的特点,很容易就能走出去吧?”
听他疑惑的说完,我才后知后觉的惊醒,自己似乎又一次因为对方的脸而忽视他原本的职业身份。
对于特殊行动队的人来说,穿越这种算不上山险水恶的林子,恐怕跟过家家一般简单。野外生存对他们而言,恐怕只是最基本的素养。
虽然这种天上地下一般的技能差异让人备受打击,但作为队友来讲,能拥有这样一个全自动的智能导航,我还是略感庆幸的。
所以,很快我就调整好了心态,淡定的将自己在这林中的凄惨的经历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边。
夏思哲大概没想到短短的一天时间,我居然能惹出这么多麻烦。简直是听的叹为观止,拍手叫绝。
我瞧着他一脸唏嘘,大有要冷嘲热讽一番的既视感,赶忙趁着他还没开尊口,抢先建议说:“既然能直接去到海滩那边,那我们不如直接去找你说的那个女人吧?既然她穿着服务生的衣服,至少说明应该和别墅关联很大,即便不是王佩文恐怕也是个关键角色!”
听着我的推断,夏思哲并没有表示反对,但是表情似乎多少有些微妙。
瞧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心中隐隐约约感到不妙,不由是警惕道:“我这个提议有什么问题吗?你为什么看上去有点儿不看好?”
可听了我的质疑,他嘴边的笑意却是越发明显,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恰好说反了!我不仅很看好这个计划,而且是举双手赞同,甚至于害怕你反悔改了主意呢!”
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意,我心中警铃大作,可前前后后过了一遍刚才的提议,我依旧没觉得哪里不妥。
可不论我再怎么追问,夏思哲都摆出了一副无可奉告的看戏模样。他这反应搞得我心里非常没底,同时却也不免还有些要命的好奇。
我知道好奇心太重不是好事,可有的时候偏偏就是控制不住这个小爱好,似乎不撞一撞南墙,浑身都不得劲一般。
因为夏思哲这个林地GPS的导航定位,我们在当日的午后就精准的抵达了目的地。
不过考虑的安全问题,我们并没有立刻靠近海滩,而是隐身在林区的树丛边缘。这里并未脱离林区的范围,但已是遥遥的可以看清工厂的轮廓了。
夏思哲所说的那帮头套男就徘徊在这附近,我俩走过来不一会儿,我的耳中就捕捉到了一阵脚步声正在向着这边靠近。
我生怕是行迹暴露,条件反射的就像逃跑。可偏偏夏思哲对于自己选的瞭望点颇有自信,闻声只是示意我压低身形,并没有要撤离的打算。
而就在我们这短暂交换意见的功夫,脚步声已是来到了我们的跟前十来步开外的地方。
夏思哲没有骗我,出现在我眼前的这个人同样带着那不伦不类的皮质头套,就像一个麻袋上打了数个补丁般不像样子。
我透过树丛的间隙悄悄打量着这个头套男,很庆幸的发现他只在腰间别了一把砍刀。而且这人的身量也不比我之前遭遇的那个壮硕,虽然手臂上也有些肌肉,但到底还在正常的水平。
这个家伙像是在这附近巡逻,站在树丛边缘张望了一会儿就又原路折返了回去。我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走远,紧绷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可不待这个头套男彻底消失在林间,一旁的夏思哲却忽然戳了戳我的胳膊,轻声说道:“他好像发现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