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昏倒的这个卫生间明显属于某个商场,并不是一个私密的场景。在这种环境下还敢这么高调的绑票,这帮人的胆量也着实过人。
当然了,这种高风险的犯罪也间接说明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此类的事情他们肯定没少做,所以才能这么的有恃无恐。
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个可怜的女孩就会神秘失踪,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
她的父母估计到死都猜不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成他人腹中的“美食”。
而在工厂的餐厅这边,听女人这么说,老头顿时气的吹胡子瞪眼。
可毕竟他年龄大了,体力上拼不过这种泼妇。试探了几下后,终究还是没敢再扑上去强取豪夺,见状急的直跺脚却拿女人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而这中年女人看对方不再上前抢夺,赶忙是手脚麻利的在遥控器上接连按下了几个按键。
随后,就见那个偌大的显示屏上忽然蹦出了一组数字,紧接着镜头就锁定向了那个昏迷的女孩。
镜头在此时又颤动了一下,似乎是负责摄像的那人正在摆弄什么东西。
而片刻后,我就看到画面中/出现了一只带着黑手套的手。
这人的指尖绕着一圈透明胶带,照着女孩的嘴巴就绕了个来回,同时还给她的双手双脚也绕了一圈,以此来避免对方突然醒来后的挣扎。
画面中的黑手套一系列动作都做的行云流水,非常的麻利。很快他就固定好了女孩的四肢,转身打开了一个随身携带的行李箱,将女孩抱起后轻轻的放入了箱中。
看那谨慎的动作,不知道的会以为这人是在可怜这个不幸的孩子。但知情者却都清楚,他的这份体贴,不过只是怕碰伤重要的“食材”罢了。
整个悲剧几乎是发生在一瞬之间,很快画面中的行李箱就被合拢了起来。戴着黑手套的家伙淡定的走出了卫生间隔间,而视频画面也在拍到了人流涌动的商场内景后戛然而止。
屏幕上的影像至此定格,但一连串文字却是滚屏般出现。
我注意到上面有一个明显的地标,写的是北欧的一座国际都市。城市的历史颇为悠远,人口流动量也极大,属于世界范围内的旅游打卡地圣地。
当然了,这种地方自然也是绝佳的犯罪温床。只不过大多数人只看到了它们的光鲜外表,而忽略了其下的暗潮汹涌罢了。
而除了地标,画面上另外的几行文字则是对女孩身份的注解。其中包括了她的国籍、家庭,甚至于学校班级等等具体的信息。
从这些描述上也不难看出,这场绑架的确是经过了精心的背景调查。
可以说,这个女孩从方方面面都符合了客人们的癖好,经过了严密的量身定做。而这份用心的布局自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比如画面正中的串天价数字。
我粗略算了一下,这个女孩现在的价码,基本是我勤勤恳恳工作七八年的全部积蓄。中间还得保证不吃不喝,杜绝一切消费。
上学的时候我就听一位教授说过,人口买卖是这世界上最暴利的犯罪,甚至比du品一类还要高回报。
原因在于du品都是一次性的产品,而像“人”这种活体却可以被反复买卖,由此也就可以衍生出无数的再生价值。
绑架一个人固然风险很高,但是它的回报同样也是巨额的。
瞧着画面上那一连串惊悚的数字“0”,我不由得唏嘘不已。而就在我微微出神间,一个焦躁的声音却是忽然打断了我的思绪。
那人在我耳边这样说道:“匡先生,我实在是很中意这个叫陆桥的女娃娃!我知道咱这里有个规矩,只要能付出足够的价格,肉鸡就可以被重新分配。所以我想要问一下,如果我要买下她,大概需要多少钱?”
这个声音出现的极为突然,我被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就向后退了一步。
但是,对方此时颇为着急,见我退后立刻很没有眼色的跟了上来,喋喋不休道:“你快报个价格!这一单我是要定了的!”
而他话音刚落,还不等我开口,早先叫嚣着的中年女人也已是快步走了过来,嗷嗷叫道:“谁怕谁啊!你报价吧,他出多少,我都付得起双倍!”
中年女人和老头都带着鬼面,此时齐齐站在我脸跟前,急不可耐的仿佛两匹恶鬼一般,不由是令我觉得非常恐怖。
听说过拍卖场有人因为竞价而吵的脸红脖子粗,没想到人口买卖的供销链上也能出现类似的光景。
我想要躲开这撸胳膊挽袖子的二人,非常不想被搅进这趟浑水。
可眼下我假扮的是匡择这位核心人物,对于这种竞价上的纠纷,于情于理都必须要掺一脚,更何况了还是被指名道姓的提出要求。
此时我已是被他们亦步亦趋的逼到了门边,全然没有了倒退的余地。
我不清楚如果是匡择在场,他会不会得心应手的处理这番纠纷。可我毕竟不是个人口贩子,见状只能是尴尬的向后缩了缩身子,感觉后背都已是隐隐的抵上门板了。
眼看着穿帮在即,我不由是将视线转向了身旁,试图寻求夏思哲的帮助。
然而一看之下我就傻眼了,心中大骂这哥们儿忒不地道!
似乎在老头和中年女人围上来的同时,他就已是先知先觉的躲了开来。此时混在那堆客人中间,眼神揶揄的看着我,隔岸观火的意思非常明显。
我有苦难言,知道指望他是指望不上了,只能紧锣密鼓的准备腹稿,试图蒙混过关。
可是,就在我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准备入戏表演之时,我背后的门板却忽然被人重重的敲了几下。
也许是离门太近的缘故,这声音在我听来基本像是锣鼓一般,瞬间震了我一个激灵。
争执中的老头和女人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叫骂声骤然停了下来。
而他们甫一安静,大门上的声响也就越发清晰。
在这一刻我忽然注意到,这声音太过沉闷,并不像是有人在敲门,反而像是拿拳头狠狠的砸着门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