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维赶去了医院，警察局内只剩下段辛一人在对赵宝兰进行调查。当时天色已晚，他就让赵宝兰在警局里休息了一会，不然看她的精神状态大概也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正好趁到天亮的这段时间，王科和严鱼在赵家老宅完成了大概的取证。
“一封信？”次日清晨是赵宝兰主动在门口等着他们回来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眼睛里全是红血丝，看着并没有睡下。
段辛给赵宝兰端上了一杯热茶：“什么信，你慢慢说。”
“我哥出事前，跟我说他要去送一封信。我记得，我是在省里的火车站给他打的电话，要告诉他我到达的时间。
他在电话里跟我说，说现在的人好奇怪，寄信不知道写地址，信封上一个字都没有比他的脸还干净……”在门边站着的王科因为熬夜打了好大一个哈欠，而和他并肩站着的严鱼，听到这个描述倏地抬起眸子。
赵宝兰看到王科的反应有些局促的抓着自己的衣角：“我哥应该是在抱怨。哎，我说这些是不是没有什么用啊？”她有些恼，恨不得自己能直接告诉警察凶手是谁。
“别着急，慢慢说。”段辛回头瞪了王科一眼，后者立刻打起了精神。
“你想到什么说什么是对的，有没有用我们可以判断。你要是漏说了什么才真麻烦。”段辛继续问道：“这封信确实奇怪，没有字的话，他去哪里送信？”
“我哥把信拆了。”赵宝兰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不太合规矩，但是听我哥说过，他们偶尔会有找不到人的包裹或者信，得拆开找人。不然收不到信家里的老人家都得担心。所以他们一般都会有两个人一起拆，保证包裹里的东西不会被偷拿。”
段辛点了点头，一线工作是这样的，规矩是一回事，行事是另一回事。要把事做好有时候就不能太守规矩。
“但是我们在现场没找到没字的信封。”王科插嘴道，“所有信件一封封地过过了，都没有异常已经转交给邮局了。”
“是。”严鱼接话道。
他本来就是在生日会上被季浦平提醒过后，要来找那封自首信。结果顺便帮段辛解了围，这样一来他联防队的身份倒也自然介入了案件调查，但是确实没找到那封信。
段辛略加思索：“你刚刚说他们一般是两个人一起拆，那和你哥哥一起拆信的人是谁？”
“我没见着，我，我刚下火车。”赵宝兰试图回忆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我是回来休年假，今天晚上七点多下的火车，刚一回家就看到满地的黄纸。”她喘了口气，思绪仿佛回到几个小时前。
门虚掩着，屋子里很黑，赵宝兰踩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怎么一地纸啊哥？我给你带了酒，快开灯！”她摸着黑喊了一句，依然没有人回应。
她已经大半年没回家了，按着记忆摸到了墙上的开关，“啪”的一声，满地的黄纸剪马让她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耳边仿佛响起了萨满巫女的吟唱一般，赵宝兰死死地盯着堂屋中间纸堆中的凸起，恐怖的预感如同鬼魅的触手攀住了她的脚踝，让她定在原地。
直到一阵风吹过，带着一个男人的手露出了纸堆，手上带着熟悉的婚戒，是赵宝兰设计给他哥哥嫂嫂的。
那戒指在当时是极其洋气的款式，还有她自己的小心思，全国也不可能有第二对。
她在极度惊恐之下根本叫不出声，凭借本能跑了出去。却在踏出门槛的一瞬间，想到侦探小说里面，说要保护案件现场。
她颤抖着手锁上门，最后往外去的一瞬间，看到一个白影在门口闪过。
“白影？”段辛截住了她的话头。
“对！”赵宝兰用力的点头，“应该是一个男的，挺高的，穿着白衣服，跑得很快我追出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人了。”
“有看到他别的特征吗？”
赵宝兰抿着嘴唇使劲想：“没有。”
段辛叹了口气，七点多的时候，生日席都吃得差不多了，严鱼和季浦平一直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算去拿饮料也不过一两分钟的间隙。
他两这回，能彻底摆脱黄纸杀手的嫌疑了。
王科实在困得厉害，注意力没法集中，四处乱看的时候发现严鱼不自觉地总是想看赵宝兰：“干啥呢你，人家哥哥刚出事，你还有心思想别的？”
“哎呀不是，我老觉得她眼熟……”这两在门口嘀嘀咕咕的声音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打断了。
王科小跑着去大厅里拿起电话：“喂？哦好，知道了。嗯，段哥和严鱼在给赵宝兰问话呢，你随时回来都行。”挂了电话他迅速跑了回来给段辛汇报：“是白头的电话，他说两孩子都没事了。他一会就回来，让严鱼去医院替他和朴头一块守夜。”
——“行。”
——“你是严鱼？”
严鱼和赵宝兰同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