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以说,无论是普通的炭火,还是杨大公子新换的燃料,在通风良好的条件下并无危害,但若置于封闭的空间,就会导致中毒乃至死亡。”
武瑞骄皱起眉头,看向通风房间内活力十足的兔子,不禁质问,“那依你的意思,这无烟碳有毒,那为何从前我们烧无烟碳都不曾中毒?”
沈慈心不慌不忙解释,“夫人且记得其一,但无烟碳中毒要两个条件,除了烧炭还需要室内密闭。夫人之前如此幸运,那恐怕是夫人的屋子不够密闭,加之总要起夜走动,丫鬟婆子进出,室内的空气总是置换,室内的毒烟浓度不会过高,自然无事。但我想冬日里,屋内不频繁进出或者压开窗户,夫人在屋内也应该时时会觉得头晕才是!”
武瑞骄听完依稀想起来,冬日里屋子里烧炭,她还当真常常发闷头晕,让丫鬟婆子压开窗户通风,她当时只觉得室内浊气多了缘故,却没有想到根源在无烟碳上。
可虽然她想起来此事,在如今的情形下她自然不能承认有这个现象,只能嘴硬回答,“你胡说些什么,若是这样,我早该寻大夫了。”
但她稍稍的吃顿还是令周围的人看出了破绽,沈慈心说得恐怕真的是真的。
有了结论,打着来看热闹的宋学士十分感兴趣,忍不住问道,“依这位姑娘的意思,冬天在室内烧炭盆子是个很危险的事情?”
沈慈心点头,见这位学士什么有兴趣的样子,便进一步解释,“是的,即便是无烟碳,在燃烧的时候也会产生一种无味的毒害气体,若是室内的密闭条件太好,毒气不能及时散出去,累积在室内,便会容易中毒。所以冬日烧炭,还是建议在烧炭的时候打开通风口,要不然于身体有害!”
“没想到竟然还有此等事情,今日当真不算白来了,听姑娘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宋学士感叹道,甚至已经有些初念,等回朝给王上上封帖子,言明此事,好让王上下旨告知百姓,也是善事一端。
沈慈心推辞,“不敢,不过是平日多些观察,才观察到此时的!”
反观杨广敬,表情凝重,冷声问道:“沈姑娘的意思是,那个丫头死在大郎的屋子里还当真是意外?”
“只能说已然查明了草娘的死因是中毒,并非是被人杀害。”沈慈心直视杨广敬,继续说道,“但草娘如何进了大公子的院子,又如何进了大公子的屋子,还需要进一步查明。”
“石宣,这是怎么回事,她一个小丫头,如何能进了大郎的院子?还摸进了大郎的宅子里?你是怎么管大郎的院子的。”曲老夫人指着石管事骂道。
石宣是杨令先的心腹,曲老夫人平时十分信赖他,这番话语也不过是引出石宣,石宣闻歌而之意,连忙站出来回答,“请老夫人息怒,都怪小的掌事不周,昨夜匆忙陪公子出门,没有扎劳院门,令人转了空子!”
“我昨夜已经连夜摸查,是院内出了内奸,将人放进来的!”石宣掷地有声的说道,“人我已经让关起来了,老夫人可要带来审问!”
曲老夫人一听,连忙应道,“赶紧将人带来。”
却被杨广敬阻止道,“母亲,不急,既然已经查明大郎清白,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会秉公处理。如今宋学士还在此,还是等我先招待宋学士再论大郎的事情。”
杨广敬察觉其中内幕恐怕不妙,并不想宋学士继续看这个热闹。
而宋学士马上便明白杨广敬的意思,但他已然确定杨令先不会有意,又看了一场热闹,还有了上折子的点子,倒也没有强留下来的必要,便主动提出告辞,杨广敬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这宋学士告辞之后,院子里剩下的除了沈慈心之外,都算是城主府的人,她继续留在这儿也不合适了,也就主动和曲老夫人说要离开。曲老夫人连连道谢,又让婆子准备好礼,再让婆子亲自将人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