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时昭怀呵斥:“皇叔岂是会纵、情于男欢女爱之人?!”
“若是不会,又怎会细无巨细,将人照顾得周到?”林眠妗偏头:“从前也无人有过这般待遇吧?”
何止没有,便是能让他目光停留多几息,都是枉然!
时昭怀心中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便只能恶狠狠盯着林眠妗。
林雪月扭着小腰出现:“姐姐,你方才那句话,莫不是说你和王爷、私相授受?”
“早就听闻林家大小姐恬不知耻,整日追在太子殿下身后,没成想前脚刚退了婚,后脚就搭上了王爷,当真是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
“就是,她也不照照镜子,就她那样,怎么可能配得上王爷?怕是没几日便被冷落了。”
讥笑嘲讽声不绝如缕,从耳畔贯穿而过。
林眠妗神色淡然:“王爷愿意娶我,那我便斗胆高攀他一次,又有何妨?诸位在这酸言酸语,莫不是羡慕了?”
时楚靳身为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且不说权利地位,便是他许诺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就已经足够让无数后宅女子眼红。
林眠妗当众出了口,可算是将她们的遮羞布扯了下来。
在争执间,也不知道是谁动手推了林眠妗一把。
彼时,她们都站在藕池边,冷眼旁观着林眠妗的挣扎。
今儿,她是有备而来,想要瞧瞧这京城中目前有多少贵女可以为她所用,却不曾想、遭人暗害。
以她的本事,想要脱离危险,轻而易举,可大庭广众之下,若是暴露了她会武功之事,怕是难以解释,而且也会被人怀疑她接触时楚靳的动机。
林眠妗顺势而下,一场落水,也算是借机看清了上头人的各色情绪。
席间,楚风落地,在时楚靳耳畔轻声说了几个字,众人便见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时楚靳,头一次面色大变,往外而去。
不过须臾间,便是人影也瞧不见了。
时昭怀远远瞧见时楚靳的身影时,直接一头扎进了藕池里,对着岸上众人惊呼:“救命、救命啊!”
“公主?好端端的您怎么落水了?”
“来人啊,快来人,公主落水了。”
原本正在热闹讨论畅聊的众人此时全都收敛了思绪,或去赶人,或尝试去拉时昭怀。
时楚靳便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时昭怀扑腾得更厉害了,一副不会游水的模样,对时楚靳道:“皇叔、皇叔救我。”
时楚靳连眼神都不给一个,见着林眠妗定定立在水中,明明是会游水的,落了水却不上岸,有点恼火。
他轻功在水上一点,便将林眠妗提溜起来,再裹上楚风递过来的大麾,将林眠妗完整包裹住。
“秋水冻人,你怎的一直待在这藕池中?若是生病了该怎么办?”
林眠妗眼睛闭紧又睁开,虚弱对时楚靳道:“时楚靳,我疼。”
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时楚靳震惊一瞬,他和林眠妗相处这么久,见过各色各样的林眠妗,却唯独没有见过这样虚弱的。
当下,立刻呵斥楚风:“传太医。”
便抱着林眠妗扬长而去。
藕池中的时昭怀看着已经不见身影的时楚靳两人,抓着竹棍,任由着众人将她拉上了案,心却比身上的冷更寒。
“殿下,您这又是何苦?”青梅一边给时昭怀绞头发,一边叹息:“按照您的能耐,想要什么样的夫君没有呢?”
像时楚靳那般的,且还是和她有八辈子斩不断的血缘关系的,若是这份所图被外人知晓,怕是能将她的脊梁骨戳碎。
时昭怀低头饮完手中的姜汤,声线阴冷:“去,探一探看看林眠妗如何了。”
方才、她在水里朝着林眠妗丢了有毒的暗器,看样子已经伤到了林眠妗,就是不知有多少毒素进了她的体内。
时昭怀眼底划过稍纵即逝的癫狂,等到青梅走后,方才爬上了床榻。
……
太医被楚风提了过来,落地还没来得及行礼,时楚靳便道:“过来,诊脉。”
太医怔愣一瞬,赶忙应下:“哎,是!”
一根细长丝线通过薄薄纱帐而出,太医的神色逐渐由认真转为沉重,不过转瞬,就起身对时楚靳道:“王爷,林大小姐这是中毒外加落水受惊,这才晕了过去。”
“中毒?”时楚靳听到这两字时,眼底阴冷杀意阵阵,看向太医:“愣着做什么,写药方解毒啊!”
“哎,是,是。”太医连滚带爬的跑到一侧,写下了方子,没几个瞬息又道:“林大小姐体弱,恐难有子嗣,后续仍需调理。”
皇帝和太后过来时,正好听见了最后一句。
两人面色复杂地站在门口,等时楚靳出来时,关切两句后,皇帝出声:“朕封她为你的侧妃,如何?”
正侧于时楚靳而言,无足轻重,反正他认定了林眠妗,此生便只有林眠妗。
微微屈身:“但听陛下安排。”
“那这正妃人选,你可还有合心意的?刚好趁着这次,双喜临门了。”
林眠妗从太医诊断难有子嗣醒来,又到皇帝询问正妃而疲惫闭眼睡去,那颗心、却像是被烈火油烹般难受。
时楚靳今日,是不甘心吧?不甘她被太后娘娘赐婚给六皇子殿下,或是不想她和其它皇子有瓜葛,怕相府的偏袒,会让目前国内平稳的局势出现变动。
她心有猜测,却不知。
时楚靳抬头看向皇帝,神色坚定:“我对皇位并无图谋,林眠妗可以做我的正妃,因为她不会成为琉璃国的皇后。”
便是将所有的后路都确认好了。
皇帝苦涩笑笑:“你明明知道朕的心思,为何、就不愿意呢?”
“吾志不在此,望陛下莫要强求,若是可以,便让林眠妗为我王妃,待到河清海晏,我会和她离开京城。”时楚靳恭敬回话后又给太后行了一礼,复而离开。
皇帝看向太后,露出了孩童般迷茫:“母后……”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对皇权地位没什么欲、望的人呢?他并非猜忌时楚靳,而是真的存了百年之后,将皇位传给时楚靳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