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她的心中有一点忐忑、还有一点欢喜?
林眠妗低下了头,暗暗掐了自己的大腿根一把。
陛下身为上位者,反应自然极快,第一时间问:“不知摄政王、想求娶哪家女娘啊?”
太后也好奇笑着:“能入摄政王眼的,必定是顶顶好的姑娘。”
四周的朝臣们也都炸了。
官员甲:“摄政王铁树开花?你可有窥到什么苗头?”
官员乙:“王爷向来不苟言笑,谁能猜得到他的心中所想啊?你莫不是把我当成他肚子里的蛔虫了?”
官员丙:“应该不是我那个不争气的闺女,毕竟她只会吃喝玩乐,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娘,这么好福气,我要是成了摄政王的岳父,啧啧啧……”
一众官员暗地里嘀咕,林如海也有些紧张得手心出汗。
若是摄政王选了王妃,那人不是眠眠,往后他们的师徒关系、怕是不复存在了吧?
难道眠眠未来的夫婿、只能在太子和六皇子中间选了吗?
如今瞧着,这六皇子痴痴傻傻只懂得吃的模样,好像不太可靠啊。
林如海抿着薄唇,一言难尽地想着。
贵女堆里也吵翻了天,但都刻意压低着声音。
贵女甲面露红意:“刚我表演的时候,王爷的眼睛一直落在我的身上,王爷今日求娶都、不知道是不是我。”
贵女乙却面露难色:“时楚靳那张脸除了冷,便没有其它情绪,我可不要嫁给他,那样余生多聒噪无味啊!”
贵女丙冷笑一声,神色不屑:“摄政王殿下矜贵傲人,哪是你们这些寻常人能够沾染的?白日梦做得也太不靠谱了些。”
时昭怀早在不经意间攥紧手中的帕子,眼底期待又惶恐,尤其是看到时楚靳现今是和林眠妗站在一处的,那种不安和事情不受控制的感觉更像海浪般袭来。
时楚靳将所有人的议论都听在了耳朵里,掷地有声:“她或许不是全京城最优秀的女娘,但在我时楚靳的心中,她却是顶顶好的存在。”
“时楚靳此生、非她不娶,求陛下给臣和林眠妗、赐婚。”
“臣想娶她为妻,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好!”皇帝大喜:“这还是你这么多年、第一次和朕提条件,朕、允了!”
“你的婚事交由礼部统一操办,你们俩、出个人即可。”
林眠妗怔愣着,就被时楚靳拉了拉,一起跪地。
听着耳畔含喜的那句:“谢主隆恩”,她的眼眶酸涩,好像、有点开心。
人像被巨大的饼砸中,迷迷糊糊时,时楚靳的声音也传到了她的耳畔:“你先去更衣,晚点来我身边坐。”
林眠妗惊讶看向时楚靳,又看向天子下首第一个位置,那儿一张桌子、确实是放了两张椅子的。
时楚靳这是、蓄谋已久?想要在今日求陛下赐婚?就连凳子都提前准备好了?
林眠妗迷迷糊糊的在宫女的引导下,换了一身裙子,被对方捣鼓着,好半响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看着硕大铜镜中的娇美人儿,她满脸复杂出声:“这、裙子和首饰都不是我的。”
宫女温柔笑了笑:“林大小姐,这些都是摄政王殿下为您准备的,放心吧,没有错的。”
林眠妗低下头来,只一眼,便知这身上的一切价值万金。
一股淡淡的不自在萦绕在心头时,人也被缓缓推了出去。
等坐到时楚靳身边,听着他那句由衷的赞美:“很适合你,很美”时,才猛地又回过神来。
“今日、让你破费了。”
时楚靳凑近两分,声线在不自觉中暧昧又迷人:“为夫人、我心甘情愿。”
温热的气息在耳畔回旋,林眠妗微微侧身,薄唇擦过时楚靳的唇瓣,挑眉:“回礼、可够?”
“自是不够的,夫人若是想回礼,得用余生。”时楚靳一本正经的牵住了她的小手。
“我以为、你会拒绝的。”
毕竟她曾经可是言明了,不喜被人安排。
可是他看到太后的神情,猜到太后接下来要给她赐婚的第一时间,竟是一秒都不愿意等了。
好在、一切如他所愿。
林眠妗轻轻一笑,声音低极:“我是不喜被人安排,可是这也不算是你的安排。”
说起来,若是今日一定要选一个嫁,在时楚靳和时嘉佑之间,时楚靳自然是更好的选择。
时楚靳瞧见林眠妗的走神,掐了一把她腰间的软肉:“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想别的男人?”
林眠妗微微一笑:“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莫非、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时楚靳神秘一笑,并未回话,只自顾自的给林眠妗布菜。
两人刚得了陛下的口头赐婚,当下成为了所有人的目光聚集点,看好戏的、羡慕嫉妒恨的,全都不在少数。
不过好在有时楚靳在,没人敢上来闹事找事,但林眠妗还是感受到了几道最为不可忽视的目光。
时昭怀的不满,太后的复杂,时锦川的愤怒,林如海的欣慰……
这些人各怀鬼胎,纵使接下了这桩婚事,她接下来必定还有几场重点戏要参与。
林眠妗不动声色的品着已经凉透了的饭菜,欣赏着现场贺寿的歌舞,而时楚靳则时不时的留意她的需求。
这一幕落在了旁人眼里,便成了不可一世的摄政王、为了林眠妗低头,林眠妗上辈子烧了高香,才得了如此福气。
也有人觉得,时楚靳道貌岸然,表面对林眠妗极好,回去之后定会狠狠折腾林眠妗。
时昭怀忍了近一盏茶,视线总是克制不住的、有意无意地落在林眠妗的身上。
等宴席过半,众人各自赏花,时楚靳和旁人觥筹交错时,青梅神色冷霜:“林大小姐,我们公主有请。”
林眠妗瞧着时楚靳在忙,没有交代便跟着离开了。
再见时昭怀时,那张原本友好的脸上此时一片寒霜,她质问林眠妗:“你不是说、你不喜欢我皇叔吗?”
“奈何摄政王倾慕我已久,外加求陛下赐婚,我一介女流之辈,有何推辞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