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歌很快就从这种怀疑中跳脱了出来，蓝翊说过，他之所以选择华菀，就是因为她苏醒之后失去了自身的所有记忆！
蓝歌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任何一个女人对于自己心爱的男人身边的其他女人大概都会有一种天生的探究。”
“苏小姐要是觉得我多看了你几眼，也很正常！”她讥讽道，“毕竟衍哥哥也说你是他玩过的女人！”
这一刻，苏挽清白感受到了蓝歌的欲盖弥彰。
“所以呢？”她口气寻常道，“蓝小姐有话请直说。”
“消失。”蓝歌迎面直视她，目光越来越有力度，“现在就从衍哥哥的视线里彻底消失！”
苏挽坦然地与蓝歌对视了数十秒，渐渐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蓝小姐打算开出什么条件让我答应你的要求？”
“半年来，尉司衍送我的车子房子珠宝首饰至少也值个几千万了吧！”她仰后靠在椅背上，故意摆出一副讨价还价的姿态，“蓝小姐要是不够大方，我只怕不能如你所愿！”
蓝歌双臂抱怀，一派淡然之色，丝毫没有被她激怒，“苏小姐难道不想见曾清雅了吗？”
苏挽渐渐加深了唇畔的笑意，“我小姨失踪了这么久，怎么一出现就被蓝小姐的人劫了去？”
不等蓝歌出声，她冷不丁问出了一句，“三年前蓝小姐见到华菀的时候，对她说的也是同样的话吧？”
这句话是唐心让她问的，唐心说华菀失踪之前曾经让她查过蓝歌。
但是华菀当时提供的资料非常有限，所以三年来，唐心查来查去也只查到一个蓝海集团而已。
“蓝小姐第一眼见到我之所以惊诧，根本是把我当成了华菀，对吗？”苏挽微睨起眼角看着对面的人，“蓝小姐急着让我消失，究竟是怕尉司衍找我做华菀的替身，还是怕他认出来我就是华菀？”
这个时候，蓝歌的神情才终于露出了破绽，“你……”
但她很快收住了情绪，蓝翊把什么都安排好了，她只需要稳住眼前人就可以了，“苏小姐这么多问题，等到亲自问过曾清雅之后，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如果不是尉司衍和蔺谨晟的人都在追查曾清雅的行踪，蓝翊只怕还不肯把这件事告诉她！
按照蓝翊的说法，只要三天之内完成最后一次记忆植入，华菀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找回三年之前的记忆。
她只能做一辈子苏挽。
正在这时候，苏挽接到了曾清雅的电话，曾清雅约她见面的地方竟然就是在这里。
这一刻，苏挽困顿之极！
“你们……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蓝歌神情慵懒，伸手拨了一下额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为了掩饰她给唐心发信息的动作，她忽然坐正了身子，上半身微微前倾，佯装怒瞪着蓝歌，“尉司衍知道你这么做吗？”
正说着，包厢的门被推开了，来人竟然正是尉司衍！
“衍哥哥……”当先出声的人是蓝歌，“你怎么来了？”
苏挽看着尉司衍脸色铁青地径直朝她们走过来，走到跟前才发现他的眸光一直在她身上，根本没有看蓝歌一眼。
“跟我走！”尉司衍拉起她就走。
“站住！”蓝歌追了上来，“衍哥哥，你去哪里？”
尉司衍连头都没有回，声音却冷得好像在冰水里浸泡过一般，“你们兄妹俩的帐，我慢慢再跟你们算！”
“不许走！”情急之下，蓝歌赫然出声威胁道，“你再走出一步，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尉司衍，你最好搞清楚，当年你像只丧家犬一样被人追杀的时候，是谁救了你！”
蓝歌的口气瞬间强硬了起来，“没有我爸爸，你能有今天吗？”
“闭嘴！”尉司衍回转身的同时将她揽到了自己身侧，“蓝连城都不敢这样跟我说话！”
“那是因为我爸爸看中你！”蓝歌一步步朝他们走过来，“如果他知道你这样对我，还会继续跟你合作吗？”
“一旦蓝海集团撤资，天宇会怎么样……”
尉司衍扯了扯唇角，语气森寒得仿佛能当场把人冰伤，“我劝你马上带着你那个疯子哥哥一起滚回去劝他撤！”
“晚了，我怕他一个子都撤不回去！”
站着旁边的苏挽清清白白地感受到了他一身的肃杀之气，他这是为了华菀？
所以，唐心的猜测是对的？
当年他和华菀之间的误会跟蓝歌有关？
这一刻，苏挽顿时觉得头疼得好像有人拿了一只钉锤在敲她的天灵盖，痛感从太阳穴呈电波状四面八方地向整个脑袋扩散。
这几天来都是如此，好像一动脑筋想事情就会头疼！
被尉司衍拽着走到了楼梯间的时候她才想起来，曾清雅很快就会来到这里！
“放开！”苏挽奋力想要挣脱他的钳制，“我要等我小姨！”
“你没有小姨！”尉司衍捏紧她的手腕，脚步不停，“曾清雅不会来了！”
苏挽立即问，“你怎么知道？”
“你对她做了什么？”
前面就是楼梯，尉司衍到底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是她对你做了什么！”
他眼中的内容太多太复杂，孤绝交织着震动，懊悔纠缠着惊痛，任何一种情绪仿佛随时都会满得溢出来。
就是这样的变幻莫测，毫无预兆地令她的心一阵阵的轻颤，好似不由自主，“尉司衍，你查到了什么？”
“你早就确定了我是华菀对吗？”她换了一种说法，“我到底是不是华菀？”
如果是，她又为什么会变成苏挽？
她为什么会记得苏挽身上发生的所有事？
尉司衍的一双凤眸里墨色翻涌，就算蓝歌当年派人追杀过他们又怎么样？
就算她是被蓝翊那个疯子做了活体试验又怎么样？
能抵消她背叛过他这个事实吗？
那一幕是他亲眼所见，不管她是为了什么，都该知道那样的打击对他来说是怎样的一种颠覆力！
她都舍得！她都忍心！
那他现在又何必为她心疼，何必因为她的遭遇而愤怒到想要杀人！
说来说去，他还是放不下！
“你是不是她，对我来说根本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