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血祭瓮
爱嗦糖的猫2021-04-20 16:293,027

  憨板凳用手紧握那东西,一脸大义凛然顺带怒目而视,就这样挡在我面前瞪着那中年妇女。

  “嘿嘿、嘿嘿~你这是干嘛,跟谁耍横呢?没看那是被吓一跳的自然反应么?再说,你手里握着血祭瓮不嫌疼啊,这玩意儿是玻璃的,碎在手里可要去医院才能解决的哦~”我踮着脚轻拍憨板凳肩头,奶奶滴这家伙干嘛长这么高!

  各位不知道,别看憨板凳五大三粗,个高如塔浑身是胆。可就怕一样,那就是进医院。嘿嘿,只要闻到医院消毒水的味道,看见穿白大褂的,想不晕都难!

  听我这么说,憨板凳真是吓了一跳,急忙摊手要丢。我大喊:“别扔!这玩意儿要葬不能扔,否则麻烦的紧!”

  被我提醒,憨板凳正甩出去的手停了,愣愣地看向我不知所措。

  忽然瞥见一旁罗老爷子。怎么还没走?于是笑着问:“老先生,您还有话说,还是有什么交代小子的?”

  罗老爷子看着我又看看憨板凳手里的东西,很有深意地说:“今天不是有事,这‘热闹’我不会错过。咱们下月见,如果你不来,别怪我用手段!”说完领着年轻人走了,我却怔在原地。

  怎么着老爷子,我这逐客还逐出祸事了?这真是遇上热粘皮,甩也掉层皮啊!算了,当下顾不上这事儿,我转身去找那中年女人。此时她正用湿巾擦手,看我走近急忙说:“抱歉啊小伙,大姐这是吓得,不是有意拿那东西砸你。”

  微微一笑,点头说:“大姐放心,我明白的。对了,小子想问,这东西你是哪儿来的?”冲憨板凳一摆手,这家伙走来摊开手将血祭瓮送上。

  要问什么是血祭瓮?在就是一种傩巫。因为“傩”本就起源原始的图腾崇拜和巫术,所以傩巫自然是被流传下来的一种。

  可血祭瓮却被傩邪派发扬光大了,用作很多坏事和诅咒,就像巫蛊邪术一样。这东西在古代多是用人骨或动物骨骸制作,专挑粗大的腿骨。取中间一段最平滑上下齐整的部分,用手工打磨。之后雕刻咒文,再浸入污血当中开光,在傩邪派称这种叫开阴光。

  污血一般取女性天葵血或者孕妇脐带血,当然也可以是伤口腐烂造成的脓血。浸入其中四日取出,随后封底,就是一种器具。行巫者找来受巫人的毛发、指甲或部分皮肤等装进去,再封口。偷偷把这东西放在受巫人身边或者家宅中,只要过了阴数四、十四、二十四日,术法递进加重,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现在手里的血祭瓮是现代改良版。不再用骨,而是用毛玻璃或者最便宜的材料,工序一样,最终目的就是诅咒人。

  “大姐,你最近得罪什么人了么?尤其是女性。”我问。

  大姐左思右想,最后摇摇头:“没有。我是这里开店卖茶具的,经常往外跑。你也知道,做生意最怕得罪人,所以一向小心谨慎。别说仇人,我连红脸都没有过。小伙,你问这话是……”

  用手拿起那血祭瓮瞧个仔细。“啧啧,外行,铁定是外行!连咒文都错了,能灵才怪。”提鼻子吻了一下,呃,我差点吐出来。“奶奶滴,这家伙真缺德!恐怕是没污血,竟然把这东西扔进茅坑做浸,还有没有职业道德!”

  嫌弃一笔,我将这东西随手丢进垃圾桶,急忙冲进卫生间洗手。一会返回,再问:“大姐,最近几天你有没有去过南方?”

  大姐想了想摇摇头,又说:“我倒是去香港了。”

  哦了一声,我笑道:“怪不得。大姐,下次再去要小心,尤其是经常接触的人里,不要让他们碰自己随身物品。得亏这玩意儿不地道,否则结果真不好说。”

  听这话,大姐半信半疑:“小伙,你是说我被人诅咒了?”

  点点头,却没说话。因为看大姐那一脸不屑的表情,准知她不信这套。也好,有些事信者有不信无,不必强求,更不会有心理负担。

  随后我们又简单聊了几句后这才告别。原来大姐的店面在一楼,而且很大。要不是一二楼卫生间在清扫,其他卫生间又远,根本不会上三楼来。哎,和人家相比,我们这小门小户不值一提。

  送走大姐,我和憨板凳回了店里。“你这家伙,数数今天犯了多少家规?”拎着家法,我冲憨板凳怒吼。

  这家伙跪在桌后,双手一背并低头:“对……对不起小爷,可能太久没见客人,而且这老爷子又是行家,所以我才……饶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着这家伙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可随即想到刚才他护我那模样,心里又热乎乎的。是啊,老头子不在了,谁还能像以前那样天天责罚我们呢?

  我一直在说摆脱,可心里这个鸿沟却始终不能逾越,可悲、可叹。恐怕老头子那冷血教导最终目的,就是要达到这种身体本能的记忆才算完!

  摇摇头,伸手将憨板凳搀扶起来,嘴里说道:“算了,你起来吧。要说犯错,我的罪过更大。不是一时失察被那老爷子带进沟里,怎么会有这一系列麻烦。哎,年少经验少,还需历练啊~”

  看我不准备责罚自己,憨板凳笑了。起身又说:“小爷,下个月咱们要不要去杭州找……”

  “找什么?”我怒到。“咱们有闲钱么?这一来一回多少钱啊!而且,中间这么长时间不开工挣钱,白交租金,就好比从我身上卸零件儿,要心疼死!不去,打死都不去!”我意志坚定,不动如山,这种本事可不是谁不谁都能学的~

  “可……可是小爷,那老先生走前说过,如果咱们不去,恐怕……”憨板凳无奈提醒。

  心里咯噔一下。是哦,我怎么把这茬儿忘了。那老爷子竟然还威胁我们,真是为老不尊。什么大家,简直就是小气要命。哼,小爷拗上了,就不去你能咋滴,派人绑架不成?要知道现在什么社会,什么科技,简直找死!

  摆摆手对憨板凳说:“不碍事,听他吹牛,我在这儿等着,看能咋滴~”一翻手腕将刚才那血祭瓮拿出,憨板凳一声惊呼。

  憨板凳奇道:“小爷,我看你不是把这东西丢了么,怎么又……”

  “哼,咱们手艺人玩儿的就是活!尤其是做傩面具,这点障眼法不会岂不是丢人。”我自豪到。

  憨板凳还是不解:“小爷,你说这玩意错了,那还有什么价值?再说那大姐说去过香港,恐怕东西就是在那儿惹的。怎么着,去杭州你怕花钱,去香港就没事儿?”

  “我去你丫的!”蹦起来在憨板凳后脑就是一个脑瓜崩。“别以为长我几岁就能随便编排小爷,你这家伙找抽呢?小爷做事还用你提醒!这东西虽然错了,但事情在。这是傩邪派的手艺却不精通,早先老头子说过,这行上不了台面,更有祖训不能走远,尤其不能离开黄河、长江流域。现在这手艺出现在香港,这是有人破坏规矩啊!”

  憨板凳摸摸头,嘟着嘴说:“那和咱有什么关系?”

  我被气乐了,踮脚伸手揪住他耳朵低吼:“你给我蹲下!”等他蹲下,我用俯视目光去看憨板凳,这才心理平衡。于是说:“刚才老爷子说的顺口溜你没听到?甘家在前!傩邪派制面手艺人现在就剩三大家。我最大心愿就是将这邪门歪道的手艺全部斩尽,一开始觉的行业人才凋零心中高兴,谁知现在手艺出去了,以后岂不是更麻烦。尤其是费钱!”

  听我这么说,憨板凳直摇头:“小爷,你什么都好,就是有两样缺点。”

  一松手将他放了,走到货架前开始整理:“真是的,这老爷子乱翻,也不规整好。”说着挨个摆放一遍。

  细看之下,我在每幅面具和每个作品下,都用细笔标有基准点。按照标注,一个个将物品还原。尤其是那胎面,更是擦了一遍后,这才归回原处。

  憨板凳摇摇头说:“不对,你这是三个毛病!”

  扭头好笑地问:“哦,你倒说说,哪三个毛病?小爷我除了不了解外界,可以说浑身上下全是优点。你敢编排我,那就举例说明。只要有一条让小爷信服还则罢了,否则……嘿嘿~”又拎起家法,恐吓憨板凳。

  他看我要动真格的,吞了口水,沉吟良久才说:“第一,小爷你……你太爱财,张口闭口都是钱!”好家伙,真说啊!你小子也是拗上了不是?

  “废话,咱们也要有大方的实力啊!一点生意都没有,要不是刚才老爷子硬塞了二百,咱们就连续半年不开张了!一直内耗,就算富豪也受不了啊!这条不算,我给你记上帐,有种接着说。”我瞪眼到。

  憨板凳又吞了口水,一指那些货品:“你……你还是个严重的强迫症患者,有时间看看心理医生吧!”

  这就叫蹬鼻子上脸,小子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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傩面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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