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苏锦文到机场后才给父母发信息说自己要回学校了。连当面告别和再见也没有，更别提家人给她送行了。
苏文轩倒没觉得什么，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世界、有自己的想法，这很正常。倒是苏妈妈是又气又恼，觉得这孩子就是在和她做对。
苏文轩不耐在家里听她那些过时的妈妈经，说了句公司有事就离开了。气得苏妈妈连晚饭都没吃，心口疼得吃了药就一直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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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提前通知你？”苏锦辰找到姚奇，问她妹妹的行程。
“没有。”姚奇摇头。比苏锦辰还高几公分的姚奇，长得高高大大、斯斯文文，只是站在苏锦辰面前，眼神却总是游移躲闪，极不自信。
“你们是怎么商量的？”
“对未来你有什么打算？”
苏锦辰淡淡问道。
“就是……文文读书这几年，我们不见面了。她好好读书，我跑长途赚点生意本钱，等她毕业后，我回来开个健身会所。我们两个人的事，那时候再说。”姚奇轻声说道。
“你计算过开会所的成本没有？有没有了解开店需要哪些手续、采购哪些备件，有没有知道的进货渠道？还有请的教练都需要些什么资质？”
“文文还有两年毕业，这两年你跑长途能挣多少钱？够不够开店？”
“我……”
“还有，开健身会所的盈利周期多长？这中间的亏损如何支持？之后的盈利水平是否足够你和文文以后生活的开支？”
苏锦辰摆了摆手，示意姚奇听他说完：“我不是在质疑你，也不是要教你怎么做。我只是提醒你，文文是怎么长大的、在家里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你很清楚、甚至比我还清楚。”
“就算家里人舍得她吃苦，但一个人的生活习惯是有惯性的，可能她改不了、也可能她改了你接受不了，需要人牺牲的爱情长久不了，好的爱情是相互成就。”
姚奇很努力的理解着苏锦辰的话，在他说完后，认真中带些憨气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我找朋友再算一下。至少让文文能保持现在的生活水准，否则我就离开她。”
“我没这个意思。”苏锦辰的眼皮轻挑了一下，淡淡说道：“不过，你努力吧，我还是祝福你们。”
“谢谢。”姚奇用力地点头。
“文文的嫂子在英国，那边有她照顾，你放心出去。”苏锦辰微微笑笑，转身大步离开。
现在的姚奇肯定配不上锦文，他不会将妹妹交给他的。两年后……他其实并不看好姚奇的计划，其实也奇怪聪明的锦文怎么会认同这个计划。
用钱生钱是最快的赚钱办法，而靠体力和技术是最笨的赚钱方法。
他不信苏锦文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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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里，我是锦辰。”苏锦辰回到公司后，便即给乔里打过去电话。
“苏锦文的事吗？”乔里应该在上班，说话的节奏又快又利落。
“恩，锦文大二开始就在外面租房子，我想你去帮她看看周边的环境安不安全。我上次过去住的酒店、时间也紧，没过去看。”苏锦辰自然的交待说道。
“地址发给我。”乔里答应得也很爽快。
“好。一会儿发给你。你现在公司？今天很忙？”苏锦辰在电脑备忘录里找苏锦文的地址，一边问道。
“今天做项目分析会，两天后做项目分组。”乔里快速说道。
“……你的倾向呢？”苏锦辰停下手中的动作，神情略显紧张。
“项目分析会前，我和Feynman预约了私人谈话，之后我将结果告诉你。”乔里一直快速而利落的声音微缓，显出几分柔软来。
“好，我等你的消息，锦文的事情稍后再说吧。”苏锦辰的语气停顿了一下，稍稍犹豫后又说道：“我订了私人飞机，以后往返中英两国很方便。”
“……知道了，先挂了。”乔里说完便挂了电话。
苏锦辰总觉得在她挂电话之前，说话的声音像是带着些笑意……
“应该……会选中国的项目。”苏锦辰做此预判，心情一下子变得极好。不是因为能与她有更多相处的时间，而是因为她在做选择的时候，多多少少考虑了他的因素。
他在她的心里，也有了那么一点点位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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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里其实很矛盾，连续接中国的项目，意味着以后的工作重心会被安排在中国，那么她从实习到现在，几年来在总部积累的业务网络与人脉资源就全废了。
如果公司扩大在中国的业务规模的话，以后不可能以项目小组的形式出去，必然全部归于中国公司组织之下。这也是她一再犹豫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孩子的问题倒并不需要太过考虑，反正她在哪里、孩子就在哪里，定了就好。
至于苏锦辰，还真是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她能为这段爱情所做的最大妥协，就是在他并不值得信任的时候接受和他在一起。
“我希望你去主持中国的业务，因为你有一张中国脸孔，有总部专家的身份，有国际名校的专业背景，这些都是你的资源和武器。”Feynman看着乔里说道：“你在中国比在总部能有更好的发挥。你的个人价值、你对公司的价值。”
“OK，我明白了。”乔里点头，利落地应道：“我同意你的分析，这样的安排确实对公司的价值最大。但对于我个人却并不是最优。”
“最优。”Feynman笃定地说道：“当你业绩只与其它同事相同时，地区岐视会让你受到不公平待遇；你只有业绩压过其它同事，你在公司才能继续往上走。”
“Jocye，在职业初期，稳健比速度更重要。”
“……”乔里轻挑了下眉梢，思虑片刻后，看着Feynman问道：“我问你两个问题：第一，公司是否有对中国市场的整体规划？第二，中国公司与外派顾问的工作关系如何定位？”
“有，但是现在不方便给你看。”Feynman微微笑道：“我期待你在这次项目结束之后，能就中国市场的规划给我些意见。”
“你这算是威逼加利诱。”乔里不禁失笑。
“没有威逼，只有利诱。”Feynman灿然一笑，接着说道：“在你看到规划之前，项目组和中国公司都是项目合作关系。”
“ok，我接受哎喔的项目。”乔里轻挑了下眉梢，沉声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