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其它股东是否知晓、如何知晓，这都是秦氏与锦心的内部事务。”苏锦辰的语气依然温和，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们私营企业的管理决策流程，与外企恐怕不同。你可能不能理解，但都合规、合法。”
“你的意思是，一个人说了算，然后强制股东签同意书？”乔里轻扯了嘴角，冷声问道。
“最终我们拿出来的方案、合同，都能做到程序合法。”苏锦辰只强调这一点。
苏锦辰的态度太过温和、而乔里又太过的咄咄逼人，秦百里看不下去，直接回道：“乔小姐每天也忙得很，就不必操心我们的内部决策流程了。合不合理都由我们公司内部来判断、合不合法有司法机构来判断。乔小姐想多了。”
“两位果然默契。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隐瞒品牌面临的真实情况，而诱骗股东签字。这种非法取得合伙人意见书的手段，被两位美化成私营企业特别的管理决策流程，真正好笑。”程佳妮冷笑一声，毫不留情的将秦百里和苏锦辰驳了回去。
乔里朝她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再争执，然后朗声对秦百里和苏锦辰说道：“两位既然如此坚持，我们也无话可说。这是我们做外部调查时候的原始记录，两位可以抽时间看看，我希望你们理性的评估一下，百里的胜算有多少。”
“佳妮，备忘都做好了吗？”乔里递给秦百里一个厚厚的文件袋后，起身准备离开。
“做好了。”程佳妮点头。
“整理好后，发给Feynman和DW总部。”乔里交待过后，拎了根本没机会打开的公文包转身离开。
“好的，我也会同时发给秦董、苏总。”程佳妮抬头看向秦百里和苏锦辰，笑眯眯地说道：“两位不介意我多留一会儿吧？”
“这个备忘录很紧急，MG和DW，现在都是总部在过问这个案子。”
“什么时候移交给总部了？”苏锦辰的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看着程佳妮问道：“DW负责百里项目的团队，已经是DW公司最精英的团队了，怎么？项目组对这个案子没把握？”
“有没有把握我不知道，不过我倒是知道，他们不惜代价、志在必得。”程佳妮耸了耸肩，无奈地叹了口气后，低头继续修改备忘录。
苏锦辰与秦百里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起身一起走到靠窗的那张小桌子旁坐下，细细看乔里留下来的资料。
乔里的意思无非想说：就算分散股权、百里日化的牌子仍然保不住；就算他们加大投入，也敌不过DW的手段。
而袋子里的这堆资料，就是她这个判断的证据。
*
秦家浩出去倒了杯水进来给程家妮，再抬眼看父亲与苏锦辰低头翻资料的身影，眸底的情绪一再变化。
他对父亲的偏见很沮丧，父亲一直以为他能力不如苏锦辰、连格局眼光也不如苏锦辰。以为他只看到DW的报价就眼馋了。却不知道他也研究了DW所有的收购案例。顺利的、不顺利的、乐意拱手相送的、巧取壕夺的。
DW在日化领域一路高歌猛进，就没有失败的案例。
百里日化除了有80年的历史之外，品牌的市场表现，远不如被DW收购的某些品牌强势，他们凭什么认为自己能赢！
“程小姐，备忘录可以先给我看看吗？”秦家浩坐在程佳妮的对面，给她发了个微信消息。
“不必，会同步发给所有该知道的人。”程佳妮微笑摇头，当即给秦家浩回了信息过去。
秦家浩沉沉的看了程佳妮一眼后，沉着脸起身离开了会议室－－乔里和程佳妮的态度，分明是要放弃了。
可他怎么能放弃。
*
程佳妮花了二十分钟，写完了秦氏拒绝按MG方案进行与DW第二轮谈判的沟通备忘录。在同一时间、以同一份邮件发给了MG、DW和秦氏后，也没有与秦百里和苏锦辰再打招呼，自己收拾好电脑就离开了。
“Jocye表示秦氏股权的分散后，将有利于DW后期的收购谈判，届时恐不能达到MG在本次方案中所建议的出售价格。”
“秦董认为百里日化在中国市场还大有可为，特别是与锦心联手之后，能让百里日化这个旧品牌焕发出新的活力。”
“百里日化新的股权人，锦心日化所有人苏锦辰先生认为，他期待与秦氏的合作，且并不认为自己会有出手百里股权的机会。”
“此次沟通，MG与秦氏未达成方案共识。”
秦百里与苏锦辰同时看完邮件，同时抬起头来看向对方。
“外企的职业经理人，个个都是狠角色。”苏锦辰笑着摇头。
“她在挑拔你和我的关系，你看起来很欣赏她？”秦百里不解地问苏锦辰。
“她的优秀，能让乔里减少一些压力。”苏锦辰轻声说道：“百里的案子我和乔里都不能说服彼此，但在工作中，我们是两个独立的彼此。秦董不用担心我会因为担心她而选择妥协。”
“你当然不会。”秦百里哈哈一笑，放下手机，重新拿起乔里对外调原始记录做的汇总数据与分析图表。叹了口气后说道：“乔小姐很专业、也很职业，汇总分析的数据没有加工过……恩，刚才我是太激动了，对她不太友好，希望你别介意。”
“不介意。”苏锦辰点头，看着秦百里说道：“她说的是事实，她判断的结果也很有可能成为事实，但我依然认为我们还是有胜算。”
“必须有胜算。”秦百里沉声应道：“锦辰，我们合两家资金的力量，请品牌管理咨询公司来做新一轮品牌推广策划，包括产品升级。”
“既然是老品牌，我们就用老品牌的打法。品牌咨询公司这边，您让家浩先接触着，有适合的我们再安排见面。但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去等，我们必须现在就有所动作，否则等DW出手了，我们就太被动了。”苏锦辰果断地说道。
“你认为咨询公司做不好国有老品牌的推广？”秦百里想起，他今年才帮苏氏炒掉了那个据说很有国际眼光的品牌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