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场上一战的结局就是双输。但你们会输得更惨。”乔里冷声说道：“而且，也改变不了百里日化终将退出市场的结局。”
“苏总，在百里日化终将退出市场这个大前提下，您宁愿选择两败俱伤、也不愿意选择双赢的方案，这太冲动了。我们不认为秦董会与您一样冲动。”程佳妮补充说道。
“你是个很好的助理。”苏锦辰淡淡说了一句后，便转身看着电梯门，不再说话。
他与乔里，谁也不能说服谁。
他并不认为锦心加秦氏，在运作自己的品牌上，会输给外来户DW；而乔里则一心想促成DW对百里的收购。
也对，他们的目的原本就不同，他凭什么希望乔里放弃她自己的目的来认可他呢？如她所说，他认为自己的目的是伟大的、而她是自私的？
不，他只是希望她能理解他、能帮他而已。
他没有责怪她。
“乔里……”
“既然我们说服不了彼此，那就各尽所能吧。”乔里淡淡说道。
“我原本希望你能理解我、帮助我。现在我只希望你能理解我。”苏锦辰轻声说道。
“理解，但不认同。”乔里轻瞥他一眼，在电梯门打开后，径直走了出去。
“苏总，结局真的不会改变的，到时候秦氏损失的只是原本就要失去的百里品牌，而您损失的，有运作品牌的投入，还有爱人的信任。真的很不合算。”程佳妮伸手拦住电梯门，压低声音警告了苏锦辰一句后，匆匆出去，跟上乔里的步子。
*
“我知道你会说什么。”
“所以你不必说，我也不想听。”
“不战而屈，我老秦不是这样的人。”
“乔里，我看在锦辰的面子上不想骂你，但你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
“在过去，你这叫卖国，卖国知不知道？”
“你在国外学习、在国外公司工作，那也改变不了你是中国人的事实。”
“你帮着别人欺负我们自己国家的品牌，你有没有良心的！”
“……”
乔里和程佳妮刚走进秦百里的办公室，秦百里指着她就是一阵披头盖脸的骂。因为他是客户、他又比她年长、说的又不是项目的具体事件，乔里竟无语以对、无法反驳。
站在秦百里身后的秦家浩，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到无地自容。
程佳妮上前一步，将乔里拉在自己的身后，看着秦百里冷声说道：“秦董，我们敬你是前辈，但您不要倚老卖老。我们过来是谈项目的，不是谈爱国的。”
“再说，如果给外企打工就是不爱国，那么开放国门、引进外资企业的领导，是不是也算卖国？”
“我看您真是老糊涂了，逻辑混乱。”
程佳妮以弱卖弱，一个助理无关紧要的身份，将秦百里对乔里的指责尽数怼了回去。
“你……”秦百里不禁气急。
“秦老，大家各有立场，不必相互指责。不如听听乔小姐有什么新的消息。”苏锦辰快步走过来，直直地站在乔里身边，俨然与程佳妮一样，是想将她护在身后。
“有什么值得听的消息，还不是想劝我卖了，以她的德性，以为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所以再谈加价是吧！”秦百里看了一直安安静静的乔里一眼，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过分了。但当视线转到程佳妮身上时，顿时火气直冒，没风度的冷哼了一声后，转身回到会议桌后面坐了下来。
“还谈吗？”苏锦辰微微侧身，小声问乔里。
乔里一语不发，只是利落的往里走去。
程佳妮也快步跟上，连正眼也没给苏锦辰一个。
*
“贵公司内部股东的不同意见，您可以说是我的挑拨，但我自认为符合工作流程。作为董事长，你有责任和义务让所有的股东知道企业遇到的真实情况，而不是隐瞒认为会造成与自己意见不合的消息，让股东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做决定。”
“如果其它股东以此为由提出反对，他们在股权转让书上的签字，可以认定为无效。”
乔里施施然坐下来，看着秦百里，冷声说道。
秦百里听得怒火中烧，而坐在他身边的秦家浩却若有所悟，他抬眼看了一眼乔里，见乔里并不理会他，于是又看向程佳妮，程佳妮则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秦氏内部的股东意见，由秦董自己去处理。秦氏与锦心的合同，既成事实。基于此，DW有什么表示？你的意见又如何？”苏锦辰敲了敲桌子，示意秦百里稍安毋躁。只是沉眸看着乔里，平静地问道。
“第一，DW并不因此而放弃收购百里品牌的计划，现在的情况对他们来说，只是多了一个持股人而已，他们认为，各个击破，比死磕秦氏，可能更容易。”
乔里作势翻开手边的笔记本，看了一眼后才继续说道：
“第二，MG的意见仍然希望秦氏能够在百里还能卖出价的时候，迅速出手，我可以为秦氏争取更好的条件。”
“对于百里品牌，秦氏守，则与DW双输；秦氏放手，则是双赢。这个观点，我与苏总刚才在电梯里也有过交流，他亦认可。”
一听到苏锦辰说认可，秦百里的脸色当即一变。
“我同时也说了，秦氏与锦心联手推动百里的变革，不会输给DW的操作。我们有机会赢。”苏锦辰并不在意乔里歪曲他的表态，但也并不想让她达到分化自己与秦百里的目的。他在说话的时候，牢牢的盯着秦百里，让他也颇感压力。
“这是一场豪赌，一场价值几亿的豪赌。”乔里笑着摇头，不以为然。
“是豪赌，但人心所向，便有胜算。”苏锦辰微微一笑，转头看着乔里说道：“相关部门既已出手，DW的目的便昭然若揭。我想问：他们怕吗？因为一个百里，失去整个中国市场！”
“苏总很大胆，那么这个赌局，是否让秦氏所有的股东了解？又是否让锦心除苏总以外的股东知晓？”乔里寸步不让地反问苏锦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