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佳妮将邮件发给总部不久，乔里便接到了Feynman的电话：
“和DW谈过了？”
“是。”
“他们的意愿呢？”
“要向总部汇报。”
“……那我提醒你，如果是DW总部做决定，你的方案会被否决。”
“因为他们用非常规手段赢得项目的次数太多了吗？”
“这不是你要考虑的。”
“……Sorry，我现在去找秦百里，和他谈这个高价方案。DW总部，我希望你去说服。国家队参与过的所有案例，我已经发在你邮箱里了，但我不方便发给对方。”
“OK，你去，我等你的回复。”
“好的。”
乔里敛着眸子，看着电话筒，犹豫着想问一句：“这个项目，可不可以只做方案？”
在她犹豫的这片刻时间，电话那边的Feynman已经挂了电话。电话再响起来的时候，是郑煜阳。
“所以，Feynman认为DW总部不会接受我们的方案，但同样，我也没有把握说服秦百里同意。”乔里沮丧的说道。
“你刚才在电话里的表现很好。”郑煜阳沉声说道：“你先去做，此路不通的时候，再试另一条路。”
“哪条路？”
“配合DW将百里品牌做死吗？”
乔里的思绪一收，刚刚微泄的情绪立即收了起来。
“……你对我有偏见。”郑煜阳犀利地说道。
“没有，但将百里品牌做死后， DW不见得讨得了好去。这是双输的局面。”乔里理性答道。
“佳妮的报告我刚刚看到，还没有建模做分析，你先去找秦百里，努力说服他。另一条路要怎么走，你等我的分析结果。”郑煜阳温声说道。
“你不信任我。既然我给了这样的建议，当然每种方式的后果我都有过模拟。”乔里沉然说道。
“你的分析结果没有发给我，我想你可能是忘了。”郑煜阳的声音依然温润，没有半分指责或猜测。
“……是忘了，我让佳妮转给你。”乔里的眸色一沉，淡淡说道。
“没关系，我先做，然后我们对一下结果。或许会有不同呢。”郑煜阳听出她声音里的冷淡，语气越发温缓。
“随你。我先挂了。”乔里放下电话，情绪更加低落。
她知道是自己的问题，与郑煜阳无关。但她也知道，郑煜阳与Feynman对项目的坚持，就是对她的施压。
她很反感郑煜阳的看似温和、却不动声色的施压。但她又知道，郑煜阳没做错什么，问题在于她。
她反感Harry所说的全球战略布局，那语气、那神态，象一头恶狼一样，将中国的日化市场横扫出局，他们则王者上位。
她知道这情绪太私人了、太不职业了。
“这是我做的模型分析，如果DW坚持原方案的话，胜率在17％。所以我认为这是双输、不，应该是三输的局面。”乔里放下电话后，便给郑煜阳写了邮件过去。
17％的胜率，对郑煜阳和Feynman来说，就够了吧。
乔里沉沉叹了口气，拎了电脑包与程佳妮打了招呼后，就出去了。
*
“你约了秦总？”
乔里在百里日化的大堂遇到苏锦辰，两个人都觉得意外。
“没约，临时来访。”乔里应道，她看见前台助理从工作台走出来，但在看到苏锦辰后，便礼貌地笑笑打过招呼后，又退了回去。
乔里的眸色微敛，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前走。
“一会儿我和秦董探讨品牌未来的发展，你一起参与吗？”苏锦辰的目光从前台助理的脸上转回到乔里脸上，温声问道。
“不参与。”乔里摇头：“不过我给秦董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也和品牌的未来发展有关。”
“那你们先聊。不过，我方便旁听吗？”苏锦辰的眉头微皱，但声音还是很温和，并不似乔里的职业而疏离。
“方便。”乔里笑着点头：“就省去秦董再向你转述一次的麻烦了。”
“好。”苏锦辰见她说得官方，只得勉强笑笑。
*
秦百里见两人一起过来，倒还疑惑了片刻，他知道乔里这种人的固执和百毒不浸，也知道乔里与苏锦辰的关系，所以立即警觉的看向苏锦辰，很是担心他的立场发生改变。
“我给秦董带来一个好消息，就插苏总一个队，先向您汇报吧。”乔里笑眯眯的，将手伸到秦百里面前。
“好消息？”秦百里敷衍的伸手与她握了一下，目光再次看向苏锦辰。
“我也很想知道，你给秦董带来的是什么好消息。”苏锦辰自然的帮乔里拉开椅子后，自己也拉了椅子在她身边坐下。
恩，他话里解释了对这个消息的一无所知、与乔里并非联手而来，但他却坐在了乔里的身边，这让秦百里心里仍然不安。
但苏锦辰是来帮忙的、国家队的那些官员也是他牵线联络的，他现在……好吧，他只能信他。
秦百里心带疑惑的坐了下来，仍安排秘书给乔里准备咖啡。
“这份报告是百里品牌的市场价值评估，您可以先看一下。”乔里将一个文件夹递给秦百里，在他翻开后，继续解释说道：“评估的数据来源，取自品牌为企业内部带来的利润、声誉、信贷、边际影响等因素；品牌外部经销商、消费者、商铺对品牌继续经营和使用的意愿、以及实际购买率。”
“同时考虑了第一代使用者的保持率、流失率，和他们对此品牌的情感表达。”
“我听锦辰说过，你们的价值评估做得很专业。我相信锦辰的判断，所以这份报告我就不看了。”秦百里草草翻过方案后，直接便合上了，看着乔里，冷声说道：“评估的价高于市场价，我知道，但是我不卖。”
“这份是我准备给DW的收购价格建议，当然，他们还没有同意，但如果秦总有意的话，我能说服他们。”乔里微微笑笑，将另一份报告递给秦百里。
秦百里面带疑惑与警惕的接过报告，余光又看了苏锦辰一眼，而这一眼，自然也看在乔里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