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特助，锦辰飞机失事，现在市中心医院外科手术，主刀医生是顾安伦，你过去看看他。”
“是，我和锦文在一起，我们已经在机场。”
“对，5点多的航班，可能消息不能及时收到。”
“是，是，没有通知董事长和老太太。你看着办吧。如果不需要……暂时就别通知，怕老人家承受不起。医院手续方面，你让顾安伦去办。”
“我……”
不知道电话那边的赵子成说了什么，乔里扭头看了苏锦文一眼后，才又轻声说道：“锦文在我身边，你和她说吧。”
说完便将电话递给了苏锦文。
“赵特助，我是锦文。”
“听到了。”
苏锦文也看了乔里一眼，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后，才轻声说道：“你按她说的去做吧，如果别人问起，你就说是我的决定。”
“你也留意着新闻的情况，如果有新闻报道，你就及时和我爸说一声，别让他从新闻上看到这事。”
“谢谢赵特助。”
苏锦文将手机递还给乔里，冷冷的说道：“看你平时挺精明能干的，这会儿却慌里慌张的，连照顾我哥的人都没安排。还有到机场接我们的车安排没有呀。”
“我通知王晓峰。”乔里低低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给王晓峰发了航班信息。
“你也很担心他吧？”
“所以你也乱了方寸，对吧？”
苏锦文看着她，犀利地问道。
“当然。”乔里点头：“我选择和他分开，只是因为我不想和他在一起，并不是不爱。”
“既然爱他，为什么要折磨他？”苏锦文突然一下哭出声，委屈地说道：“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在你面前总是低声下气的。这次来接你，还说是要给我送东西。”
“……对不起。”乔里低声说道。
“你和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就是想报复他在车祸的时候去照顾关欣了。可是他又不知道你也车祸了，他那么低声下气的为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买单、赎罪，你有没有一点儿心疼啊！”苏锦文大声责怪她。
“锦文，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心平气和的答我，好吗？”乔里突然说道。
“什么？”苏锦文擦了眼泪，却仍是气鼓鼓地看着她。
“如果姚奇现在出现在你面前，告诉你：他没有和那女孩儿结婚，那是他朋友的太太，他朋友在跑长途车的时候出事了，所以他要帮朋友照顾太太。你会怎么想？”
“这不可能。”苏锦文摇头。
“我说的是如果。”乔里轻声问道。
“如果……我想……我应该会原谅他……吧……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苏锦文烦躁地摇头。
“你为此自杀的时候，他在照顾孕期的朋友太太。因为他不知道你也会受伤，他只想安顿好朋友太太后，再回来找你，因为你爱他呀，他太笃定这段爱情了。”说到最后，乔里不知道是在说姚奇、还是在说她自己。
一脸的苦笑中，眼圈红了又红，心里却满是矛盾。
“他凭什么笃定？”
“朋友的太太也不行！”
苏锦文恼声说道。只是在说完后，才顿然明白，乔里这是在类比她自己。
固然苏锦辰待她并无任何过失，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却已经被伤害，而这伤害，并不是他一句“我不知道”就可以化解的。
“但是相爱是可以跨越很多障碍的，也包括那些误会、那些恶梦。”苏锦文讷讷地说道。
“也许会有那么一天吧。我也不知道。”乔里轻声说道。
“飞机失事啊，会比车祸更严重吧……”苏锦文的声音又低沉下来，低头沉默着，半晌后才接着说道：“乔里，我哥会不会就残废了？”
“……能活着就好吧。”乔里的声音也低低的，死过一次的人，对生命的预期总是特别的低，活着，是在大难里最大的奢求了。
“当然能活着，不是说内脏没有损伤，只是外伤吗。最多也就是断手断脚。”苏锦文一脸紧张地看着乔里。
“嗯，应该是这样。”乔里点头。
“如果断手断脚……那比关欣还残了……不过那也没什么，我哥又不是靠外表吃饭的……”说到这里，苏锦文忍不住又大哭起来。
高空坠落，伤怎么可能轻得了。但她完全不能接受帅气温柔的哥哥会变成没有手脚的残废。
“锦文，别自己吓自己，或许没有这么严重呢。”
“我想起来，锦辰说是前班有飞机延误，所以批给他的线路被占用了，他比原计划晚了大约两小时起飞。”乔里拿出手机，计算他起飞和接到顾安伦电话之间的时间差。
“也就是起飞不足20分钟就出事了，飞机应该还没有完全升空吧？这个我不懂……至少应该不是撞山撞机什么的，可能是飞鸟？或者是飞机故障？”
“我想应该不会特别严重，可能就是飞机坠落的时候，人体与机身的擦伤。而且飞机那么大，不会象汽车一样，把人卡进一个无法动弹的空间里。”
“所以……不会太严重的。”乔里看着苏锦文，努力在脑子里搜索所有的信息，希望拼凑出一个并不严重的事实。
“你说得有道理。”苏锦文努力的平复着情绪，在抽噎了许久后，看离起飞还有许久，不禁又烦躁起来。
而直到现在，乔里才真正冷静下来梳理所有的信息，然后又给赵子成打了个电话过去：“赵特助，你到医院了吗？”
“还在手术中？”
“好的，我知道了。”
“一会儿我和锦文登机后，不能及时收到你的消息，你看能不能了解到这些信息：就是飞机出事的原因、现场人员对事故后果的预测、手术室外有没有目击医护人员了解苏锦辰的情况、还有……他进去的时候，神智是不是清楚的。”乔里的声音轻轻的，将她能想到的、想知道的问题，一一告诉赵子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