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工作量也不大，大部分发育处于平均值的孩子，则不用做个体发展报告对吧。”乔里点头，但心里特别开心。
她的儿子和女儿真的很棒呢。
“当然。我们的儿子和女儿很优秀。”苏锦辰点头。
“……”乔里抬头，愣愣的看着他。
那句 ‘我们的儿子和女儿’听起来有种异样的感觉。她们的关系原本就没有很亲密，却在儿女这件事上，又亲密得不能再亲密了。
所以无论他们如何相处，无论他们分开多远，这种联系、亲人般的亲昵，都不会改变。
“你恢复记忆后，还没回过家吧？”苏锦辰突然问道。
“不打算回去。”乔里摇头：“我想了解一下国内现在的商业格局，发展最快的行业、新出现的行业、国家扶持的行业、海外合作最多的行业，能给我些数据吗？”
“你给我清单吧。”苏锦辰不禁苦笑－－难得的假期，难得的不工作，却还是没有真正的休息。
“OK，谢谢。”乔里将牛奶喝完后，起身将桌子收拾干净。
“有时间去新别墅看看？设计师已经有初步方案，最后定稿还要你过目才行。”苏锦辰起身走到她身边，与她一起清洗为数不多的几个碗碟。
“不看了。没打算搬过去。”乔里洗碗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拿过一张纸巾，慢慢地擦拭。
“和以前相比，只是少了一个我而已，这里肯定是不够的。”苏锦辰也抽了纸洗碗纸，边擦洗过的碗、边说道：“Alice能随身照顾小宇和小荞，我认为还是很有必要的。”
“如果他们有机会在国内上小学，势必还有些课外班要上，专人接送肯定是要的。你自己也需要一个专门的工作间，其实新别墅的空间也不算大，好在我不一起住，否则我还要一个工作间、一个健身房，就更挤了。”
“这边的小朋友都补习吗？”乔里听出苏锦辰话里的重点来。
“差不多都补。不过小宇和小荞的情况不同，到了小学阶段都是一刀切的教学，没人帮你去发现和发挥他们的特长。这个得我们自己来。”苏锦辰说道：“所以我还想请个性发展专家规划他们的成长过程。”
“M国的基础教育不是一刀切。”乔里思虑着说道。
“但他们的基础教育太弱。”苏锦辰反对。
“这个可能需要园里教育专家的意见。”乔里点头。
“我同意，升大班的时候去咨询一下，有可能的话，请来做我们家专职的孩子成长顾问。”苏锦辰点头，认可乔里的意见，看着她接着说道：“在他们小的时候，给他们大一些的空间，他们从身体到心里的成长，会更自由、更开阔。”
“我希望他们各有自己的房间、有专属于自己的活动室，能在那里尽情的做自己。”
“……你描绘很让人心动。”乔里低头，淡淡地笑了，语气却又有些苦涩。
世界顶级公司的顾问又如何、年薪百万又如何，如果没有苏锦辰，她给不了儿子和女儿这样的生活。
虽然孩子的生活并不需要奢华放纵，但如苏锦辰所说，开阔的空间，专属的地盘，对在个性形成阶段的孩子来说，太重要了。
“我还有更让人心动的计划，可惜包括了你，便只能暂停。”苏锦辰沉眸看着她，轻声说道：“无论如何，在我们有能力的时候，尽可能给他们好一些的环境。”
“好。”乔里点头，抬头看着苏锦辰说道：“等我一下，我去洗脸换衣服。”
“去吧。”苏锦辰点头。
*
“喂，秦董，我今天休假。”
乔里刚离开，苏锦辰就接到秦百里的电话。
“是，可能要休两天。”苏锦辰看了乔里的背影一眼，起身走到小宇的房间将门关上后，才低声对秦百里说道：“乔里在国内的项目结束了，不知道她们娘儿仨还会在国内停留多久。”
“我当然留不住。”苏锦辰苦笑一声，苦涩地说道：“这件事我和她原本就站在对立面，她又是因为这件事才被调回，我怎么可能留得住。”
“后面的事情已经没有悬念了，新年的推广也已经全部布置下去。趁她还有两天假期，我陪陪她们。”
“好，有事给我邮件，我每天会集中时间处理的。”
苏锦辰明确表示有事也别打电话，发邮件就好。
不知道电话那边的秦百里说了句什么，苏锦辰只是微微笑笑，便挂了电话。
*
出来的时候，乔里已经梳洗停当，换了一条九分条纹西裤和一件中国红的高领针织毛衣，一条黑色的细腰带将毛衣束起来，让温暖柔软的毛织衣物显出几分飒意来。
“走吧。”乔里拿了件短棉缕在手上，对从房间里走出来的苏锦辰说道。
“棉缕有些薄了吧？”
“工地现场还没有暖气。”
苏锦辰接过她手里的棉缕，惦了惦后，又返身回到房间，帮她拿了件及膝长的厚羽绒服：“工地不比写字楼，冷得很，穿这个。”
“行啊。”乔里也不拒绝，接了厚羽绒服后，与苏锦辰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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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里与苏锦辰到工地的时候，装修公司的设计团队已经在现场，大约五六个人的样子，苏锦辰介绍说是有空间设计师、软饰设计师、色彩设计师、绿植设计师、建筑改造工程师、水电工程师。
这是乔里第一次装修房子，于是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从设计开始已经这么麻烦，这么一大堆的人，只为了出几张图纸。
“乔小姐，这是我们跟据苏先生的意见做的初步方案。”
“这一面的窗子做了扩大处理，日照比例比原建筑提升了11％。”
“您看这几个模型，是我们跟据不同日照时间的照片，做的日照分析，还有顶檐的雨水走向是这样，所以屋顶还需要做一些改造，这样雨水不会损伤墙面。”
“……”
回答了设计师几个问题，又听设计师解释了几处设计的设想，乔里才明白为什么要这许多人一起来做方案。
术业有专攻。
这让她又想到当初接百里项目的时候，与苏锦辰、郑煜阳都讨论过的职业方向问题。
看来，她确实要慎重做下一步的决定。
*
“图纸我都拷贝了，你仔细看过后，再看有哪些……”
“我接个电话。”
苏锦辰的话还没说完，乔里的电话响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便准备走开去接听。她刚转身，听见苏锦辰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便心照不宣地拿着手机走开去。
*
乔里：“Sun，什么事？”
郑煜阳：“总部和DW达成并购协议了。公司出售4.5％的股份给DW公司，公司的投资管理业务整体出售给DW公司。”
乔里：“……”
郑煜阳：“DW已经安排总部高层飞往中国，取代Harry在百里项目中的工作，可能需要你的一些配合，你还在休假吗？准备什么时候返岗？”
乔里：“我有一周的假期。”
郑煜阳：“Jocye，明天返岗。”
乔里：“Feynman给我的假期，我才休两天呢，不返岗。”
郑煜阳：“这个人或许会是你未来的上司。”
乔里：“既然是未来，那就未来再说吧。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就挂了。”
郑煜阳：“起诉百里的消费者已经撤诉、DW已经向法院提交非垄断性收购证明材料、MG推荐的三个投资人收购GB质押的百里股份失败。”
乔里：“所以……这件事情是真的结束了？”
郑煜阳：“暂时结束了。”
乔里：“为什么是暂时？”
郑煜阳：“八十年历史的百里，既然有可能被DW收购，也就有可能被其它企业收购。DW有收购日化企业的历史，可别的企业可不一定有。比如说MG。”
乔里：“所以总部与DW的并购，就是以MG投资管理的名义，去收购那些他们不方便出手的项目？”
郑煜阳：“我不知确切的信息，我不作臆测。我只告诉你，百里对于中国日化市场的意义再重大，这个出了问题的品牌依然撑不起中国日化的江山，最后的下场，不见得比现在出售更好。”
乔里：“既然百里关系到的不是品牌自身的命运，而是中国日化市场的命运，那么只要他能撑过一个过渡期，有新的承接使命的品牌出现，它惨不惨又有什么关系？”
郑煜阳：“我不和你讨论这些，这和我们的工作也没什么关系。我只告诉你，以后投资管理评估的工作归DW管，你必须对此有所安排。”
乔里：“我知道了，你的意见我会考虑的。”
郑煜阳：“或者你回总部来，离开投资管理部，我们一起搭挡做新的项目。”
乔里：“……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你今天给我的信息量有些大，我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
郑煜阳：“好，你慢慢想，想好了给我消息。我在英国，等你随时回来。”
乔里：“……谢谢。”
郑煜阳：“……”
乔里放下电话，转过身来的时候，苏锦辰正站在她的身后。
“是的，有新的承接百里使命的品牌出现，它惨不惨都没有关系，但我还是不想让它太惨。八十年的老字号、一代人的记忆，也算是具有稀有属性了。”苏锦辰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稀有的价值，会被品牌的市场低占有率对冲掉。如果有一个善于品牌运作的企业来收购，可以保留品牌名称，卖了是最好的出路。”乔里收起电话，淡淡说道。
“那就由我来收购好了。”苏锦辰也收起电话，笑笑说道。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魄力说服秦百里出手，而不怕他说你挟恩以报了；也要看你是不是真的有经营一个老字号的能力了。”乔里轻挑了下眉梢，转身往工地走去。
“依你的判断呢？”苏锦辰轻松地跟在她的身边。
“你不行。”乔里笑着说道。
“你太小瞧我了。”苏锦辰也笑，看起来心情极好。
倒是不知道是因为知道了百里并购全面胜利的消息、还是因为听到了乔里在与郑煜阳对话的时候，对百里品牌的维护。
是因为他吗？
还是因为她恢复了记忆，所以对国家和国家的品牌有了不同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