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下班了吗？”6点，苏锦辰来接乔里下班。
“怎么，你没去吗？”已经过了下班时间，而且苏锦辰也已经来了，乔里还埋头在电脑里工作，没有准备下班的意思。
“老人家谈事情，我去干什么。”苏锦辰走到她身后，拿了她挂在衣架上的大衣后，转身看着她问道：“我记得你们项目刚启动的时候没有这么忙的？”
“这次的项目比较复杂。”乔里轻吐了口气，目光停留在电脑屏幕上，仍然没有收拾东西下班的打算。
“需要呆在办公室做？”苏锦辰轻挑着眉头看向她：“你不会因为在这个项目上我和你的意见不同，所以你不想回家了？”
“怎么会，你的意见又不会影响我。”乔里轻咳一声，勉强笑笑掩饰着心里的纠结。
“那就好。”苏锦辰咧唇一笑，转身将她的大衣重新挂回到衣架上，然后将她办公桌对面的椅子拉开坐了下来：“那你先忙，我边回邮件边等你下班。”
“……”乔里看着他，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的将目光收了回来，盯着电脑屏幕，思绪却已然不在工作中。倒是苏锦辰拿出电脑打开后，十指在键盘上快速敲打着。
“我可以下班了。”乔里被他敲键盘的声音闹得有几分烦躁，’啪’地一声合上电脑站了起来。
“好。”苏锦辰的工作似乎说开始就开始、说结束就结束，在乔里合上电脑后，他微微笑笑，也合上了电脑。
“苏锦辰，你是不是故意的。”乔里皱着眉头，略显粗暴的将电脑和资料一股脑儿扔进包里，看得出来心情不那么好。
“什么故意的？”苏锦辰轻笑着，伸手将她的公文包扯了过来，慢条斯理的将其中的电脑、文件一一拿出来、又一一整理好后，再又重新装好。
“明知故问。”乔里转身拿了大衣后，看着他说道：“是的，我确实在考虑，这段时间要不要在公司附近的酒店订间房。”
“不许。”苏锦辰低声轻笑，看着她一脸的恼色，只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她走前面。
“油嘴滑舌。”乔里瞪了他一眼，快步往外走去。
“真是冤枉，我都没说话呢。”苏锦辰笑着跟在她的身后，到了电梯口后，又不觉讨人厌的盯着她将大衣穿好。
“你呀，对于穿衣服这件事，比小荞还不听话。”苏锦辰随着她一起走进电梯，看着她轻笑着摇头。
“嗯，刚才的成语用错了，应该是嬉皮笑脸。”乔里转过身不理会他。
“今天脾气不小。”苏锦辰肯定地说道。
“在百里日化的项目里，我觉得我的职业度打了折扣。”乔里沉声说道。
“人是感情的动物。”苏锦辰伸手揽过她的腰，收起脸上的笑容，看着她，认真地说道：“工作确实需要用理性来压制感性，但我们不可以将感情和情绪仅仅只当作工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乔里的眸色一沉，脸上的表情带了几分冷意。
“就是希望你能活得率性一些。给自己一些机会，去体验规则之外的、属于你自己内心的声音。”苏锦辰轻轻拍着她的腰，温柔说道。
“若每个人都随心所欲，这世界岂不要乱套了。”乔里淡淡说道：“工作的事情我们就不要沟通了吧。”
“……也好。”苏锦辰凝眸看她，心里暗自叹息。
她的为难、何尝不是他的为难。
如果他们只是平常夫妻，哪怕有矛盾、哪怕有争吵，他都不怕。
可偏偏不是。
偏偏他们分开过五年、偏偏她对他的爱单纯到只是爱，而没有信任和依赖。他们的感情纯粹，却也脆弱，两个人都清楚，他们之前经不起哪怕一次小小的争端。
在回家这一路上，两个人都显得有些沉默。
乔里想得更多的是项目的推进－－她到底要的是在底限之内的尽力而为？还是规则之内的全胜操盘？
苏锦辰想得更多的，则是乔里在项目里如果只是参与者、而不是主导者的身份，那么她即便坚持规则内的收购，他也能有所行动。
在快到家的时候，苏锦辰侧眸看了乔里一眼，轻声问道：“郑煜阳在中国呆几天？”
“不知道，他的工作不向我汇报。”乔里直矗矗地说道。
“但他应该会向你汇报，嗯？”苏锦辰轻叹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说道：“听你的，不聊工作了，说说看，晚上想吃什么。”
“没什么想法，随意吧。”乔里扭头看向窗外。她的声音很淡，在郑煜阳的警告之后她反思自己，觉得自已在项目中掺杂了过多的私人情绪，以至于让项目的结果变得不那么明朗。
她并不在乎因此而失去在中国的工作机会，但她不喜欢自己在工作中不职业的状态。
*
“妈咪。”
“妈咪。”
车刚开进小区，小宇和小荞踩着溜冰鞋冲了过来。
“他们怎么没在家里？”乔里微微皱了皱眉头，在苏锦辰将车停稳后，迅速下车将小宇和小荞牵到旁边。
“妈咪，穿好衣服。”小宇用力挣脱乔里的手，要去车上帮她拿衣服，见Alice已经跑过去拿了过来，这才又与Alice一起跑回到乔里身边。
“谢谢。”乔里伸手接过，却是苏锦辰的羽绒服。
“爸爸的，暖和。”小宇催着她穿上。
“那你爸爸没得穿了。”乔里轻笑着，将自己裹进了棉衣里。
“爸爸不怕冷。”小荞认真点头。
“你爸爸真是白疼你了。”乔里伸手扶额，低头失笑。
“不白疼，我给爸爸抱，我是小棉袄。”小荞的表情真的很认真，看来她真的以为秦爷爷常说的那句 ‘ 女儿是爸爸小棉袄 ’的话是真实的……
“也对。”乔里大笑，拉着两人走到旁边，蹲下来问他们：“为什么没在家里？”
“没下雪，我们滑轮，和囡囡一起。”小荞眉飞色舞的说着，还伸手指了指在社区商店里喝水的邻居小姑娘。
“要小心避开车。”乔里对那小女孩儿的妈妈点头笑了笑，与孩子们站在路边等苏锦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