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功成身退，是正确的选择。”苏锦辰朗声说道。
“好像老苏总并没有退的打算？”乔里轻哼一声，意指他旁观者冷。
“因为我爸有我这个好儿子呀，这位黎总没我爸那福气。”苏锦辰夸起自己来，还真是毫不嘴软。倒是让乔里有些哭笑不得。
“进度如何？可以下班了吗？如果只是整理的工作，回去再做吧。”苏锦辰原本就是来接她下班的，所以也没有在黎政的问题上说太多。
“我……你现在锦心、还是苏氏？我一会儿要去一趟苏氏。”乔里不得不正视苏文轩的邀请。
她当然知道这邀请绝不只是单纯的融资业务请教，多多少少与苏锦辰有关。
苏家与关家、苏氏与GB银行、苏母与杜修娟、苏锦辰与关欣……这一重又一重的关系，不容得苏锦辰粗暴的割裂。
“我在艾喔公司大堂。”
“是的，我接MG公司乔小姐。”
“我正和她通电话，告诉我在几楼哪间办公室就行了。”
苏锦辰在讲电话的同时，已经在大厅做了登记，让值班人员打开电子通道让他进去。
“你在大堂等我吧，我这边已经结束了。”乔里轻扯了下嘴角，心里有种逃不掉的戚戚然。
*
“谢谢。”
“走吧。”
乔里下去后，向接待文员道了声谢谢后，将手中的大公文包递给一直靠在接待台边的苏锦辰。
“直接去餐厅吧，程秘书应该已经定了位。”苏锦辰接过公文包后，与她并肩往外走去。
“去公司。”乔里沉静地说道。
“我爸怎么和你说的？”苏锦辰侧眸看她。
“咨询股份质押的事。”乔里将字面意思转达给苏锦辰。
“这是借口。”苏锦辰摇头：“我爸想见未来的儿媳妇。”
“……去办公室吧。”乔里轻声说道，态度还很坚决。
“也好。”苏锦辰懂得她的意思，所以也只能苦笑了一下，在上车前给苏文轩发了信息，让他在办公室等，准备好要问的问题，最好让财务也一起。
乔里看见他发的信息，低头轻笑一下，自然的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小声说道：“谢谢你。”
“其实你不必有压力，我爸对你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工作状态。”苏锦辰笑着说道：“今天为什么会突然约你，晚上回家我给你解释。反正你不用太当回事就行。”
“……恩。”乔里微微愣了一下后，才低低地应了一声。
他那句“晚上回家”说得太过自然，自然到让她以为，那就是他们的家、她们做一家人已经好久了……
“对了，今天的工作还顺利？是不是创始人和经营者的意见不合？”苏锦辰拉开车门，护着乔里上车后，转身回到驾驶室，边发动车子边问道。
“和苏氏的情况有些像，但应该会更好处理。”乔里简单地说了一句，没打算说得更详细。
“那就好。”苏锦辰知道她的工作原则，便也不再多问。只是向她说了下关恒案子的进展，和杜修娟那边的反应。
“所以我爸约你吃晚餐，无论是试探你做苏家媳妇儿的可能性、还是咨询股份质押的事，都和今天见杜修娟有关。”苏锦辰说道。
“好，我知道了。”乔里点头，想了想说道：“太晚吃饭对老人身体不太好？要不让程秘书定几份商务餐到办公室？”
“行啊。”苏锦辰笑着摇头，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乔里，让她给程程发信息。
乔里接过手机，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对于苏文轩的邀约她可以拒绝，但不能替他做决定。
无论是现在的客户关系、还是未来可能的家人关系，她都该记住交往时不要越界。
*
“应该只给我留了最多两小时的时间吧？”苏文轩见乔里进来，立即站了起来，迎上去伸手与她握了一下后，笑眯眯的看着她。
“两小时足够了。”乔里微微笑笑，与苏文轩并肩往靠窗的会议桌方向走过去。大方爽朗的态度，比合作伙伴亲近一分、又比家人疏离两分，倒像是个愿意为他排忧解难的老朋友。
“事情的经过，锦辰和你说了吗？”苏文轩直接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没有，不过不重要。我看看公司的资产负债表。”乔里将电脑打开后，将原有的苏氏财务资料调了出来。
“锦辰，帮我催一下财务老郑。”
“公司的财务情况，与两个月前没有太大的变化。在GB的贷款撤了60％，现在想全部撤掉。公司现有的现金流还是无法支撑公司营运。所以考虑其它融资渠道和方式。”
苏文轩见乔里开口就是重点，好胜心起，介绍起项目来也是言简意赅、不涉私事。
“OK。我知道了。”乔里迅速将资料里的GB贷款数字撤掉，模型便自动在周期内撤回了银行抵押物。同时模型根据公司的现金流量表数据以及利润表数据，重新生成了周期性资金缺口表。
乔里即时做进去一个融资指令，模型便出现了融资需求量表、以及可抵押物的周期差异数。
最后的结果很清晰：如果GB银行能按合同解冻撤贷的抵押物，苏氏的再融资能力与资金需求差异很小。
“如果只是这个差异数，倒是不用开发新的融资方式和渠道，让推广部做个折扣活动，处理一些库存就能解决。”乔里打开另一个表，将两个月前的产品库存表调出来：“以苏氏的推广模式来看，我认为这些库存可能这两个月期间并没有变化。”
“您真的该算算，库存品的剩余价值是多少、所占库容量的仓库租金、管理费是多少；增加仓库中转区后，产品出入库的效率能提多少？”
乔里抬头看向苏文轩，笑笑说道：“苏总，您考虑考虑。”
“这个……”苏文轩看了一眼与苏锦辰一起进来的财务总监后，又将目光转回到乔里脸上：“库存确实没动多少，保质期倒是越来越近了。做为抵押物，折旧下来连5折都不到。”
“如果直接销售的价值大于质押的价值，为什么不去做呢？”乔里接过苏锦辰递过来的水，想了想，还是递给了苏文轩：“您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