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晚安。”视频里，小宇看了小荞一眼，直接说道。
“妈咪晚安，睡美美的觉，明天美美的工作。”小荞凑过脸来，嘟着嘴还对着视频亲了一下。
“小宇晚安、小荞晚安，妈咪闭着眼睛和你们一起听故事哦。”乔里将苏锦辰稍稍推开一些，隔着屏慕，一人亲了一下。
“好耶，听故事了！”小荞搂过小宇的头，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
小宇倒也像是习惯了，不觉得享受、也不觉得难受，只是认为理所当然而已。
“……”
“但是那树还催迫着夜莺坚插那根刺－－靠紧那刺，小夜莺。”
“那树连声的叫唤－－不然，玫瑰还没开成，晓光就要闯来了。”
“……”
“小夜莺，不要靠近，刺会扎疼你的。”小荞一脸的紧张，睁大眼睛看着屏幕。
“他肯定扎了，流血了，然后玫瑰会开红色的花，就是小夜莺血的颜色。”小宇冷静的说道。
“我不要小夜莺流血。”小荞抱着小宇的胳膊，撒娇着说道：“小宇，你想想办法。”
“要睡了，明天听妈咪继续讲。”小宇当然没有办法，只能拍拍她的手，告诉她这只是故事。
“我好担心啊。”小荞还是很紧张地看着屏幕上苏锦辰的脸，娇娇软软地说道：“苏叔叔，你想办法告诉小夜莺，刺扎了会很疼的。玫瑰没有颜色也很好看的。”
“好，我会告诉小夜莺的，小荞好好睡觉、好好上学，明天来听听，看小夜莺有没有听叔叔的话。”苏锦辰温柔哄劝着，他喜欢极了小荞的善良，却又心疼极了小宇的早熟。
一个四岁的孩子，就看清了童话的真像……
“小宇也睡了，小宇想听什么故事，明天告诉叔叔，叔叔可以单独再录。”苏锦辰柔声问道。
“我和小荞听一样的就好。”小宇轻声说道，说话的时候，目光无意的往旁边瞥了一下。
“妈咪、妈咪，你睡着了吗？你的声音好好听哦，你明天也要和小夜莺说一声，让她别靠近那根刺了。”小荞假装问了一句，还是又交待乔里也要帮她去做小夜莺的思想工作，倒真是不如小宇体贴。
“妈咪明天问问小夜莺自己的想法，好吗？”乔里有些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女儿那张着急的脸，轻声说道。
“好，妈咪晚安。”
“苏叔叔晚安。”
小荞这才揉了揉眼睛，和乔里与苏锦辰说晚安。
“妈咪晚安，苏叔叔晚安。”小宇看了小荞一眼，拿着IPDA站了起来。
“晚安。”
“晚安。”
乔里和苏锦辰分别说了晚安后，等孩子们关了视频，这才挂掉电话。
*
“你说如果你不起来说句话，小荞今天是不是会一直问下去？”苏锦辰拉着乔里躺下去，一时间没了睡意。
“不会，小宇会阻止她的。”乔里轻声说道：“有时候太累，和她们说话说着就睡着了，所以她们是很想和我多说几句话，但也会看我的状态。”
“恩……”苏锦辰轻轻拍着她的腰，低低地叹息着，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该心疼她、还是心疼孩子们了。
“我明天要去公司，我先睡了，你慢慢叹气吧。”乔里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睡吧。”苏锦辰顺着她翻身的方向反手搂住她，将脸贴在她的背心窝里，闭着眼睛，却久久难以入睡。
*
三小时后。（第二天早）
“记得你上次说，会有新的办公室？”看着乔里换上一身利落的深色套装，苏锦辰觉得过于严肃了。
“恩，在中国office的楼上。租房和装修都是Dan……中国区总办的。”乔里换上黑色丝绒高跟鞋后，从苏锦辰手里接过电脑包和公文包，利落地出门后，等苏锦辰将门锁上。
“项目组呢？人员都确定了？”苏锦辰示意她将那个大得离谱的公文包递给自己。
“不用。”乔里边往电梯间走，边问苏锦辰：“Sun和我说，涉外团队在国内的行政事务、以及地区资源，还得倚仗Dan，所以虽然成立独立海外业务事业部，但无论在资源使用上、还是在工作关系上，都不能做到真正独立。”
“所以你在担心与这个区总的关系？”
“其实你带着海外业务事业部过来，是拦截了他在总部的一部分资源吧？”
苏锦辰敏锐地指出问题的症结所在。
“没错。”乔里点头：“虽说是公司的业务布局，但从小处来看，确实是我抢了他的资源，还要使用他现有的资源。”
“也不必太过担心，大家都是职业人，知道这个变化背后的逻辑是什么。”苏锦辰按下电梯，在乔里走进去后，才跟着进去：“你能做的，也只能是在姿态上不摆总部钦差大臣人身份，在总部资源上不藏私。在国内的业务上，利用你的业务资源，给他一些信息。”
“对一个区总来说，要的不过是一张漂亮的成绩单、还有在总部的好形象。所以你的存在，他是既要防着、也要用着、还要哄着。”
“你说漏了一点。”乔里点头，认可他的分析：“他的终极需求，是将海外业务事业部收编至中国分公司，所以只要有机会，他就不会对我客气。”
“没错。”苏锦辰点头：“我还以为你，你是个只会做项目的业务人呢。”
“原本是，但从这件事开始，就不是了。”乔里沉声说道：“在工作上，我是个好的适应者。”
“郑煜阳会时时提醒你，是吗？”苏锦辰的语气有些酸。
“我的工作关系，不适合向你过多的透露。”乔里微微一下，走出电梯后，直接向苏锦辰挥了挥手，大步往前走去。
“走过去还要十多分钟呢，我送你吧。”苏锦辰扬声喊道。
“不用了，我熟悉一下路线。”乔里摆了摆手，利落发布往前走去。深色的西服和低盘的头发，踩着六亲不认的步子，俨然一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即便是在秋天的日光下，也感觉不到她身上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