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乔里小声说道：“听老师和苏锦辰的意思，我们当时的感情不错啊，可他为什么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可能……唉，也许还有别的可能吧。”乔里敛下眸子，声音越发低了下去。
“你别想多了。你车祸的时候胎儿不足30天，以你那时候的经验，想来也是刚刚知道的。他不知道的可能性很大。”顾安伦伸手揉了揉乔里的头发，低下头认真地看她，声音温软而沉静，莫明让人有种安心的感觉。
就算还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意外，有他在，她好像就能安心了。
“我知道。”乔里点头。
“但还是习惯有了完整的数据库才做判断。”顾安伦接着说道。
“向医生学习。”乔里勉强笑笑。
“拿到标本后就交给我。”顾安伦又叮嘱一句后，抬眼看见苏锦辰正从座位上站起来，当即微微笑笑后转身离去。
乔里斜身倚在门边，微眯的眸子看着咖啡外面的绿荫路上，一对对学生恋人，凑头低语、相视甜笑、偶尔的亲昵打闹，让人感觉格外的美好。
她想起自己边带孩子边上学的那段日子，又忙又乱又糟心，却也天天有新惊喜。那么小的她、抚养着那么小的他们。孩子们一天一个变化，让她感受着生命处处透着神奇与意外。
她从来不知道要怎么去做一个妈妈，但当她把孩子抱在怀里的时候，她自然而然的成了一个妈妈。她认为自己还是个不错的小妈妈。
每当她觉得日子过得让人崩溃得想死的时候，看到那么小的孩子，就算遇到天大的事情，哭过之后还能笑。她就知道自己还能继续撑下去，知道只要有孩子在身边，她就是个super/women。
乔里的嘴角微微的翘起，似乎连眸子都在笑着，整个人变得温柔而生动。
“看到什么了？”苏锦辰走过来，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去。顾安伦的人影早已不见，倒是看到三三俩俩的校园情侣。
苏锦辰回头看了乔里一眼，心里若有所动。
“过去坐吧，我还有些事要问你。”乔里将目光从外面收了回来，转身快步往卡座处走去。
“虽然我很想知道你在离开后的这五年都经历了些什么，但若你确实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勉强。”苏锦辰快步两步，帮她将椅子拉开、看着她坐下后，这才转到她的对面重新坐下来，看着她说道：“我们现在这样，我也不必去再去找那些不相干的人打听你的消息。”
“好。”乔里知道他听出自己刚才拦下了顾安伦未说完的话，点点头后，轻声说道：“也没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只是凡事讲究一个适合的时机。”
“我懂。”苏锦辰点头。
“你这样子，还挺让人不习惯的。”乔里轻瞥了他一眼后，又敛下眸子，从容地喝了一口咖啡后，握着咖啡半晌，才又慢慢地放下。
然后抬起头，似是做足了准备的样子，看着他问道：“苏锦辰，我们之间的关系到哪一步了？”
“谈婚论嫁。”苏锦辰简单而利落地答道：“原计划，你做交换生读书的这两年，我会离开苏氏开始创业。你答应我读完书就回来，在国内熟悉一两年后就结婚。”
“恩。”乔里点了点头，又低头喝了一口咖啡后，轻声说道：“对不起啊，看来是我失约了。”
“光是嘴上说对不起，可没什么诚意。”苏锦辰沉沉地看着她，并不打算让她一句 ‘对不起 ’将两人的过去一笔勾销掉。
“我也不能为了诚意，而做违心的承诺，是吧。”乔里笑笑说道：“我实际上陷入了证据搜寻误区。”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完全相信我所说的：我们曾经是恋人，而即便你离开，我们的关系从没有真正结束。”苏锦辰将乔里的话翻译出来，让她确认。
“曾经是恋人，但应该从我离开的时候就结束了。”乔里轻声说道：“苏锦辰，很多时候，行为和时间都可以成为一段关系变化的证据，而不是一定要有分手的仪式：比如说争吵、或者说文字书信什么的。”
“如果我要继续呢？”苏锦辰的声音不禁大了几分。
“苏锦辰，对不起。”乔里缓缓站了起来。
苏锦辰仰头看向她：波澜不惊的眸子，平静得让人绝望。如果不是因为礼貌，她可能连 这句‘对不起 ’也不会说。
“我要的不是 ‘对不起 ’。”苏锦辰也缓缓站了起来，看着她时，忍不住红了眼睛。
“我……”乔里说不出 ‘还做朋友 ’的话，这不是她的处事原则。
再说，她始终都要回英国的，苏锦辰只是她现在平静生活的一个意外。
再说……
乔里的头低得更低了。
她最担心的是苏锦辰知道小荞和小宇的存在，会和她争夺抚养权。
“我先走了。”乔里低低地说了一句后，抓了放在桌上的钱包，匆匆往外走去，只是慌张之中，脚下一个踉呛，差点儿摔倒。
“当心。”苏锦辰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谢谢。”乔里莫名的不敢看他微红的眼睛，低着头小声道谢。
“一起走走吧，难得回学校一次，我带你去校园各处走走。”苏锦辰低低地叹了口气，伸手招来服务员买了单后，与她一起慢慢往外走去。
乔里其实不想和他一起走，但更没办法开口拒绝。
虽然很清楚的定位了与他现在的关系，但因为他的深情与自己的过于冷静的对比，而着实感觉到抱歉。他一次次的无力与无奈，让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冷血了。
“苏锦辰，你有没有想……”
“妈妈，我这个小蛇像不像真的？”
“哎－－阿姨对不起。”
“啊－－”
乔里的话还没说完，一个逗弄着青竹蛇玩具的小朋友迎面跑来，不知道被什么绊着，人摔在地上、而那条活灵活现的蛇却摔在了乔里身上……
乔里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被吓出来，尖叫着闭上眼睛，双手乱甩、双脚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