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晚上要不要留在这边？”乔里合起电脑，抬头看他。
“不了，他才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的脆弱呢。”苏锦辰接过装好的电脑后，伸手牵着她离开书房。
果然，他们下去的时候，只有张嫂准备了两个大食盒和一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包裹，在大厅等他们。
“这是我做的一些卤菜，虽然比不上锦辰别墅的厨师的手艺，也是他从小吃惯的。这些菜呀，也能放，吃个三五天都可以。”
“这是老夫人平时念叨孙子的时候，准备的一些小玩意儿，老先生让给带回去。”
张嫂抱着一个食盒，看着乔里说道。
“吃的我们就带回去了，玩具不必。小宇和小荞的玩具都是他们自己挑的。”乔里温温笑着，伸手接过张嫂递过来的食盒，轻声说道。
“这…。。这些都是他们奶奶送的。有很好玩的、也有很贵……”
“张嫂，我们就先走了。”
没等张嫂说完，苏锦辰便从乔里手上接过那个食盒，另外放在桌子上的另一个他也没要，牵着乔里的手就往外走去。
“锦辰－－”
“锦辰……”
张嫂跟着追出两步，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玩具包、又扭头看着放在桌上的另一个食盒，不知道该拿哪个追出去。
在她犹豫的时间，苏锦辰与乔里已经走出了大门，当她回过神来，重新抱上餐盒跑出去时，苏锦辰的车子都已经看不见了。
*
“唉，这孩子，有了媳妇儿忘了娘。”
“人家说不要就不要，不指望你直接收下，劝一下总会吧。”
“说什么尊重孩子的选择，这孩子又没说不要奶奶的东西，还不是直接帮宝宝们拒绝了，自以为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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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食盒回来，张嫂郁闷的发着牢骚。但在苏文轩从楼上下来，便又闭了嘴，不敢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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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要吃点儿吗？”回到公寓后，乔里将保温桶里的卤菜一一拿出来。
“今天的气氛适合怀旧。”苏锦辰拿来一套纯白裂纹骨瓷盘，将打包的卤菜一一捡出来。莹白的盛器、淋上卤汁后温亮的卤菜，在灯光下看来，颇有几分儿时旧碟剩菜的温暖感觉。
“你妈妈的手艺、还是张嫂的？”乔里倒了杯大麦茶递给他。
“我妈的，张嫂是跟我妈学的。”苏锦辰夹了口卤虾，嚼了几下后，皱着眉头咽了下去。然后将全部的菜都扫视了一遍，又挑了块卤牛肉，也还是吃得勉强。
“张嫂做变味儿了？”乔里看着他不那么享受的表情，失笑着问道。
“倒是没有，只是和记忆中，和锦文抢着吃卤味时候的感觉，已经完全不同了。”苏锦辰放下筷子，端起大麦茶轻轻喝了一口后，沉默半晌，才轻轻地说道：
“怀旧只是一种情绪，而生活是现实。”
“你想说什么？”乔里用手撑着下巴，微眯着眼睛看着她。
“无论是人生、还是产品，在现实里加一点点怀旧，会让精彩变得质感。但如果只是一味的怀旧，无论人生还是产品，调子就是灰色的。”苏锦辰了用手撑住下巴，用一样的目光看着乔里：
“比如说老爷子，因为怀旧，所以忘记了与秦氏这场博弈的本质是生意，他的脑子里只有这些老品牌与他们一起经历的那些故事和过往，我们为品牌的付出，还有更多的、其它的价值和意义。”
“比如说我要去重启百里的价值，或许最终也只会保留这个名字了，所有与怀旧有关的包装、广告、logo、图片，都会换掉。所有有生命力的东西，一定是在传承的这根藤上，要长出全新的枝叶，否则会死的。”
“比如说我们，很多时候，你活在现在、我活在过去，我怎么看你都不是你。我总觉得，如果没有那场车祸、没有这五年的分离，你一定还是原来那个你。我想，我一直在回忆，是因为我忘记了，五年的时间，不仅有车祸、不仅有分离，还有你自己的经历和成长，你始终会变的。”
“还有这些菜，味道没有变，吃的人变了，他离这些老味道已经很远了，所以再找不到老的感觉了。”
“你说是不是？”苏锦辰伸手去摸乔里的头，想了想，又放了下来，坐直身体看着她，微微的笑着。
如果放弃回忆，他与乔里的关系，应该是并肩共行的恋人，而不是过去那般，他总想霸道的宠着她、护着她。
她早已经不需要了。
“所以你对百里的品牌重启，已经有思路了吗？”乔城拉过保温桶，将碟子里的菜又重新放了回去：“明天让Alice拿过去，看别墅那边有没有人喜欢吃。”
“我说了这么多，你就听到了百里的品牌重启吗？”苏锦辰无奈地笑笑，帮着她收好盘子后，将保温桶放到一边，看着她说道：“我还有说我们。”
“我又不能决定你的爱情观。”乔里笑笑说道：“只不过，我希望和你的相处不那么辛苦。”
“你看，我一下子就悟了，你以后就不用那么辛苦了。”苏锦辰轻叹了口气，从背后将她抱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乔里，不敢相信现在的你是真的你，一定是因为我不够自信。”
“所以又要自夸了吗？”
“小苏总现在越来越成熟、越来越自信了？”
乔里轻笑着反问。
“是。”苏锦辰大笑：“特别优秀的男人，才敢爱现在乔里。”
“你这个人……”乔里扭头，在他唇间轻吻了一下，然后眯着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半晌之后，才轻声说道：“苏锦辰，其实有时候也很喜欢看到你衬衣球鞋的样子，很少年，像过去。”
“那时候的爱情……真的很简单啊。”乔里轻轻叹了口气，说话的声音里带着些悠然的期许味道：“如果没有那件事，五年之后的现在，我们会怎么样？”
“会和现在一样，还在一起。”苏锦辰低头吻了她一眼，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她。
两人就这样微笑着看着彼此，许久之后，嘴角的笑容缓缓的加深，然后慢慢的……
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