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了。”苏锦辰径直走进乔里的办公室。
“好。”乔里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后，利落地收好资料和公文包。
“今天这么乖？”苏锦辰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公文包，歪着头看着她。
“规则意识。”乔里轻瞥了他一眼，拎着电脑包与他一起往外走去，边走继续说道：“我咨询了一下空管处，私人飞机的航线与时间安排，也是受空客中心管理、需要备案和按规划飞行的。”
“对。”苏锦辰点头：“但我们安检和登机手续快，所以不用提前那么多时间。不过我可以理解你急于回去的心情。”
说完后，又看了她一眼，眯着眼睛笑着说道：“或者说，也有些期待与我重遇后的第一次共飞行程？”
“你想多了。不想给空管处添麻烦而已。”乔里轻笑着摇头，对他的自以为是，不以为然着。
“你这人啊，这一点儿挺不可爱的，反正又不是你说的，是我自己想的，你就不能视而不见？”苏锦辰无奈的摇头。
“如果你不说，我可以假装不知道。”乔里忍不住地笑。
“Jocye，周末愉快。”路过的同事一脸笑容地打招呼。
“周末愉快。评估报告没有完善的地方，要继续完善，我随时收邮件。”乔里点头，眸色里带着笑意，比平时工作的时候温柔许多。
“好的。”同事脸上的笑容更盛了，笑眯眯地应下后，抱着资料快步往办公室里面走去，似乎没有下班的意思。
“你这样是真不可爱。我认为你的同事可能不会喜欢你。”苏锦辰叹息着说道。
“我不需要他们的喜欢。”乔里轻挑了下眉梢，伸手按了电梯后，扭头看着苏锦辰说道：“喜欢并不能出业绩，认可和服从才能。”
“好吧，你有道理。”苏锦辰微微笑笑，看着她问道：“今天杜修娟来过了？你这种不让人喜欢的性格，肯定把她气坏了。”
“说话能不能直接点儿？”乔里瞪了他一眼，走进电梯后，看着他说道：“这话我也对杜修娟说过。”
“你－－说你不可爱，还真是不可爱，我和她可没什么可比性。”苏锦辰无奈地摇头，在电梯门关上后，便自然的牵过她的手。
“她很让人讨厌，但她很爱她女儿。”乔里淡淡说道。
“我听你说过，你妈妈在世的时候，也很爱你。”苏锦辰握紧她的手，柔声说道。
“是吗？”乔里的眸色微暖，低低地说道：“我不记得了。”
“以后我来爱你，很爱很爱你。”苏锦辰将她圈进怀里，贴唇在她的耳边，温柔轻语。
“到了，走吧。”乔里伸手拍拍他的头，大步跨出电梯间。
“你这个人呀……”苏锦辰不禁摇头，看着她背影的目光，却分外的温柔。
*
乔里在英国公寓那边是长住，所以每次往来都没有太多行李。而苏锦辰因为赖在公寓住了一段时间，所以也不需要带什么行李。
所以两人仅仅回家换了身便装，拎着电脑和公文包就去了机场。经过特殊安检通道进去后，两人便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上了飞机。
乔里原以为飞机上只有一个飞行员和她们两个，倒是没想到还有两个空乘。
“空中有时候会有些意外，我们自己处理不了。”苏锦辰解释说道。
“嗯。”乔里点头，与两位空乘打了招呼后，便进了舱室。
私人飞机与客机的最大不同，在于空间感。不算太大的机舱里，只有四个坐椅，中间是餐桌。另一边是一个坐椅加一个比正常办公桌稍小一点的工作台，这应该是小宇提示过后，苏锦辰最新换的。
在机舱壁与桌椅连接的地方，是一个大约15cm宽的凹槽设计的置物板，可以放些零食、玩具之类的，还能防止飞机飞行或震动时滑落，可以说是很贴心的设计了。
在主活动区的后面，用一个加厚遮光帘隔开的，是休息区，一左一右分别放了一张一米五宽的床，中间留出通行的过道。应该是考虑到长途飞行中的休息需要。
除此之外，后面是餐室和卫生间。
飞机的体积比客机小很多，但内舱的空间感却很好，坐在里面，完全没有束缚感。在乘务员向两人介绍了逃生门、各种救生工具的存放和使用后，便离开了主舱。
“难怪有钱人喜欢买私人飞机，除了时间的便利性之外，舒适度确实高过客机的头等舱。”乔里脱了外套，笑着说道。
“企业方面一般是为了效率、明星方面是为了显阔、富二代什么的是为了享受。”苏锦辰也脱了外套，按铃让空乘送了饮料和零食过来后，对乔里说道：“这次如果不带小宇和小荞回来，我们到的时候就让他们上来玩一玩。我怕走的时候你会舍不得。”
“……你安排吧。”乔里微微笑笑，在话说完后扭头看向小窗外，灰色的水泥地面和太过空旷的视野，显得空气有些灰蒙蒙的感觉。
只是坐在这样豪华的机舱里再看这灰色苍然的天空，颇有股诗意的美感。与她当年离开的时候大不同。
“那时候吧，身上的伤还没恢复，所以安伦学长给我买的头等舱。”乔里轻声说道：“那时候外面的天空也是这样灰蒙蒙的，有种死亡的压抑感。”
苏锦辰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用力地抱紧她。
“突然想到那一天了，没什么。”乔里伸手拍拍他，示意他坐好。
“身上的伤，在高空的气压下，会不会很疼？”苏锦辰拉着她靠在自己的肩头，低低的问道。
“还好吧，主要担心小宇和小荞，那时候又不懂，不知道胎儿能不能坐飞机啊……而且那个月份，还没有胎动，所以你根本不知道她们在肚子里好不好。”乔里轻轻摇头，清洌的笑容里，带着清清浅浅的涩意，涩意里又透着点点的温柔羞涩。
好像回到那个时候，一个19岁的未婚女孩儿，肚子里还有两个孩子，既怕人知道、又怕孩子出事，身边坐着个外科医生的学长……
心里是又怕又慌张、身上是又疼又难受，不记得以前、不知道以后……她现在有些佩服那时候的自己，居然就这么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