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做不做，并不是由投资顾问说了算，而是由交易双方说了算。”乔里微微笑道：“投资顾问要做的事，是将交易双方的意愿做匹配。”
“既然由交易双方说了算，你这个匹配我看不做也罢。”黎政淡淡说道。
“哦？”乔里轻挑眉头，语气停顿了几秒后，便微笑着收起面前的本子和笔，哂然说道：“我尊重您的意见。两周后我和我的团队完成外部访谈，再向您汇报。”
“你－－”黎政没想到她不争不辩，说不做就不做了……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反呛回来、还是该任由她去。
“这一点，我和我父亲有不同的看法，要不这样……”一直坐在旁边不发声的黎明笑眯眯地说道：“我们继续，爸，你先去处理其它事情？”
“……你们继续。”黎政铁青着一张脸，但好在还讲风度，并没有当场发作。
乔里在目送黎政离开后，与黎明进行了详细的规划与资金需求的沟通，看着满满几大张稿纸上的数字，乔里在心里大致估算了一下：“以目前我对艾喔的初步估值来看，就算出售掉，也只能满足公司规划的一半资金需求。”
“所以我希望能卖个好价钱。我认为恒发对艾喔的兴趣不小。”黎明自信地说道。
“不够。”乔里摇头。
“你的建议，我是修改规划呢，还是继续从其它渠道融资？或者让恒发持股艾喔？”黎明认真的看着乔里。
“恒发没有意愿入股艾喔，他们只想要儿童饮品的品牌。”乔里提醒说道。
“虽然我并不同意我父亲死守着老品牌不放，但恒发居然只看中老品牌，这让我有些疑惑，我甚至怀疑艾喔有什么秘密，让对方这么看重。”
黎明皱着眉头，向乔里的方向微微倾身，一脸神秘地说道：
“会不会恒发里有什么高层，是艾喔品牌创始人之一？或者恒发的高层当年暗恋过我爸？”
“不清楚。”乔里看了他一眼，收了面前的资料后，边起身边说道：“我们团队明天开始做外部访谈，为期两周。黎总有什么想法可以随时与我们沟通。”
“辛苦了，你们继续吧。”黎明也站了起来，一脸沉静地说道：“我请求乔小姐一件事。”
“什么事？”乔里沉眸看向他。
“艾喔儿童饮料的品牌价值评估出来后，先不要告诉我父亲。”黎明沉声说道。
“Sorry，我们的报告是同时递交给交易双方的项目负责人的，艾喔的项目负责人是您父亲。当然，鉴于艾喔的特殊情况，我的团队可以抄送一份给您。”乔里抱歉着说道。
“项目负责人……恩，晚些时候我会将新的项目负责人通知给项目组。”黎明淡淡说道。
“好。”乔里伸手与黎明握过后，转身与已经收拾好东西的莫正文一起离开了艾喔的办公室。
*
因为对乔里有些不满，加之那些黑料造成的阴影，莫正文对项目虽然还有疑问，却也没有向乔里提出来。
乔里生恼莫正文到公司、到她的团队时间都足够的长了，却还是不能达到她的要求，觉得他悟性有限、杂念太多，在专业上很难有大的精进，便也放弃了告知他这次项目的谈判关键点，和数据分析的倾向性。
她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特别是对这种专业不精还杂念多多的人。
两人一路沉默的回到办公室，莫正文见苏锦辰在她的办公室等她，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后，敷衍地招呼了一声，便去了楼下戴维的办公室。
乔里也没理会他，径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边放下公文包边对苏锦辰说道：“工作时间，你来我的办公室不好。”
“我也是你的客户啊。”苏锦辰无辜地看着她。
“敏感客户，不宜出现。”乔里笑笑，转身倒了杯水递给他后，倚身靠在桌边，看着他问道：“杜行长给我打过电话，我下班后可以见她。”
“约好了？”苏锦辰不禁皱眉。
“没有，现在才空出时间来。”乔里摇头：“恩，上午的工作很顺利。”
“要见吗？”苏锦辰沉声问道。
“见。”乔里微微笑笑：“我有话对她说。”
“好，我陪你。”苏锦辰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后说道：“一起午餐吧。”
“好。”乔里回身转向办公桌后面，将刚带回来的资料放进柜子锁好后，这才拿了手机和电脑与苏锦辰离开办公室。
*
“Jocye，戴总上来找过您。”
“我知道了。”
“日报经济专栏的记者，请您方便的时候给她打个电话，这是号码。”
“Thanks！”
“Jocye，恒发的艾喔项目组想约您下午的时间做项目沟通。”
“好的，我来安排。”
“……”
*
乔里从私人办公室穿过走廊、路过大厅，来到办公室外这一段短短的距离，项目助理快步跟在她的身边，汇报了六项不止的工作安排。
一直等进了电梯，她最后说’我安排好后会给你备忘录’，项目助理才后退一步，挥着手看着电梯门关上。
“这么忙。”苏锦辰第一次见到她在自己办公室工作的样子－－又冷又淡又有气势，自带的疏离气质，连他都不敢太过随意。
“还没到最忙的时候。”乔里点头，顺手将手里的电脑递到苏锦辰手里，接着说道：“外部访谈结束后，就是没日没夜的看资料、分析数据、选定模型做推演了。”
“恩，这次别在人家办公室打地铺，他们办公室旁边的客房我一直定着。”苏锦辰点头。
“这个不能答应你，那时候看整个团队的安排。住酒店也是和团队成员在一起。”走出电梯后，乔里问苏锦辰：“哪里吃饭？这附近我不熟。”
“旁边那家港餐厅吧，鹅肝藕饼和猪肠粉都很有特点。”苏锦辰看着乔里一脸茫然的样子，这才找回一点恋人的感觉。伸手牵了她，放慢刚才在办公室疾行军似的步子，慢慢往旁边的港餐厅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