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有些事妈妈来做就行了，你好好做手上现有的业务。”杜修娟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低低叹息着说道。
原本欣喜于女儿成熟了、能担事了的杜修娟，有点儿被关欣给吓到。
她变得不在乎被人提起身体的残疾、变得可以把自尊当武器去攻击对手。这些她杜修娟可以做到，可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也这样。
“我当然会需要妈妈的帮忙，等我写完稿子，再将计划捋一下，然后妈妈帮我看一下，会遇到什么意外，我们要怎么应对。”关欣仰头对着杜修娟微微一笑，一脸的沉静和笃定。
“也好，你先做吧，妈妈在办公室还有几个电话要打。”杜修娟缓缓点了点头，低低叹了口气后，缓缓起身，离开关欣的办公室。
她也没有劝女儿早些回去休息。
事情发展到现在，GB已经是四面楚歌。她们娘儿俩也只能拼命地撑着了。
*
周一。
乔里在上次拜访名单的基础上，又筛选了五家公司，做了第二次拜访。这次的拜访她带上了莫正文一起，与对方公司就融资方式、融资数量、资金规划、技术推进节奏、量产规划等细节，做了深度的沟通。
“乔小姐，我想请教一个问题。”企业主问道。
“你问。”乔里做了个请的手示，微笑着看着对方。
“按您与莫先生的计算，公司必须在这个时间段开始有订单，才能在第一期融资之后，达到盈利平衡点。对于两位精准的计算，我很佩服。但我是做技术的，从技术的完备性上推断，与您的资金规划节奏能够匹配得上。但您知道，钱可以先备着、技术不能先备着，在不断的调试过程中，我们不知道是否会遇到更大的困难会拖延了量产时间……”
企业主很诚恳的说道：“您知道，我们并不是想哄一批钱进来，然后不管盈利、不管市场的砸下去。我们是真的想将车子做出来，并卖到消费者手中。”
“所以我以自己开发的经验，将现实的困难向您提出来，我们一起探讨，看是否能有更佳解决方案？又或者我们需要更多的资金、或者是延长回报预期。”
企业主说完后看了乔里和莫正安一眼，做为主人的他，倒显得比乔里和莫正安还紧张一些。
“好的，明白。”乔里点头，在将对方的话全部记下后，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那么，我需要您将过去的经验，用实际的数据写出来，也就是对技术的规划时间、实际在哪个阶段、什么技术点上卡位了，卡了多长时间，整个规划时间的延期是多久、后面有哪些环节又弥补到一些？”
乔里边说，莫正文边记，乔里说完这段话后，斜眼瞥了莫正文的记录本一眼，见他已经完整的记录后，这才接着说道：“我们会根据这些数据，进行整体工期、工量以及资金的计算。”
“这个……”企业主有些犹豫。
“我们看好这个项目，所以在投入金额上，预算打得相对宽松。所以王总不必担心因为技术障碍而拉长了回报周期，会影响我们的决定。但我们确实需要更精准的投资预算，来做资金规划。”乔里微笑着说道。
“是，我能理解，但乔小姐、莫先生，现在氢能源汽车的公司还并不多，技术的独占性也并不强，所有做这个的，技术上都没有秘密，区别只在于不同公司在某一部分的能力更强。我们公司在技术上，现在的进度偏快，所以我回顾的那些技术节点和曾经遇到的障碍，可能会成为其它公司加速的方案。”企业主如实说道。
“您担心技术泄露？”乔里看了莫正文一眼，示意他将这位王总的话全部记下来。
“是的。”王总沉着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那么，我们可以将数据再做模糊化处理，您将能够给到我们的数据写出来。而且，我们可以在做尽职调查之前，与贵公司签订技术保密协议。”乔里果断的说道。
“这样……”那位王总想了一下后，仍然犹犹豫豫地说道：“好的，我这两天就整理出来。”
“那先这样。”
“Mo，通知 ‘斯年’的李总，我们可以早半小时到。”
乔里微微笑笑，扭头向莫正文小声交待了一句后，便又与这位王总闲闲的聊了两句，算作是对这次沟通的收尾。
虽然她在嘴上说要赶去下一场谈判，行动上却依然从容礼貌，给足了对方应有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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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刚才那位王总说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两人离开那家公司后，乔里立即说道。
“技术的独占性不强。”莫正文沉声说道。
“是的，所以我们挑选投资企业的方向可能要变一变。”乔里点头。
“挑选有技术互补的企业。”莫正文立即明白了乔里的意思。
“是的，刚才这位王总的问题，后面我们沟通的几家，我们都要主动去提，尽可能在进入尽职调查之前，了解到每家的技术优势和劣势各是什么，具备相同优势和劣势的企业，选一个足矣，我们要往整车提前的思路去考虑。”乔里点头说道。
“明白，今天回公司后，我们重新做备选公司的名单。”莫正文利落地答道。
“这位王总其实是在考虑恒盈，但那边没谈下来，又不想把我们给拒绝死了。所以找出这么些拒绝的理由……”
“是啊，他没想到……”
莫正文原本是接着乔里的话往下说，说了一半，发现不是乔里等着他接话，而是乔里看到了对面走过来的人－－郑煜阳。
“是啊，他没想到自己的拒绝，反而给了我们新的思路。”乔里停下脚步，目光淡淡地看着迎面而来的郑煜阳，压低声音对莫正文说道。
“不知道他会不会将这个理由，与恒盈的团队再说一次？”莫正文上前一步，站在乔里的身边，将说话的声音压得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