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合作，将百里的股份卖给DW，我等于打自己的脸。”杜修娟笑笑说道：“我们GB这次以高估值给百里日化贷款，就是为了保卫民族品牌，你说我能卖吗？”
“能，为什么不能！”
乔里轻挑起眉梢，朗声说道：“你是做金融的、不是做慈善的。在百里品牌价值持续下滑的时候，你出售止损，这很正常。”
“不管百里的品牌价值多少，秦百里都按合同还我的贷款，我没有损需要止。”杜修娟笑着说道。
“你当然有。”乔里一脸微笑的看着杜修娟，笃定地说道：“秦百里不计代价的想保住百里品牌，所以这一轮的市场投入也是不计代价的。”
“但以百里品牌的市场活跃度来看，这些投入所产生的回报极低。同时还要应对DW的围攻、其它新兴日化品牌的落井下石，那么秦氏需要持续的投入。”
乔里笑笑说道：“所以秦氏的结局并不明朗，到了他们连贷款都还不起的时候，品牌保不住、资产也保不住，你去收了他们的不良资产来填补这个巨大的亏损吗？”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不过呢，一来不一定就走到这个地步，毕竟苏锦辰也出手了、国家相关部门也出面了。百里的赢面很大。”杜修娟表示赞许乔里的逻辑能力，但依然摇头笑道：
“最坏的结果是你说的这样，但GB因此会成为民族品牌保护的英雄，我能吸引更多的客户、也能向国家申请补助和扶持。我给秦氏收不回来的贷款，就当是攻关费了。不亏。”
乔里没想到杜修娟的帐算得如此之精明，无论秦氏是输是赢，她都稳赚不赔……
“所以我不需要与你合作，更不会在这个时候卖掉百里的股份。”杜修娟这才倒了杯茶递给乔里。
“谢谢。”乔里接过茶杯，低头轻啜一口后，从容将茶杯放下，微笑着看着杜修娟说道：“杜行长好谋算，这一层竟然是我没有想到的。果然如此的话，您确实不需要与我合作。我今天过来倒是显得冒昧了。”
“我喜欢和聪明人聊天，所以乔小姐得空的时候，可以多过来坐坐。”杜修娟的目光微微错愕，瞬间又恢复到笃定大气的模样。
“杜行长过奖了。以后有合作的机会，我再来找您。”乔里哂然一笑，起身将面前的文件塞进包里，转身利落的离开。
从她进来、到她离开，从她谈合作、到被杜修娟拒绝之后的果断放弃，整个事情如行云流水般的一气呵成。
这让杜修娟有些措手不及。
她以为，乔里至少会找理由说服她继续合作。却没想到乔里一开始气势十足的拿出了所有数据和分析，被她一番反驳后，便立刻放弃。
利落干脆得像不是来谈合作的，倒像只是来探口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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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确实是个利落干脆的人。”乔里一离开，关欣就过来杜修娟的办公室，听杜修完说完整个谈判的过程后，她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
“依你的判断，她确实是放弃合作了？”杜修娟不禁皱起眉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么大的项目，乔里的表现太过儿戏了些。
“是放弃与GB的合作，不代表她会放弃继续收购百里的股份。”关欣缓缓说道：“她的谈判风格干练利落，不喜迂回。所以她不一定认为你说得有道理，但知道你不打算爽快的与她合作，她就放弃这条路，选择其它的路去达成目标。”
“你这么了解她？”杜修娟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关欣。
“从确定她就是过去那个乔里的时候开始，我就开始调查她了。”关欣淡淡说道：“更何况，我与她也有几次交锋。她是那种就算强撑，也不给你讨价还价余地的人。”
“是这样？”
“看来是被人保护得太好了，是没有在社会上吃过亏的人。”
杜修娟紧紧的皱起眉头，觉得这次的事情有些棘手。她原想在这次的合作中占据主动权、现在乔里放弃，她若想继续合作，就成了被动的一方了……
“是，她有个搭档叫郑煜阳，对她就像老母鸡护小鸡一样，这次回国做项目，若不是重新遇着苏锦辰，这两个人就要结婚了。”关欣点头，同意母亲的判断。
“所以她与苏锦辰是少年时代的感情、这么多年、又还有两个孩子，很难分开的。你千万不要再介入他们。”杜修娟一秒切换到罗嗦老母亲的模式，又将关欣告诫一番。
“你放心，我等着看她们天长地久呢。”关欣冷哼一声，脸色变得冷凝沉郁。
“好了，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专心处理艾喔的项目。还有开年后的企业贷款要抓紧，这时候签下来了，至少是一年到三年的业务。”
“还有你的康复也要坚持。唉，想着你还能自己走路，妈妈真是又开心、又激动。”
杜修娟说到关欣的腿，又激动起来，起身走过去与抱了抱她，又亲自推着她将她送到电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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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里回到办公室后，便开始联络之前秦百里联络过、并放出消息，有意将百里品牌卖给对方的那三家企业。
“对，秦总对外资公司有些抵触，所以他将股份卖给了同为日化竟争品牌的锦心公司。还有一部分股份质押给了GB银行，贷款以维持公司的营运。我可以透露给您一个消息，百里品牌的市场估值，在短期内会有大幅下滑。具体原因您可以参考DW公司最近的一份采访发言。”
“所以我希望您能在MG发布第二轮关于百里日化品牌价值评估报告之前，从GB银行买下百里的股份。DW可以与您签订回购协议。回购价以MG第一份评估报告为准。”
“好，您和团队商量一下。”
“那要看您能吃下多少了。DW要GB手上的全部。”
“OK，我帮您约DW的负责人。”
乔里挂了电话，立即给总部的Feynman和DW负责人发了邮件，提出按MG评估价收购GB手中现有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