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异域妖精的死在京城中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丞相一家在皇帝面前哭天抢地，如果知道我是杀手，他们或许会把我碎尸万段。
我很好奇，异域妖精明显不是老丞相的亲女儿，她和丞相府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你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好。”柳戈将食盒打开，里面散发出扑鼻的清香来，我凑上去瞧，里面全是精致的糕点。
“都是我爱吃的，谢谢你啊！”我正要去拿，柳戈却扇开了我的手，疼得我立刻缩了回去。
柳戈睨了我一眼：“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想死么？”
我哼了哼，嘀咕道：“你舍得么。”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柳戈突然问。
这个问题我倒是想过，京城的事情已经解决，这里再没有我留恋的事儿，是时候离开了，但——
柳戈愿意跟我走吗？
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观察，柳戈似乎越来越喜欢我了，如果他愿意抛弃京城的荣华富贵，我倒是愿意带他回去。
“本王会让你安全地回去，像你说得那样，没人会阻你拦你。”柳戈捏着块儿糕点，也不吃，就只是翻来覆去地看着。
突然，糕点从他手里掉落，我连忙去接，抬眼却看到柳戈突然就在我的咫尺之间。
“你——想干嘛？”我盯着柳戈的眼睛，那里面藏着汹涌的情绪。
接着，我看到了一丝哀伤，很快闪过。
“你想留在本王身边吗？”他眼皮轻敛，目光低垂，接着他凑过来吻了我，只轻轻的一下。
我眨了眨眼睛，摇头。
“我可以带你走。”我跟他说，非常认真。
柳戈突然笑了，笑得很好看，但总让我觉得悲伤，他突然将我抱住，没有一丝缝隙地箍进了怀里。
“要是早点儿遇见你，本王或许还有机会。”
我还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突然狠狠一痉挛，我听见他剧烈的咳嗽，空气中满溢着药香的血腥气。
那就是异域妖精没说完的话——
柳戈想要活，只能靠她。
（十七）
柳戈是五子夺嫡中唯二活下来的那个，新帝饶了他一命，因为他已经掌握了他的命。
用异域妖精牵制柳戈。
新帝需要塑造一个仁爱的形象，所以他不能把所有兄弟都杀了。
柳戈最聪明，也是他最看重的兄弟，所以他选择了柳戈。
离京城越来越远，天空也越来越亮，我实在不明白，乔赢不顾生命都要留下的京城究竟有什么好？
那里只有斗争，欺诈。
我的目的达到了，也该回尘川了。
身后的马车内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我掀开帘子，一脸苍白的柳戈正看过来。
他疑惑地看着我：“你要去哪儿？”
“尘川。”
“带着我？”他捂着心口又咳起来。
我给他喂了两颗药，又拍着他的背：“我不远千里跑到京城，总要带回些什么，我把你偷回来了。”
“现在柳戈已经死了，你只能跟我走。”
“那我是谁？”柳戈笑了，很温柔。
“嗯……小马儿？天空？桂花？”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现在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