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进秦祁修的院子,首先扑面的就是一股浓烈的药味,对于这股味儿,请婉君已经是已经是没什么好奇怪的啦,习以为常了。
只是刚往院里走了两步,一抬头就看到,伺候秦祁修的小思跟丫头都站在廊檐下。
请婉君的心里感到莫名其妙,目光透过人群就看到在秦祁修住着的屋子门口,跪着一个人。
因为心里感到好奇,请婉君加快了脚步,当走近了,就看到一个身上穿了一身大红的女子正跪在地上。
这时候已经有一个丫鬟给秦婉君行礼,说道:“大小姐,过来了,我们家少爷已经醒了。”
请婉君对这丫头轻轻地颔首,目光落在了跪在地上,那个女子的身上。
可能是因为听到了秦婉君说话的声音,跪在地上的那个女子也回头看向秦婉君这边。
这是秦婉君第一次见到秦祁修刚娶进门的这个冲喜娘子。虽然长的不白净,也算得上是秀气,只是最引人注目的是,是他胸口以下的衣服上,不知道泼了一大堆什么黑乎乎的。
对上秦婉君那一双大大的猫眼,那个跪在地上的姑娘并没有感到羞涩,反而是对着秦婉君笑了笑,然后又低下了头。
这时候,秦婉君又听到身后有急匆匆的脚步声赶来。
回头一看正是秦绾音和秦绾儿姐妹二人。
三个人相互打了招呼,这才往秦祁修住的屋子里走去。
站在门帘旁边的一个机灵的小丫鬟立刻说道:“大小姐,二小姐,四小姐这是我们家的二奶奶。”
“是二嫂?”秦绾儿瞪着大眼睛看着地上跪着的姑娘。
“嗯……”那姑娘回头又看了他们姐妹三个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应了一声。
旁边的两个丫鬟忍不住笑出了声儿。
秦绾音冷冷的瞪了那两个丫头一眼。
请婉君问道:“二嫂这是怎么了?”
跪在地上的姑娘腼腆地笑了笑说:“是我做错了事儿。”说完这句话,就不再多言。
秦祁修的丫鬟雨晴婉君比较熟。知道大小姐是关心他们家的二公子,于是便放低了声音说:“是我们家夫人让二少奶奶跪着的。”
秦绾音紧皱眉头。
请婉儿确实撇了撇嘴说:“二嫂肯定是做错了什么事儿,母亲才会责罚她。”
请婉君不好插嘴,问任何事,毕竟她是大房的女儿,这是二房的事儿。她只是奇怪,这位刚刚进门就给二房带来喜讯的媳妇儿,怎么在进门的第一天就把婆婆给得罪了呢?尤其还让他跪在自己丈夫的屋门前。
想到柳氏虽然娇纵,但并不是一个无理取闹之人。今天让这新媳妇儿跪在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
请婉君回头看了秦绾音姐妹二人一眼,便抬步往里走。
秦绾音更在秦婉君的身后,当走到顾家姑娘的身边的时候,让他身边跟着的香菱把她扶起来。
然后没做停留,直接跟在覃畹君的身后。
屋子里的秦祁修确实是苏醒了,看上去脸色很不好,嘴唇也没有血色。
柳氏这个时候正坐在秦祁修的窗沿边给她掖了掖被角,不知道在低低的与秦祁修说着什么?
可能是因为感觉到了秦婉兄她们姐妹三个靠近的的气息,转过脸来看向秦婉君姐妹三人。
请婉君看到此刻的柳氏眼睛还是红肿的,脸色蜡黄,眼窝深陷,带着浓浓的疲惫时的神色。
柳氏看到秦婉君,和自己的两个女儿一起来了,脸上带了一些笑意,对着他们三个点了点头,说道:“你们来了!”
姐妹三个人上前给柳氏见过礼,请婉君放低了声音问道:“今天一早就听说二哥好了一些,就过来看一看,正好碰到了二妹和四妹妹,所以就一起过来了。”说到这里,他有把目光落在躺在床上的秦祁修的脸上,又问道:“大夫过来调过了吗?又是怎么说的?”
柳氏从床上站起来,说道:“大夫一直就在府上,没让回去,刚刚来过,又给开了几幅药,说是只要喝的进去就会慢慢好起来,我打算再请几个大夫来抚上给瞧一瞧。”
请婉君闻言,点了点头,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秦祁修醒过来都是最好的事儿,以后的事儿再慢慢来,也不能急于一时。
这时候有丫鬟跑进来禀告,见屋子里请婉君姐妹三个都在,一时站在那里欲言又止,柳氏一看这种情况,就嘱咐秦婉君他们守在秦祁修的屋子里,她则是带着丫鬟出去说事儿了。
临走的时候,柳氏不往床上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然后犹豫着对秦婉君和自己的两个女儿说:“婉君,你帮我好好的劝劝她,让她好撑的吃药,不要在那耍脾气。平时你二哥与你最要好,他最听你的话了。”
突然,刚刚还闭幕,在床上躺着的秦祁修猛地睁开了眼睛,说道:“让那个女人快滚。”他的身影虽然沙哑虚弱,但任谁都听得出语言中的愤怒。
请婉君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一旦秦祁修醒过来,在得知了家里没经过她的允许,就给他取了一个冲洗媳妇儿的时候肯定会会发怒。只不过现在木已成舟,即便就是他再不乐意,事情的结果也不会改变。
柳氏那那样子刚刚就是在劝自己的儿子,只不过没有任何的效果。出于对柳氏这个娘亲的孝心,秦祁修并没有与柳市闹僵罢了。
对上秦祁修那一双带着怒火的眸子,柳氏只是看着秦婉君点了点头,然后匆匆的离开了。
看到这副场景,在床上躺着的秦祁修气得几次响起来,但都因为身体太过虚弱,都没有成功,他气得举起手就就狠命的砸着床。可能是因为秦祁修发出的声音太大,走出了屋子的柳氏,最终还是不放心的又翻了回来。
柳氏急匆匆的来到秦祁修的床前。也不顾秦婉君和自己的两个女儿在场,小声的哄着秦祁修:“儿啊,你别生气,千万别气,娘不是说了吗,等你的病好了,想怎么样娘都依着你?娘会为你取回来顾月娥,也是没有法子,你要尽快的好起来,再做打算好不好?你现在刚刚好,就这样,这不是在糟蹋自己的身体吗?”
秦祁修双眼怒瞪着自己的母亲,一字一字的说:“让!她!走!让!她!去!”
请婉君看着这母子,两个人,总算搞清楚了,现在的状况。外边跪着的那个冲喜新娘叫个顾月娥,看起来他得罪的人并不是柳氏,而是躺在床上的这个病秧子二哥。柳氏之所以会罚她,也是因为秦祁修不喜她的原因。只是请婉君想不通的是秦祁修这才刚刚醒过来,那顾月娥怎么就得罪了他了呢?
请婉君满脑子的莫名其妙。
这时候就听柳氏哄劝着自己的儿子:“好好好,娘都听你的娘,这就把他赶走,你好好的休息。”
秦祁修这才不再折腾了,而是抿着嘴,看着自己的母亲。
那一双带着怒气的眼睛,让柳氏也不得不顺从。
柳氏又重新给自己的儿子盖好被子,站起来看着屋子里边伺候的丫鬟,丰富他们好好的伺候少爷,又看向秦婉君和自己的两个女儿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看着柳氏带着那个刚才跑进来的丫鬟向院外走去。请婉君这才走到秦祁修的床边儿,弯下腰伸手给秦祁修探脉。
秦祁修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就紧闭双眼,不再理任何人,倒是没有甩开请婉君的手。
上一世的情婉君,因为一个机缘与一个宫中有名的老太医学过一些医术,再加上秦婉君记忆力很好,过目不忘。所以对那老太一所教,几乎学了个七七八八,她能看得懂药方,也能认识不少的药材,对一些常见病在脉诊上也是很准确的。但是因为她毕竟没有经过历练,见的病例不多,所以在诊病的很多细节方面,还是差强人意。
请婉君用手探着秦祁修跟脉搏,回想着自己曾经听到那个老太给自己讲解各种疑难杂症在卖相上的不同。只是她手上摸到的秦祁修的卖相还算是平稳,并没有什么异样,真的就如那几个大夫所说的那样。
请婉君收回了自己的手,轻声的说:“二哥能醒来,真的是太好啦!昨天真的把我们都吓坏了。”
原本秦婉君并没想过要得到秦祁修的回话,出乎意料的是,在他的话刚落。就听着床上躺着的秦祁修嗤笑出声,他讥讽地说:“或者和醒了有什么样的区别呢?只不过是一个废物罢了。”
请婉君看着一直都没有睁开眼的秦祁修,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劝导他。
因为此刻,请婉君想到的是当时给秦祁修看病的大夫所说的那句话:“二公子不愿意继续这样活着……”请婉君记得很清楚,当时那个大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请老太太她们一时气愤,就把那个大夫给赶跑了。
只是现在这句话秦祁修的嘴里吐出来,却让秦婉君不得不联想到那个大夫所说的。
“难道真的是秦祁修自己不愿意再活着了,所以才会病情加重的吗?”这是此刻,情婉君心里闪出的念头。
秦绾音看着因为秦祁修的这句话,一时愣在那里的秦婉君。就有些为情绾君抱不平,虽然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亲亲兄妹,只是他们兄妹三个人的性格太过迥异,所以同胞的三兄妹相处并不好。
秦绾音一想到昨天所有的人都为秦祁修慌乱无措的样子,今天竟然从秦祁修的嘴里亲口说出了这样的话。她一下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张口就嘲讽道:“是这样吗?喘着气儿,可以让家里的人安心,必定还有点用处,若是不喘气儿了,那连你嘴里的那个废物都不如了。自己是废物也就罢了,还要让别人为你担心……”
秦绾音的话太过伤人,闭着眼睛的秦祁修脑袋上顿时就青筋暴起,肉眼看到的速度脸开始发红,脖子上的血管也暴起。
秦婉君对秦婉莹这个二妹说话做事确实是有些头疼,她就不明白了,这个时候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嘛,难道你不能等着他好了再说嘛?她转过脸来,狠狠地瞪了秦祁修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随后又看向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秦祁修,轻抿了一下嘴唇,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身,走到旁边的一个椅子上坐下。
“二哥,你不要生她的气。二妹妹是个什么脾气?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请婉君的声音很淡。
屋子里没有人说话,落针可闻。
请婉君又接着说:“不过二妹虽然说的话不好听,但是有道理,人活着并不全是为了自己而活,你这次突然病重,你知道祖母都一夜未睡守着你,二婶儿和二叔叔都愁的一下子苍老了几岁,二婶从你生病到现在都没回过自己的院子……给你找个冲喜的媳妇,也是无奈之举,你应该知道二婶,那个人的性格,如果你这次不病的这么重的话,怎么会为你取一个你连面都没见过的女子给你冲喜呢?他的良苦用心,难道你不明白吗?”她顿了顿又说:“我知道二哥有才有貌,有抱负。最终却是因为自己的身体拖累,被困在这一方狭小的天地中,二哥,心有不甘,我能够理解,如果是换做别人,也会心生怨愤不甘心,但是这世上哪有公平?”
秦祁修睁着眼睛望着头上的床嫚,发愣。
“有一个人他的身体从小就不好。可是我从未在她的身上看到月份不干,甚至于看到她的人都会不自觉的忽略掉她身体不好,这一点不足。只为他的风采所折服。难道他真的从来就没有为自己喊不平嘛。我觉得也未必,他的出身,或许你无法跟他比,但是上天给你们的病痛同折磨却是一样的。区别只在于它克服了,而你却是妥协了。二哥学识渊博,肯定知道什么叫做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的道理。我所奇怪的是。那个人能做到的事,二哥为什么就不行呢?每次想到这个人的存在。二哥你还为自己只是身体不好而被困于这一方院之内而怨恨吗!”
请婉君的话说完,静静的看着床上躺着的秦祁修,良久都没有听到床上人有什么动静,就在请婉君认为秦祁修不会说话的时候,突然就听到秦祁修开口道:“你你你说的那个人是……江元谨?是他吗?”
秦祁修的话,让屋里的几个人都变得大惊失色,目光都落在了秦婉君的身上。
请婉君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我怎么能够跟他那种人比呢?”秦祁修又补充道。
请婉君这次却是说到:“二哥,你从来没有试过,怎么就知道自己不如他呢?”顿了顿,他又说:“二哥好好养养病,让自己好起来,如果父亲能在这次的诗文大会上获胜,他或许能收到宣城青山学院的聘书,到时候你就去给他做助手,你看这样好不好?”
秦祁修无声地扬起了嘴角。
请婉君认为自己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也不知自己。该再怎么开导秦祁修了,因为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怎么说?而是对方怎么样理解他说的话。
屋子里的人并不知道,就在刚才柳氏一直都站在屋子外边,把屋子里每个人所说的话都听到了耳朵里。
柳氏眯起眼睛,看了看那冉冉升起的太阳,抬步往外走。
刚才他身后伺候的丫鬟小心翼翼的问道:“二太太,您不进去看看二公子嘛?”
柳氏没有看丫头,而是继续看着太阳的方向,摇了摇头说:“我就知道婉君那孩子是个厉害的,刚才的开导,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如果他能听得进去的话,就能够改变了他以后的生活态度。”说完继续往外面走。
柳氏一边往外走,心里一边琢磨:“是不是这么多年,自己对这个儿子的管教方法错了。自己这个儿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性格?柳氏比谁都清楚。如果对他过分的关心,反而是让他觉得他处处需要别人的照顾,他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一个累赘,只有废物自己什么都干不了的,才不会离不开人。如果一视同仁,他的身体又不容许。所以自己才不对她露出过多的关心,结果让这个孩子感觉到的是别人不在乎他,由着他自生自灭。或者在他的心里有一种可有可无的感觉……”
在外人的眼里,柳氏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关心不够。实则也是另有原因,秦祁修的身体不好,自卑心及重,如果把他当成正常的孩子来管教的话,他的身体肯定承受不住,所以柳氏极其秦家的人对他并不想对其他的子女一样。可能正是因为这样,原本就因为身体不好,极其敏感的秦祁修,更感觉自己被家人和外人另眼看待,就产生了这一种消极的态度。每次看到家里的人,兄弟姐妹们做什么事情?而他自己却没那个机会的时候。这种情绪就会更加严重……
走出了院子,身边的一个丫鬟低声的问:“太太,二少奶奶那边该如何处置?”
柳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儿子的院门。叹了口气说:“人都已经进门了,还有什么法办法?如果二少爷不愿意看到她的话,就让人把她送去偏远先住着吧!”说完柳氏带着丫头急匆匆的忙她自己的事儿去了。
柳市心里也很无奈,她也不喜欢这个抬进门给自己的儿子冲喜的儿媳妇儿,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昨天自己的儿子确实病入膏肓,几个大夫都说是无药可救,随时就有蹬腿归西的可能。也正是因为急匆匆的把人抬进来冲了喜,今天自己的儿子病情就大有好转,这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因为这个媳妇儿冲喜冲的才让自己的儿子捡回来一条命。总不能见自己的儿子病情有好转了,就把人家这个冲洗的媳妇儿给打发走吧!就算秦家的人不怕别人说使过河拆桥,忘恩负义。谁又能够保证比儿子的病情就真的好了呢?所以即便就是秦祁修再怎么不待见这个媳妇儿,现在也不可能把这个媳妇儿给送回去。
柳氏认为自己的儿子之所以会这样对待顾月娥,应该就是看不上这个女子。因为顾月娥不管是身份,地位,相貌……不管是哪一样,都是配不上自己儿子的,其他的柳氏也没有多想过。
柳市突然问身边跟着的丫头:“二少爷为何会对那个女人这么反感?”
柳氏的突然发问,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丫头婆子都面面相观,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时候柳氏身边的一个贴身婆子说:“按理说,我们二少爷刚刚醒来与二少奶奶又不认识,又没人同他说,二少奶奶是为了给他冲喜,才迫不得已娶进门的。他怎么会直接就怒气直冲冲的针对二少奶奶呢?太太不问,老奴还真的没想到这一层,太太现在说了,老奴也觉得有点奇怪。”
柳氏只是因为自己的儿子醒来了,只顾得高兴和急着给儿子请大夫查看了,一步也没有离开自己儿子的床前,见自己的儿子对这个女人突然发脾气,也只是以为自己的儿子看不上人家,并没有想往其他的方面想,现在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这时候一个嘴快的丫鬟说:“要不奴婢去问问二少爷,物理职业的丫鬟?看看二少奶奶与二少爷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氏点了点头,冷着一张脸说:“都怪我光注意二少爷的病情了,就没往其他方面想。把人找来问清楚,如果这女人真的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把他留在二少爷屋里,我也不放心。”
丫鬟转身跑回了秦祁修的院子。
没过多长时间,身后跟着个在秦祁修院子里面伺候的小丫鬟。
刚刚柳氏派去找她的那个丫鬟,已经在来的路上吧把柳氏找他过来的原因,告诉她了。
那个丫鬟小跑着到了柳氏的面前,还没等柳氏问话呢,她就很顺溜的说:“二少奶奶蹭着屋子里的几个主子出去洗漱的时候,让奴婢们给打来了热水,伺候二少爷擦手擦脸,当时奴婢几个碍于身份,又觉得二少奶奶给二少爷清洗也没错,所以就没有阻止。后来二少奶奶又让婆子去药给端过来,她说是药味,二少爷喝药。只是二少爷紧闭着嘴,喝不下去,没想到二少奶奶突然就从自己的衣兜里头掏出来不知道什么东西,臭烘烘的,说事他们乡下能治百病,不会伤害二少爷,就在奴婢几个犹豫之际,二少奶奶突然就把那玩意儿塞到了二少爷的鼻子里……”小丫头说到这里,低垂着头,不敢去看柳氏。
“继续说!”柳氏的声音里面已经带了怒火。
“奴婢几个急忙去阻拦,但已经晚了,只是在那个时候,二少爷突然就醒了过来,所以……所以……”小丫鬟低着头。
“还有什么?你都说清楚了,不许有任何的隐瞒。”从柳氏那一张冷冰冰的脸上也看不出是喜是怒。
“后来就是,二少奶奶家,二少爷醒了就给她灌药,二少爷就把碗给砸了,然后让二奶奶滚蛋。结果二少奶奶说她自己嫁了一个废物,连药都不会喝……结果太太和姥爷就过来了,这件事儿就这么掩盖过去了,后来太太在为二少爷要的时候,二少爷也没有再吐……”小丫鬟磕磕绊绊的把所有的事儿都交代完了。
丫头婆子都都大气,也不敢出,过了一会儿,就听到柳氏说:“怎么说也是她的夫君?他怎么能这么对自己的夫君说话呢?”有事皱着眉头说道,并没有太过指责。
柳氏看着面前站着低头看他自己脚尖的丫头,又叹了一口气说:“你先回去吧,不要对任何人多嘴。”
小丫头急忙低头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罢了罢了。怎么说他一个乡野出生的丫头?我还能指望他有大家闺秀的修养吗?只要我儿能够好起来就行。”柳氏说到这里,看了看他身边的这几个婆子丫头,继续说:“以后你们多提点着点她,我看他那性子也是个上蹿下跳的,别给闹出了笑话。”说完,转身向前走去。
身后的丫头婆子紧紧的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