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高松带着请宛君和秦绾音姐妹二人回了东昌俊辅,让人去学院外给他置办了一套二进院子,他则是等着明年开春来宣城的青山学院做教习。
请婉君在抚州也没闲着,她让人紧盯着苏氏动静,必定曾国立已经来到了西北,下一部就是苏庆州也会来到西北。
对于请婉君这个被圈在后宅中的女子来说,想要得到外边的点消息,非常的困难。即便就是秦家的人,对于西北的内幕也不是很清楚。而且现在他的父亲秦高松已经递上了辞呈。
请婉君也只能让人盯着苏氏的一举一动,来判断苏庆州的下一步动作。
这一天,秦祁修来请宛君这里小坐,可能是秦祁修成了清的缘故,他的心情要比原来好很多,而且看上去比以前要有精神,脸上有了稍稍的红晕,不似过去一脸的病态,蜡黄蜡黄的。
看着这样的二哥,请婉君的心里还是很舒服的,虽然对顾月娥这个二嫂还很不放心,但是也没有查出来这个顾月娥到底有什么不妥,只能暗中观察。
兄妹二人下完了一盘棋,秦祁修便说道:“听说那位朝廷派来的接替赵公明的新总都已经到了宣城。”
请婉君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笑:“还真是快呢。”
秦祁修嗤笑了一声:“呵呵……听说呀,如果他再来上晚几日的话,别说是想做宁夏总兵了,就是连个残羹剩炙都捞不到,听说苏家那边那位大少奶奶与这位新任的宁夏总都有些关系。”
请婉君闻言,只是笑了笑。当然有关系啦!那苏家的大少奶奶就是曾国立的亲侄女儿,这种血缘至亲的关系能说没关系吗?
兄妹,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秦祁修就起身告辞了。
送走了秦祁修,请婉君就让人去打探有关曾国立来西北的一些事情。半天的功夫香蕉就回来了,对请婉君说了他从王嫂子那里打听到有关西北曾国立的事情,请婉君听完,心里琢磨,这一世的曾国立,没有上一世的底气,在路过宣城的时候,还特意停留了一日。给西王府送了半天。因为西王不在宣城,江元谨见了他。
之后,曾国立就前往宁夏去了。
关于赵公明还有一个姨父子的消息也传了开来,赵夫人江月清拒绝承认那个女子肚子里怀的是自己丈夫的孩子,而且赵彩珠带着几个凶悍的婆子给那女人强行喂了藏红花,结果被赵公明的手下的一些将领得知了消息,给拦了下来。
一朝天子一朝臣,赵家的爵位是世袭的,即便就是一个小娃娃,只要是赵公明的儿子。他将来就会继承赵公明给他留下的爵位。而这位朝廷星派过来的曾国立想掌控宁夏的军兵就不得不扶持赵公明留下的这个孩子。这一笔账并不难算,尽管赵夫人母女是赵光明的嫡妻嫡嫡女,但是真正愿意衣服她们母女的人并不多。
虽然有几个少数的人家心里打算着娶了赵彩珠,成为赵家的女儿,可以接触到赵家的权势。可是西王府确实没有这种打算,即便就是赵夫人江清月派人给西王府送信儿,希望西王府能够支持她们母女掌控赵家,全力辅助他的女儿赵彩珠继承赵家的爵位。
西王妃都以他是后宅妇人,从不干涉这种大事儿为由拒绝了。
老王妃撒泼装病的招数都使了出来,来逼着西王府全力支撑她女儿的这个想法,但西王妃对她这个婆婆表面上恭恭敬敬,实则确实没有任何行动,老王妃也无可奈何。
曾国立原本就是想掌控宁夏军队大权的,更是不可能帮着赵夫人母女。赵夫人母女依旧占据着宁夏总督府,没有要搬出去的意思。曾国立名义上是兴的宁夏都督。实则大全确实没有落到他的手里,皇帝的圣旨虽然到了宁夏,但是没有人去履行,天高皇帝远,这里是西北,不是徐州。皇帝的手是够不到这里的。派来一个曾国立就是为了将来成为皇帝的一只手,可以在西北这块儿说了算,但是宁夏的这些将士们却却没打算给曾国立这个机会。
曾国立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憋屈的继续留在宁夏边境,给朝廷上奏章禀告,当前,宁夏的形式,他如今大作用没有,除了时时刻刻关注宁夏军队的动向。
再说宁夏中都府也是不太平,赵公明留下的那个妾室过得也不舒坦,接二连三地遭到暗杀,不过最后竟然都神奇的化险为夷了,这个时候心明眼亮的人就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肯定是西王府插手了。明眼人都已经看出来了,西王府的立场原本还对赵夫人母女抱有希望的那些人也开始不卖这母女二人的帐了。
赵夫人母女二人在这宁夏嚣张了这么多年,这个时候才体会到了什么叫墙倒众人推。
秋天匆匆地过去了,冬天也来得匆匆,在请婉君现在一心一意的期盼着这一年能够平平稳稳的度过,秦高松能够带着他们一家人离开秦家去去宣城另辟新径。
因为当请婉君知道她们现在所住的这个大宅子的来历之后,就无时无刻不想的远离躲开这个是非之地。
快到年关的时候,请婉君接到了江昭艳来的信。信中说,明年他就积极了。他可能在那个时候会回宣城,因为他的母妃要给她办一个及笈礼宴。在杏中还提醒覃婉君,一定要互相给对方礼物。
请婉君从江昭艳这封信的字里行间中,能够感觉得到,可能这次姜朝艳从边境回来,她母妃就不会让他再离开了。虽然请婉君想到能够与江朝燕时常见面,很是高兴,但更多的却是因为姜朝艳从此以后就无法实现自己的抱负而遗憾和心酸,为自己的这个朋友心中难受。
有一句话说得好,叫抱憾终生,请婉君不希望江昭艳在以后的日子里怨恨。
在兴伟江昭艳还提到了云家的那位二公子的近况,意思就是说:那位云家的二公子在最近鞑靼人与大旗人的几场战役中大放异彩,屡立奇功。连去边境视察的西王也对他赞赏有加,已经破例升他为参将一职。想到这位荣家二公子去边关,也只不过是一两年的时间。提升竟然这么快,让人不得不眼红,不过这一次,这位云家二少凭的是自己的真本事,所以欣赏他的人很多。容家二少爷在边关这两年也交了好多朋友,再不似在宣城那时候的不学无术,到处惹祸的云家二少爷了,而成了一位真正的军人。
请婉君很少能够从江昭艳的嘴里听到对这位云家二少的赞赏,这次确实例外,看起来这位云家二少爷在军中,也真正的历练成了一个男子汉。
对于这位云家二少爷的事情,请婉君不关心,更不会放在心上。
这一年,就如秦婉君所期盼的那样,平平顺顺的过去了。
在秦高松出任青山学院教习一职得前半个多月,请告诉交代过之前的那个管事来报告说是房子已经找好了,有一个是梁静的宅子,不过地方不是很大。唯一的好处就是离得青山学院很近。从青山书院到这个房子所在地,也用不了一刻钟的路程。
第二个是一个两进的院子,因为主家去年才翻修过。过去就可以住,不用多做规整。不过,院子的主人没打算卖这个院子,只是愿意先把这院子租出去,有可能以后还要收回来居住。只不过这个院子离着废沥青王府十分的近,隔着两到巷子。
另外还有一个是一个三境的大院落,离书院稍远一些。乘马车的话也要半个多时辰。不过院子非常的宽敞,布局也很合理,只要稍稍修起就可以住进去。
管事把他找的三个院落都跟秦高松交代清楚了,就看勤高中选中的是哪个?秦高松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去宣城看一看,再做决定。
毕竟情高手对这个教习一职非常的喜欢,打算在那里多呆一些几年,所以,秦高松要求住的舒服,美观,不管是接人待物,都不显得寒酸,所以它对环境的要求还是很高的。
让秦婉君没想到的是,秦高松想也没想,就否决掉了那个离着请婉君外祖父一家,最近的那个院子,他只是看了看那个离子书院最近的二进院,和距离书院比较远的那个三进院。
请婉君知道这个事儿后也没说什么,因为在他的心里也是觉得自己家与自己外祖父家还是不接触的比较好。住的稍远一些,没事,因为就算是住在隔壁,他与母亲和哥哥也不打算总往外祖父家跑。
去看院子的时候,秦高松决定带着秦婉君一块儿去,必定两个妇女,两个人的审美差不多。而且秦高速对她这个女儿非常的上心,总觉得与她女儿交谈比谁都融洽。如果最后决定下了一个院落,需要安排休妻的事情,两个人也可以商量商量。在秦高松的心里,她这个女儿样样都好。反正他对院落的休憩安置东西都是不大懂,总觉得把这些交到秦婉君的手里,他是放心的。
请婉君照样拉着二妹一块儿去的,秦绾音在家里左右也是没事,想了想,便同意跟着秦婉君父女两个一起去了宣城。
只不过父女二人在于请老太太辞行的时候。请老太太确实让自己的秦高松将当时正在她屋子里的请婉玉也带上。
请告诉不喜欢这个侄女儿。不过既然自己的老母亲已经发话了,她也不好说什么。反正他觉得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那么三个一起带上就带上吧。
秦婉玉很是高兴,谢过了请老太太和秦高松又给秦婉君跟秦婉音行了个礼。
请婉君很好说话,秦绾这是总冷着一张脸。
请婉玉也不在意,只是忽闪着一双大眼睛,乖巧的问请老太太:“我以后能够去宣城玩吗?”
这时候秦绾音也下了车,礼节性的与顾家的两个兄妹见了礼。
顾荣不喜欢秦绾音,与他指示打了个招呼就不再说话了,自顾自的说:“前面不远处有一家只招待女客的茶楼,里面还有女先生说书呢,我早就想去看看了。可惜就是没有机会,今天赶的巧,玉儿妹妹与我一起去如何?我们好久都不见面了,一起说说话。”
他哥哥顾冰倒很是热络,他安排说:“我这就让人去茶楼给你们打点一下,等安排好了就接你们过去。”
秦绾音出声阻止道:“我是跟着家中长辈一起来宣城的,没有得到长辈的允许,就随意留在外边,不合规矩。”
一听这话顾荣不高兴了:“按我们西北的规矩,这个季节女子也是可以与家中姐妹一起出来游玩的。”
西北这边对女子的约束要比徐州那边松了不少,女子可以再有节气的日子与家中的姐妹一起出游。
一般人家都会让家中的兄弟在左右照顾。
闻言秦绾音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周姑娘愿意喝茶游玩,那是周姑娘的事情,我确实不能。”
顾冰浅妹妹一脸不服气,想要反驳的样子,怕他们弄起了冲突,忙向着他圆场说:“秦家二小姐说的有道理,这样吧,青二小姐不喜欢去茶楼吃点心。我这就去挑一些,刚出炉新鲜的。吃时另外听在这茶楼附近还出了几样新鲜的玩意儿,我去买一些给你带给你们带回去,你们不如带着回去吃。”
顾彬彬彬有礼,又十分体贴说话又很顾全大局,这样秦绾音不好,太驳他的面子,便放软了声音说:“多谢顾公子的美意,不过我已经让丫鬟去买了,就不劳你了。”
顾斌哈哈大笑说道:“这有什么麻烦的,买点点心,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得了的。”说着,他就朝着气鼓鼓的妹妹,还有正在含笑看着她的请婉玉眨了眨眼睛,转身就去买点心了。
说句实话,买点心,这种小事哪里用得上他一个公子去做。他这么做,不过就是想给请婉玉和自家妹妹有一个说话的机会罢了。
秦绾音确实不想看着这两个人在这腻歪,于是问道:“你们在这说话,我上车等你们。”
顾荣晚起请婉玉的手,冷着一张脸看向秦婉音说道:“你愿意自己上车就上吧,我与玉儿妹妹等一会儿上我的马车。”
秦绾音也不勉强,点了点头就想上车。
正在这个时候,从对面的一家酒楼里走出来,几位衣食华丽的少年,秦婉玉抬头往那边看了一眼,然后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脸色发白的躲到了固溶的身后。
顾荣这才顺着秦婉玉的视线向对面看去,当他看到对面的人的时候,然后被吓得惊呼了一声。
这时候,周围也响起了议论声,议论的对象正是从对面酒楼里出来的那几个少年中的一个。
就见那位少年身材挺拔。穿的服饰也极为讲究。单看此人的背影,还以为是一位翩翩少年,只可惜他的正脸太吓人了。因为她有一半脸非常的清秀,另一半脸确实有严重的烫伤,又红又皱,几乎露出了皮下的肉。而且那只烫伤脸的眼睛,更是可怕。
秦婉玉看到这个少年脸上的伤,就想到了他自己的母亲苏氏的伤疤。不由得脸色苍白,不敢看第二眼。
这不仅仅是秦婉玉被吓坏了,但凡看到这张脸的人,都不想看这位少年第二眼。就连与这位少年一起同行的这几个少年,也不愿意把他们的视线留在身边人的身上。
只是这位少年却像是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的脸到底是有多恐怖一般,也没遮没挡,就那么露在别人的面前,而且还时不时的对着人一笑,这一笑会把人吓个半死。
刚才顾荣的惊呼声惊到了这位少年,他的目光朝着这边漂了过来。当他看到固溶的时候冲着顾荣咧嘴一笑。这下把顾蓉险些给吓死,惊慌失措着拉着身后的晴婉玉就向后退。
而那个少年就好像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原本正要上车的秦绾音也被身后的动静给打扰,他回头看去,正好就对上了那个少年投过来的目光。
秦绾音也被那少年那张可怕的脸吓了一跳,不过秦婉玉从来都不是一个见到事情就一惊一乍的人。他从来都是稳重冷静的人。只是视线稍微停顿了片刻,就转过头,甚至连脚下步子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直接掀开马车帘就上了马车,仿佛见到的只是平常人一样。
那少年却是看着被放下来的马车帘子有一时的愣怔,随即眼中闪过了一抹兴味之色。
这时候,走在那少年声测的一位年轻男子小声地说:“曾兄,我们走吧,别在意他们。都是一些女孩子。”
此人正是曾国立的侄儿曾道全,他是随着自己的叔叔一块儿来的西北。
今天曾道全与几个朋友一起出来吃饭,结果刚吃完,从对面的酒楼出来就遇到了这种事儿。听了这个同伴的话,曾道全。用亲切又好奇的语气说:“这些女孩子只是被我脸上的伤吓到了吗?”
年轻女子看了一眼他身边的这个曾道全。似乎有些不自在的别过脸去,不过他的修养还不错,仍然劝导:“曾兄,若是在意他们的目光的话。下次出门我就给兄长找一只面具,在这宣城,有一家玉器店,里边有一位师傅的手艺很巧。让他给曾兄打造一副白玉面具……”
这时候与他们一站在一起的另一个少年,也劝导:“朋友贵在交心,不在以貌取人……”
说话的人正是苏家的二公子苏展勤。
就见曾道全脸上的笑意更甚,他缓缓地将自己的脸凑到了苏展勤的面前,笑着说:“既然如此,我要面具做甚?我姓曾的想结交的只有酥胸,这种不以貌取人的,至于其他的嘛……”他说着目光看了一眼,与他们一起出来,故意站得离他们有些远的人不明,所以地笑了笑。
苏展勤看着曾道权近在咫尺的脸,心里一阵毛骨悚然。他暗自吞了一口唾沫,拼命压住心中翻滚的那种恶心的感觉,僵硬地往旁边挪了挪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