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云太妃恨恨地骂道:“忘了他姓什么了,江家祖宗如果知道有这样的不孝之子,会不会从地底下爬出来?”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就凝重起来。
请婉君语气平淡的问道:“宣城附近能调动的人马有多少?”
羽少白回答:“粗略估计有五六千,不过江淮德的人一时半会儿攻不下宣城,城中粮草充足,即便就是朝廷的军队为空宣城,就凭宣城目前的情况支撑到袁兵到来不成问题。”
请婉君在隐藏在宽大衣袖内的手紧紧握成拳,如果今天让将怀德顺利的拿下了西王府,并且控制了宣城的四座城门。等着他把朝廷的人马放进来,那后果不堪设想。这又让秦婉君不由得联想起西王府曾经经历过的那一场浩劫,现在的西王府还是甘肃都督府的时候,就覆灭在了自己人的手里,江家险些被灭了族,西夏人辽人又乘着西北大乱举兵进犯,使得整个西北满目创伤。
秦婉君应因为活了两世,关于西北的一些事情也是从郭敬明那里了解到的,因为郭敬明的缘故,所以请婉君最西北的那段历史了解的也算是清楚。也正是因为郭敬明与秦婉君在述说这段历史的时候,夹杂了他自己的情绪,这也使得秦婉君对西北的那段历史也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与晴婉君有同样感受的人就是云太妃,但云太妃对那段历史有一些记忆,毕竟她的丈夫就是江家唯一留下的那个后人,这西北也是在她丈夫甘肃都督后来成为老西王的手里重兴掌握到了将家人的手里的,云太妃知道姜家能够重新掌控这西北到底付出了什么?到底有多难?现在江家再一次面临危机,云太妃怎么能没有感触呢?她疲惫的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对于少白说:“你们先下去干正事儿吧,外面有什么情况派人来告诉一声。”
羽少白等人应声退下,将元淳和西夏公主也被一同带了下去。翠星依旧留在了秦婉君的身边,还有原本就守护着西王府的那些个影卫们依旧留在了西王府,守护者这王府中的主子。
云太妃转过脸看了秦婉君一眼,难得温和的说:“别怕,西北的人行军打仗要比南边来的那些人有经验。不然的话,这西北早就不在江家人的手里了。即便就是真的到了兵临城下的地步,我也让侍卫们护你出城,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儿。”云太妃看了秦婉君腹部一眼,又说:“只要有江家的血脉在,这西北就不会易主。”
秦婉君笑着对云太妃点了点头:“祖母,我不怕。”他是活了两世的人,在这一世遇到这么多关心她的人,而且活得如此的风光,所以她会陪着家人轰轰烈烈的死,而不会独自逃亡,而且秦婉君也没想过让自己的孩子将来成为被追杀的对象。一辈子东躲西藏,没有出头之日,她一个作为母亲的人,要为孩子铺下的是一条阳光大道,而不是让孩子活成一辈子不能以正面视人的老鼠。
而且请婉君相信自己的丈夫,江元谨如果没有一点防范,肯定在宣城和王府会有所布置。更何况朝廷的军队能够这么悄无声息的就来到西北,请婉君不相信江元谨就没一点感觉,那他派到四处的那么多探子,难道都被蒙蔽了?都是瞎子不成。
正是因为秦婉君在心里对自己的丈夫抱有信心,所以他的心情很平静,即便就是刚才面对江元醇,西夏公主的时候,她也毫无惧色。
请婉君只是不知道现在江元谨在哪里?她毕竟是一个女人,遇到事情,心里就会想到自己的丈夫,尤其是这个时候,她非常想念他。
过了一会儿,六子就来了,回禀道:“少夫人,红儿,绿儿找到了。”
请婉君闻言,立刻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们如何了?”请婉君心里慌慌的,这俩孩子年纪还小,她一直都担心这两个孩子的处境,现在六子说是找到了,但是这两个人却没进来,这就说明这俩孩子肯定受了重伤,现在请婉君最害怕的就是听到这两个孩子已经出事儿……
请婉君心里害怕的厉害,她生怕她最害怕的话,从六子的嘴里说出来。
当他看到六子低着头,脸色也很不好看的时候,心里的那个担心就更甚,请婉君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就听到六子再说:“……红尔的伤势很严重,绿儿稍轻一些。找到她们俩的时候,两个人都在昏迷,至今未醒。”
“快快快……”请婉君嘴唇哆嗦着说:“快给他们医治,尽量保下她们……”
云太妃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造孽啊,这真是造孽啊!”
香菱跑进来的时候,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请婉君一看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偷跑出来的,就江月那个家伙在这个时候肯定是不会允许香菱出来乱跑的,因为在这个王府中,肯定会有江淮德手下的人,相邻一旦遇到那种人结果只有两个,一个就是死,另一个就会成为威胁江月的软肋。
看着香菱傻乎乎的那模样,请婉君不由得捂着额头。
不过,因为有相邻在,请婉君因为绿儿红儿两个丫头受伤引起的低落情绪稍稍好转。
天气渐渐变亮,约么过了大约有一个时辰,天大亮了。就在这个时候,羽少白派人过回来禀报说:“就在刚刚,云家二公子带了一百多个人骑着马出了城。”
请婉君闻言,不由得瞪大的眼睛,面色凝重起来:“他出去干什么?”虽然她心里隐隐有猜忌,但还是不敢置信。
回禀的视为眼中闪过了一抹崇拜之色:“二公子是奔着那一支队伍去的,说是要突袭。”
闻言,云太妃也惊呆了:“云旭叡他带了多少人?那不是去送死吗?”
“一百多人。”那人又重回答了一遍。
“对方呢?”
“四五千吧。”
云太妃双手掐是自己的太阳穴,口中喃喃自语:“这孩子,这孩子……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他这也太逞能了……这不是去白白送死吗?以卵击石的事儿都看不出来嘛……”
秦婉君心中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明明知道敌我力量悬殊的厉害,确实要拼着一腔的热血做出这样的决定,明明知道如果这么做了,今天可能会埋骨在这宣城城外……
请婉君不敢往下想。
此时此刻不论是云太妃,秦婉君,还是在他们身边的这些个丫头婆子,每一个人再听说了云旭叡带着100多个人与城外数十倍的人拼命的时候,心情都很沉重。
整个屋子很安静,几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大家都在等待。
大约过了有一刻钟,西王菲背诵了回府。当他看到秦婉君安然无恙的时候,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就开始重新安排府里的事物,云太妃也被送回了他自己的院子。
请婉君昨夜一夜未睡,脸色也不好看,好在她心情坚定,从头到尾都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所以并没有影响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请婉君也觉得自己该去休息一下,尽管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睡不着,不过为了肚里的婴儿,他还是让身边的丫鬟伺候她在里间的床上躺下了。
再说在城外的树林外,一身软甲的男人正坐在马上,眺望宣城的城门的方向。
他身边的一个侍卫上前说道:“主子,树林那边只是一小撮人马,裴将军已经带着人进去,应该很快就会结束战斗。”
男人没有说话,
那侍卫又说:“王爷,刚刚派的人来禀报,朝廷派来的那位将军要求停战,并承诺立刻撤兵。”
这时,在男人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年轻将领,小声的嗤笑了一声:“狗东西,打不赢就喊停,这还真是他们一贯的作风,也不看看我们西北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嘛!既然来了,就不忙着走,这才是我们西北人的待客之道……”
男人却使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耳朵听着四周的身影,他在等着派出去的各位将军传回的消息。
刚才那位是为眼尖,看到前面尘土飞扬,立刻喊起来:“是陪将军回来了!是陪将军回来啦!”
就见一队人马向着这边急奔而来,他身后的尘土扬起多高,当最前边的这一匹马走进了一些的时候,最引人注目的是在前篇这批马上做的这个将军的怀里,抱着一个人,具体说应该是个浑身是血的人。
男人看着裴九娘把她怀里抱着那个血葫芦交给身边的人,然后他翻身下马。迈大步走到男人面前说道:“末将杀向西边敌军的时候,发现西边的敌军已经经过了激烈的激战,敌方剩下的也只是残兵败将,路上有近白具穿着我军站服的尸体,经辨认是荣家二公子从嘉峪关带回来的他那一队的将士,后来没将还是在死人堆里发现了云家二少爷,还有一口气息,不过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说着就让他身后的两个士兵,把已经像是从血水里泡过的雪人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江元谨眉头紧皱,翻身下马走到云旭叡的面前蹲下,把手搭在云旭叡脉搏上,片刻之后,叹息了一声,又立刻吩咐身后的侍卫:“快叫大夫处理一下他身上的伤,然后就让人把他送回城,请大夫尽力救治。”
那是为答应了一声,立刻让人准备去叫大夫准备马车。
这时候扛着药箱的随军大夫已经跑了过来,可能是听说了,前边有人受伤了,所以还没等去叫就跑过来了,这些都是西王府的大夫,他跑过来,把药箱放在地上,马上就对云旭叡开救治,当解开云旭叡衣服看他身上的伤势的时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摇了摇头,虽然什么都没说,只是低头给他处理身上的伤口,但谁都可以从他那沉重的表情上看得出,云旭叡的情况非常的不妙。
江元谨皱着眉头,提醒了一句:“想办法先给他止住血,赶紧让人把他送回城。”
大夫闻言立刻应了一声,心里琢磨这样可能会让伤者出血更多,但总比在这里等死要好,但愿这位云家二少爷不要死在路上,只能期盼老天爷留下泳儿少这条命。
江元谨叮嘱完大夫要怎么做,就对身边的裴九娘说:“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城了。”
裴九娘恭恭敬敬的给江元谨行了一个礼,说道:“属下领命。”
江元谨又给身边的几位将军都安排了任务,他随后就上了嘛,带着他的清兵是为打马往宣城而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请婉君就听到帘子被掀开的声音,然后是轻不可闻的脚步声,他还以为这是他身边丫鬟走动的声音,所以也没在意。
直到那个人走到她的床边停了下来,请婉君感觉到眼前黑影一晃,她轻轻地皱了皱眉,此时那人已经坐在了她的床边儿。她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被一个人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此刻的秦婉君已经知道是谁抱着自己,她的眼睛蓄满了泪水,看着眼前的男人,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脸在男人的境界蹭来蹭去,低喃道:“你回来了?我好想你。”
这是一句很寻常的话,却是让两个人的身体都不由得微微颤抖。
男人把怀里的女人抱得更紧了。
屋里的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离开了,请婉君就这么静静地依偎在自己男人的怀里,睁开眼睛看着他。
男人比走的时候瘦了一些,也黑了一些,而且下巴上冒出了一层青色的胡茬。
请婉君伸手摸摸她的容颜,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两个人之间的动作是满满的柔情。
“对不起……”江元谨口说声音低沉而沙哑。
“谢谢。”秦婉君笑着探头亲了男人一口。
两个人就这么默默的对视着,都明白了对方话里的意思。
秦婉君说的对不起,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把秦婉君陷入了危险之中,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却没有在她的身边,因为自己遇险,让秦婉君担心,这都是自己的错。
请婉君说,谢谢,是感谢男人守承诺归来,只要难忍回来了,对于请婉君而言,什么都不重要。
好像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上有灰尘和血污会影响到请婉君的心情,男人这时候懊恼的说:“我太想你了,所以没有换洗就直接进来了,我现在去换洗一下,再来。”
因为男人的心里实在是太想见到秦婉君了,想尽快见到她,当听说秦婉君安然无恙的时候,男人几乎是脚步不停的就直接跑来了,请婉君住的院子,连通报的人都被他甩到了身后。当踏进屋子,撩开帐幔,看到秦婉君的那一眼,男人的心情才安稳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激动。
他站起来在秦婉君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就起声大不出去了。
请婉君无奈地看着男人的背影,脸上却是持从始至终挂着温柔的笑。
请婉君原本是想等着男人清洗完了过来两个人说话,只是心情一下子大好,这一天来的紧张,在此一刻,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一种困意和疲倦袭击而来,靠在床头就那么睡着了,她睡得很沉很沉,嘴边挂着笑,满脸的轻松。
不知道睡了多久,请婉君这次是自然醒的。一睁眼就看到屋里点着蜡烛,光很微弱,整个屋子安宁静逸。
请婉君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没有摸到任何人,她有些茫然。
突然,她就紧张起来,一低头就看到守在一边的香蕉。
请婉君说:“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到你家爷回来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香蕉像见鬼了一样,看着她:“小姐,姑爷,他真的回来啦,刚才姑爷一直陪着您,有事儿才出去,之前吩咐厨房准备了,姑娘,您最喜欢喝的粥,让奴婢等您醒的时候就给您端进来,姑爷他说一会儿就过来。”
就见秦婉君兴奋的,撩开被子就要下床:“我饿了,我要喝粥。”请婉君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江元谨过来的时候,请婉君已经吃饱了。
“吃饱了。”男人坐在他身边问到。
请婉君点了点头,然后就见男人拿起秦婉君用过的碗筷,将她吃剩下的半碗粥,还有肉饼,还有吃剩的菜往嘴里塞。
在一边伺候的几个丫头都看傻了,还是书画反应快:“奴婢让厨房再送一些吃食,主子,您先等一会儿。”
男人确实抬起头笑了笑:“不用,我等一会儿还要出去桌子上这些就够我吃了。”
请婉君笑着看着男人不说话,然后摆了摆手,让屋子里的人退下,他自己坐在男人的身边,给男人亲手盛了一碗粥。
指导男人吃饱了,放下手中的筷子,请婉君这菜叫外边儿的丫头把桌子收拾干净。
吃完饭之后,男人没有忙着立刻就走,而是扶着秦婉君坐到炕上,两个人莫不做声的依偎在一起,谁也不说话,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和心跳。
“外边情况怎么样?”请婉君小声地问。
“江淮德的人已经清理完毕,朝廷派来的兵也退了,不用担心,已经没事儿了。”男人抬起手摸了摸怀中女人的秀发,轻声地说:“你给源庆王府送信了!”
不是疑问,是肯定。
请婉君点了点头:“我很担心你,就进了你的书房,查看了你的文书,从哪些文书上看到了那边可能有大的动作,所以……我不知道对不对,对不起,我这次是越举了。”
男人却是笑着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说道:“说什么呢?我所有的地方你都可以去,包括我的书房。这次多亏了你反应灵敏。如果不是源庆王人马大规模的频繁调动,震慑住了朝廷,让朝廷担心源庆王会乘机举兵南下,今天围困宣城的人马,会源源不断的从各地围困宣城,那时候的宣城就会成为一座死城,而且想要解救宣城,我西北军还不知道会死伤多少,你这步棋走的真的是妙不可言,你知道吗?我手下的那帮人都说我算无遗策,不用源庆王府当真出一兵一卒,就能牵制住朝廷调遣过来的人马,实际上,我真的是没有脸告诉他们,这一步棋并非是我走的,纯粹是因为我是个有福之人,娶了一位厉害的夫人。”
听出了男人话中的戏虐,请婉君忍不住好笑:“不能求着嘱咐明目张胆的出兵西北,是为了不被人诟病源庆与西王府暗中勾结,不给别人任何对西北和源庆的把柄,这样就不会让朝廷出师有名。所以也只能用证社这一招,搞得朝廷心不安,不敢轻举妄动。”
“你告诉为夫,如果源庆王的这一举动并不能震慑住朝廷的话,我元庆王会怎么做?”男人问。
请婉君想了片刻之后说:“这是一步险棋。”他顿了顿又说:“富贵险中求,不论源庆王怎么做,只要他调动的人马,不管是像现在这样也好,还是其他其他也好,区别就是一个是震慑朝廷,一个是围魏救赵。”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就已经挑明了双方对源庆王的看法。
男人看懂了自己妻子的心思,而他在这一刻,虽然什么也没说,也表露了自己的看法。
这也就是为什么,男人会那么痴心平婉君的原因之一,聪明,懂得分寸。
同样是嫁进王府的女人,老王妃是作为朝廷放在西王府的眼线,她不仅时时刻刻以仗着朝廷与老西王封平抗争,而且还处处站在朝廷的那一方说事儿。
西王妃虽然是云家的女儿,但是他做事处处是为了西王府着想,是为了自己的儿女着想,虽然也顾及她的母族,但是更多在意的却是西王府的利益。
请婉君虽然身后有源庆王府她做靠山,但是请婉君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请婉君在男人的书房从他的文书中看出了,朝廷的动向,经过再三考虑,送出了给源庆王府等那封信,信中并没有请求源庆王府的出兵相助,而是让源庆王府平凡的调动人马。朝廷想到的是源庆王离着朝廷比较近,一旦朝廷把宾利掉网了西北,朝廷的守卫就会空虚。源庆王虽然眼下实在自己的封地内调兵遣将,谁敢保证,源庆王不会乘机而入。因为考虑到了这一层,远在徐州的皇帝不敢将所有的人马调网西北。
“现在宁夏那边如何了?”请婉君突然问道。
男人的脸上露出几分惊讶:“宁夏?你怎么想起来问宁夏了?”
秦婉君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逆着他说:“你失踪的这段日子,难道不是去宁夏解决问题去了吗?如果宁夏曾国立叔侄不解决了,甘肃就会受到前后夹击,现在面对朝廷派来的兵可以肆无忌惮的打退,就说明没有后顾之忧,难道不是宁夏那边已经被解决了吗!”
男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儿,半真半假的说:“你说你这么聪明,以后可是让为夫怎么活呀!”
请婉君听男人说到这里,便不再往下说,而是瞪着男人问道:“难道你以后还要藏着什么秘密吗?”
“嘿嘿嘿,我哪敢啊!现在都没秘密可言,以后哪敢藏什么秘密。”男人笑着说。
“曾国立叔侄现在如何了?”请婉君问道。
曾国立和曾道全这叔侄二人可是秦婉君心头的两根刺,这可是上一世给他们秦家安上了勾结外邦罪名的罪魁祸首,是他们秦家百事来口人的刽子手。
“曾国立勾结西夏人设伏击西王府二公子证据确凿,所以他这个宁夏都督做不下去了。”男人说。
请婉君一下皱起了眉头:“你被袭击的事情当真与曾国立有关?”
男人确实笑着说:“有没有关系不重要?不过曾国立想趁乱夺权确实是真的。只是最后没有如愿罢了,经此一事儿,胡家在宁夏气势大涨,用不了多久就能代替赵家,西北稳了,西王府的后院就稳了。”
请婉君现在听着男人说的很是轻松,请婉君确实知道那是生死之间的事儿,绝对不是这么简单,宁夏那边虽然不算大,但各方势力复杂的很,那里有很多的派系,江元谨能够借着这个机会对曾家发难,扶持胡家上位,这里边肯定也费了一番心思。
“这次我出去了曾家大部分的势力,剩下一部分留给了胡家来处理善后,毕竟那是宁夏的事情,我不好明目张胆的插手,不过你不要担心,那格力叔侄现在就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了。”男人似是看出了秦婉君心中所想,所以安抚的说。
请婉君上一世就知道曾国立的厉害,那人绝非等闲之辈,所以现在听男人说曾国立在宁夏已经失势,但她还是完全不能把心放下。
“赵夫人呢?”请婉君问道。
请婉君可是记得江青月手里也聚拢了一些死心塌地效忠于赵家的事例,只是这些势力在赵公明那个姨父子出生之后,就散去了一大半。江青月这个女人并不聪明,但是野心确实不小,想要把控西夏,这下可是难了。
请婉君想到江家家子孙不多,现在江淮德一房只剩下了江淮德的妻子和女儿,姜元培和姜怀德肯定是不能留了。那么江清月母子如果要回西王府,西王即便就是对她这个妹妹没有多少兄妹之情,但也不会将他们母子拒之门外。
只不过请婉君知道,这次老王妃在战乱中已经死在了江淮德的手里,江清月母女俩回来,肯定也会闹腾一番,西王府又会不不安宁了。
男人好像看明白了妻子心里所想,笑着说:“你不用担心她们会回来,夫人分得清孰重孰轻,他只有依靠赵公明那个儿子才能够在宁夏站得住脚,一旦失去了靠山,宁夏很难再有她立足之地。那里才是他的地盘,她不敢轻举妄动。”说到这里,男人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那赵家小公子,是需要一个长辈照顾的,”
请婉君看着身边这个男人露出的那狡黠的笑,瘪了瘪嘴说:“你把赵夫人交给胡家,你是不是太坏了?”
只要一想到江清月曾经对赵公明的这个切实做过什么,就知道江清月以后的日子会过成什么样?
男人嬉笑着在女人的脸上啄了一口,这才瘪着脸,不乐意的说:“话可不能乱说啊,娘子。为夫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品貌端正,是你的夫君,哪里就坏了?嘿嘿嘿……”
请婉君看着这腹黑的男人,也是无语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位置,站错了的话就会乱了套,赵夫人既然已经嫁到了赵家,那他就是赵家的人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是他该守的规矩,至于曾夫人,等到什么时候曾家叔侄不在了,他该去的地方也是娘家,而不是舅舅家。”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淡定,很坚决。
像江元谨这样出生的人,更明白自家的后院能住什么人,不能住什么人。即便就是希望顾念兄妹之情,江元谨也不会顾及,因为江元谨要比西王心狠。
两个人正在说话的时候,香蕉进来说事西王妃请江元谨过去。
男人拍了拍女人的,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母亲找我应该是说老王非的事儿。”
老王妃的尸体已经被送回了西王府,西王妃已经命人搭建了灵堂,王菲让秦婉君不要出门,不要管这些事儿,因为老王妃不是寿终正寝,王菲怕冲撞了秦婉君肚子里的孩子,当然啦,这种话西王妃是绝对不会跟秦婉君说的。只对外面称秦婉君受了精,不宜出来见人。
请婉君正要起身,男人确实按住她:“你就在屋里等我。”
江元谨离开后,请婉君也不愿意在屋里一个人呆着,就出了院子,身后跟着香蕉在院子里慢慢的散步。
走到花房的时候,就听到有两个人在说话。
“……咱们王府已经去云家好多大夫,听说伤的太重,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
“那可是我们西北的一员猛将啊!听说二公子一直都在嘉峪关驻守,这次回来正好就遇到宣城被围。”
“可不是嘛……”
“小姐,奴婢打发他们走。”香蕉说。
香蕉的身影打扰到了正说话的两个人,这两人急忙从花厅里跑出来给秦婉君行李:“少夫人。”
“少夫人。”
请婉君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迈着步子就往花花房走去,看着各色的花放在木架子上,请婉君感觉到花房有一些闷,没有往花房里边走,只在门口看了看就抬步迈了出来,在路过那两个说话的丫头身边的时候,请婉君好似无意的问了一句:“你们刚才是在说谁呢?谁受了很重的伤?”她的声音很温和。
这两个丫鬟听着这话不像是责难她们,两个小丫鬟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机灵的说:“云儿公子出城迎敌的时候受了很重的伤,西王妃派了咱们府上最厉害的几个大夫去了云府。”
婉君紧紧的皱着眉头:“重伤?有多重?”
那个丫鬟犹豫了一下才说:“听说云家二公子被送回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永泰夫人让人灌了两碗老参汤,这才缓过劲儿来。据说现在也就是吊着命,生死一线间,情况十分的凶险。”
这时候,旁边另一个丫鬟说:“听回来的将士们说,这云家二公子只带了百十来号人不光是把叛军杀了个干净,还将朝廷的军队拦了下来,最后他带去的人都战死了,他也是被咱家主子的人从死人堆里给刨出来的,”
请婉君从这两个丫鬟的话中已经了解了一个大概,他没想到云旭叡能做到这一步,尽管之前姜朝燕在她面前提起过云旭叡的改变,不过秦婉君刻意的忽略这个人。
但现在听到云旭叡生死未卜的消息,秦婉君的心里竟是有一种莫名的复杂,抛开他与云旭叡的私人恩怨,云旭叡算得上是一位有本事的军人。那个曾经横行霸道的少年,在这一世做出的很多事都让秦婉君不能与上一世的云旭叡重叠在一起。
现在的秦婉君必定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子,马上就要成为孩子的母亲,脑袋里把那些恩恩怨怨已经抛开,即便就是他此刻听说了云旭叡的事情,心里除了对他敬佩,欣赏再无其他。
说来也多亏了这位云家二公子,平时的身体底子就好。星星也算坚定,求生的欲望也很强,不然的话就他那么重的伤,很难度过这一关。
几个给他看病的大夫都说,由天命吧!活的希望渺茫……可偏偏云旭叡就是心中有放不下的意念,最后支撑着他活了下来。只是因为伤势实在太重,大夫说荣家二公子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需要卧床静养。
不管云旭叡做了多少不合常理的事儿,但是他用自己的性命证明了他是一名出色的西北军人。
请宛兄并没有刻意必会听关于云家的事情,这其中就包括这位云家二少爷的。对于这位云家二少爷,秦婉君对他已经没有了怨恨。就仿佛是一位普通的故人,她希望他能好起来,能够好好的过日子。
姜朝艳在老太妃发丧的钱两天就赶回了宣城,这次与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云家那位大少爷。虽然两个人不是同时进的城门,但这也让很多人想到了,这位云家大少爷当时就是在将郡主出城不久后,也离开了宣城。这让很多人都突发奇想,把这两个人联系到了,一起。
只是,江朝燕直接回了西王府,云家大少爷则是去了云家看望自己重伤的兄弟。
此刻,两位云家少爷又成了这宣城百姓们的谈资。
那位赐婚的从徐州来的穆秀玲,被云家退了婚。理由就是这位慕小姐是朝廷派来西北的探子,而且这位慕小姐还和西夏人勾结,这次西北的动乱就是这位慕小姐和那些叛军勾结了西夏人所致,消息一出,西北人无不对这位穆秀玲小姐恨之入骨,没有人认为云家大少爷悔婚有错。而且大家都拍手称赞:“这种女人,就应该早早的出去,把他留在我们西北,将来就会给我们西北带来大的灾难。”
众口纷纭,住在袁家的那位穆秀玲也被迫跟那些个太后送来西北的姑娘一起随着朝廷的军队回南方。
宋天娇留了下来,她作为江元醇的嫡妻,留在了西王府,根将怀德的妻子和女儿住在一起。
有消息传来,穆秀玲跟着那队人马回京的当晚,就全部吊死在了驿站,一些女子是怎么死的就没人知道了,也没人去调查。
她们本来就是朝廷和太后放在西北的棋子,既然棋子已经失去了棋子的作用,那也就没有了利用的价值。
随着朝廷的退兵,西夏变得悄无声息。宁夏反倒是在胡家的经营下逐渐安稳,大祁朝表面上又恢复了平衡。
西夏公主也逃离了西王府,当然,这是对外宣称,实则是西王府故意放了她,立定西王府也不愿意让西夏有理由再次掀起风波,军队需要休养生息,百姓希望过安稳的日子,只有这世道太平了,百姓的生活才会富足,这是西王府最大的心愿。不怕战争,但更爱和平。
西夏公主离开西王府的当天晚上,江元谨夫妇二人一起吃饭,他们俩吃饭从来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总喜欢说一些话,就比如此刻,两个人正进食的时候,请婉君一下,想到了江怀远在早单时候说的那些话,于是她看向自己的丈夫问道:“父亲说希望公主回去能够找个好男儿嫁了,是真话吗?”
江元谨抬头看了自己妻子一眼,然后低头继续进食。
结果就是这夫妻二人面面相观,最后都低下头继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