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秦祁修这个人是二房秦高仁与柳氏的独子,但是因为他从小的身体不好,所以性格孤僻,他与自己的父母不是很清净,反倒是与秦高松这个大伯走的更近一些。
可能是因为秦高松对书画有着特殊的的爱好,秦祁修也在这方面有着独特的见解的缘故吧!
所以今天秦府中的人除了秦绾君和秦绾音姐妹二人陪同秦高松一起来到宣城,送别情高松之外,其他府上的一杆众人都是把秦高松送出了府门,就都回去了。
秦祁修却是一个例外,他并没有同大家一起把秦高松送出秦家的大门,而是他一早就坐马车来到了宣城,住在了一所客栈里。一直情高松他们一行人离开宣城的时候,它都一直守在青山学院的门口的不远处。而且他的马车一直把秦高松他们的马车送到了十里长亭。因为在那里还有一些名人学士等着这些前往徐州喂西北学府争光的人,给他们送行。
秦祁修也是在那个时候从马车里走了出来,站到了秦高松的面前。
秦高松看着自己的这个侄儿,心中激动不已。
毕竟是十里长亭,带一种离别之情。
秦祁修给自己的大伯送上了一杯酒,笑着说:“侄儿这辈子怕是不能离开秦家了,大伯,侄儿好羡慕你。你一定要好好的鄙视,等你获胜了再回到西北的时候,我们叔侄两个人再把酒同欢。侄儿为大伯能够取得这么一次与这世间的才子见面的机会而高兴。”
秦高松当时也激动的是热泪盈眶。
世事难料,秦高松肯定想不到那个特意种东昌郡府来到宣城在十里长亭送行的人,竟然再回了东昌俊辅没多长时间就突然病倒了,而且一病不起。
请婉君得之秦祁修生病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由得大吃了一惊:“二哥病的如此严重,难道没有一点征兆吗?我怎么就没见二叔,二婶他们着急呢?”
请婉君说这话其实是真的冤枉了秦高仁和柳氏,他们二人这些日子为了秦祁修的病都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只不过秦祁修这病来的太突然,再加上平时的时候秦祁修就是整天吃药的一个药罐子,时常都会生病,所以在一般人的眼里,这次生病与往常也没什么两样,所以谁都没放在心上,就连秦高仁和柳氏也都习以为常了。再加上就是这毕竟是二房的事儿,秦婉君也不便打听。虽然挺晚与秦绾音要好,但是秦绾音与他自己的那个哥哥关系也平平淡淡,请老太太倒是挺心疼他这个孙子的,只是因为请老太太的年纪大了。秦高仁不愿意把这个这件事儿说给自己的母亲,免得让自己的母亲为自己的儿子担心。反正自己这个儿子本身的身体就不好,想着这次与往常一样,可能也会在床上躺着一些时日,就会有所好转。
反正秦祁修从一出生,大夫就说他活不了多久,这些年也是因为秦家有着足够的家资,能够购买到这世上最昂贵,最好的药材,才能让秦祁修的性生命维持到现在。
即便就是这样,只要一有个天气变化,或者是受到任何一点刺激,秦祁修都会大病一场。在大家的眼里这都已经成了习惯,所以这次生病,也没有人把生了响,只是觉得她的身体不好,并上一些时日会慢慢的好转。这种情况也不是见一次两次了,每年几乎都要闹上两三次。
正是因为大家有这样的想法,谁都没有把秦祁修这次生病当成一件重要的事儿。
但是请婉君却不同,她除了与秦祁修这比别人更多的来往,感情要比别人亲近一些之外,还有就是请婉君有着上一世的记忆。
所以在他听到了秦祁修这次生病,已经有几天都没有好转的消息之后,心里就是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在屋子里伺候的周嬷嬷,见自家姑娘再听到了秦祁修这些日子生病的这件事之后,神色有些不好看。于是就说道:“听说是前两天夜里受了点凉,第二天就发了高热。原本二少爷的身体就不好,时常发热。所以大家都认为会和以往一样,吃一些药就会缓过来。毕竟三天两头发热,三天一大病,两天一小病。大家也没把二少爷这次生病当回事儿,二太太也跟以往一样,叫了给二少爷时常看诊的大夫过来瞧了瞧,大夫当时给号了脉,也没说个什么,只是给开了一些平常祛热补气的方子就走了。只是没想到到了夜里,二少爷的病症突然严重了起来,浑身发凉,四肢抽搐。不管是药水还是吃屎都喂不进去,再去找来大夫给看的时候,大夫也吓了一跳……”周嬷嬷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这才放低了声音说:“大夫对二太太说了,二少爷熬了这么多年,这些年药比饭吃的还多,是药三分毒,二少爷这身上不知道有多少毒,能够熬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就怕这次……”周嬷嬷说到这里,没再往下说。
朱丽颖沉声说道:“这孩子这些年熬的也太累了,实际上几年前,老太太就已经暗中丰富管事儿给二少爷准备后事儿了。”她又叹了口气说:“去了也是一种解脱……可惜这孩子也是一个好的……”
屋子里一下子就诡异的安静。
请婉君坐在那里,确实有些愣神儿,二哥的身子确实不好,可是……的病怎么会突然严重到了要他命的地步呢?上一世秦祁修身子也很差,但是他可是一直都活着好好的,现在怎么会……
请婉君的脑袋里很乱,但是她还是不相信秦祁修的身体会突然差到这个样子。他忍不住问道:“有请大夫进府看过吗?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呢?比如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说到这里,请婉君好像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紧张的说:“刚才也说了,是药三分毒,是不是二哥是中毒呢?”请婉君之所以会猜到了这一步,是因为他突然想到了江元谨曾经与她说过,他就是从小被人下了毒,才会导致他的身体一直都不好。这次秦祁修有没有可能也会是中毒了呢?毕竟秦祁修发病太突然,不能不让请婉君多想。
周嬷嬷摇了摇头,说道:“二太太已经叫了三个四个大夫净夫给二公子瞧过了,他们说的也都差不多,谁都没有提到二公子中毒。”
请婉君的心更慌乱起来。
因为现在的秦家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处盯着,秦家的几个男丁,都将会是那些人眼中钉,肉中刺,只有把秦家的男丁一个一个去除,才能真正的让秦家没有了动力。上一世苏氏就是利用这种方法,把秦家东院祖母掌握秦氏一族族产的权利拿到她手里的。
上一世,苏氏首先是从自己的哥哥秦祁府的身上下的手,让东院大房唯一的继承人秦祁府早早的就死去了。也是因为自己哥哥的过世,整个大房萎靡不振,自己的祖母也因此身体日渐衰弱,不得已把手中的管家权交到了西院苏氏的手里。也因此让整个东院受西苑的摆布,秦家族产一步一步的落入了苏氏兄妹的手里,最后可能是因为苏氏兄妹,原本就是别人手中的棋子,而不得不受别人的摆布,把秦家偌大的主产拱手让的人,而他们换取了活命的机会。
可是这一世,因为自己的干预,宋雅倩没有与父亲纠缠在一起,自己的兄长也没有受到别人的挑唆而做出失去理智的事儿。所以这一世自己的父亲有机会认识了宣城青山学院的院长,不在于宋雅倩有牵扯。而自己的兄长也一直在外求学,没有受到家中任何事情的影响。
上一世,自己的兄长这个时候已经出了事儿,丢了性命。
这一世,自己的兄长却是在外求学。
难道正是因为自己的参与,改变了兄长的命运,厄运才会降临到二哥秦祁修的头上。
必定现在在秦府上的唯一男丁,就只剩下二哥了,所以魔掌伸向了二哥……
请婉君不敢往下想了,因为他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心里放不下秦祁修,所以收拢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从椅子上站起来,对自己的母亲说道:“女儿去看一看二哥。”
周嬷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劝导:“大小姐,现在外边的天已经很晚了,你这个时候过去不太方便,还是明天一早再说吧!二太太那里已经够乱的了。”
秦婉君看了看外边,见外边已经全黑了。他这会儿过去的话,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给二叔一家添乱。
于是请挽救点了点头,说道:“我听嬷嬷的话,明天早晨再去看二哥。”
只是请婉君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却是坐立不安。
直到很晚了,她才躺下睡觉,只是她躺在床上,始终睡得不安稳。这一宿不是想着上一世的一些事情就是想着这一世与秦祁修有关的事情。所以请婉菁前半夜是在半醒半梦中度过的,后半夜确实一直都没合眼,就这样一直等到了天亮。
而秦祁修这一夜,都在急救中,他的呼吸微弱,脉搏不稳,身边走守着四五个大夫,寸步不敢离,几次秦祁修心脏停止了跳动,抽除……守着她的人都以为他要死了,几个大夫的的及时施救,又让他有了喘息的机会。
这一夜,秦祁修不知道去了几次鬼门关又转了回来,整个人都在生死边缘挣扎,三四个大夫满头大汗,眼睛也不敢眨的盯着床上躺着的少年。用最昂贵的药吊着少年的性命,只是只是这些在外人眼里昂贵的药,在这一天这个少年不知道被灌了几次。
秦高仁和柳氏都觉得自己的儿子活不了了,得知了消息的请老太太,三更半夜从她的松鹤堂有丫鬟扶着来到了秦祁修的床前,老太太颤颤巍巍的坐在秦祁修床边的一把椅子上,一双眼睛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这个孙子。就在柳氏和秦高仁红着眼睛打算放弃的时候,这位老太太确实始终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她的眼睛里没有一滴眼泪,就那么杵着拐棍坐在那里,那握着拐棍的手青筋突起,一看就知道请老太太行使力地握着拐棍儿。
因为请老太太不相信他的这个孙子会这样的离开,即便就是他知道他这个二孙子身体不好,从一出娘胎身体就不好。从一出娘胎就有大夫断言她活不过几年。但是被断缘活不了几年的这个孩子不是在秦家人的看护下活了十多年嘛。她不相信就评秦家的财力和物力,还不能让自己的这个孙子再活个十年八年吗?还这么年轻,还有很多事儿没有见过,没有做过,别人家的这个,别人家的少年,在这个时候都去外面求学了。而他的孙子却是因为身体的缘故,只能呆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其他的少年在这个年龄都可以去外边有淋了。而自己的孙孙子却只能呆在这个小院儿中,望着这四方方方的一块天空。别人家的子弟在这个年龄可以交到很多的朋友,吃到很多的山珍海味。自己的这个孙子却是因为身体每天只能以药当饭来吊着命。没有人愿意与一一个活不久的人来往。也正因为如此,自己的孙子才会变的寡言少语,失去了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活泼好动好学。
上天已经很对不起这个少年啦!难道还要夺走她的性命吗?请老太太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一直看着自己的这个孙子。虽然她说不上对这个孙子有多少感情,平时也很少见到这个孙子。但是骨肉亲情却是在这关键的一刻,显得尤为的重要,长辈对晚辈的这种爱,是从骨子里磨灭不了的。
请婉君起的很早,他去给祖母请安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祖母竟然在秦祁修那里呆了整整一夜。
请婉君急忙带着身边的丫鬟去了秦祁修的院子。
请婉君捏手蹑脚的走近了秦祁修那充满了刺鼻气味的屋子,看到床上安安静静的躺着的那个少年。此刻的秦祁修已经是神志不清,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根本就没有感觉。他的脸色很难看,仿佛蒙了一层精致。已经没有了火气,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躲在屋子的角落里抹泪。
秦高仁低垂着脑袋坐在堂屋的椅子上,一张灰白的脸,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嘴唇也发白。
柳氏和秦绾音,秦绾儿此时都安安静静的站在角落里低着低垂着脑袋,请婉君看到他们都是眼眶发红,脸色很不好看。
秦婉君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捏手捏脚的走到了秦祁修的面前弯下腰仔细的查看秦祁修的面色,真的就如周嬷嬷所说,根本就看不出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就在这个时候,请老太太身边的柳嬷嬷急匆匆的跑进来,在老太太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请婉君就站在老太太的另一边,听得很清楚:“老夫人,奴婢把那个神婆带来了。”
请婉君闻言回头看去,旧件在门口站着,一个大约五六十岁,年纪头发花白的老妪,此人倒是生的慈眉善目。
请老太太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老妪急忙走到请老太太的身边,说话的声音并不算低:“老奴已经问清楚了,那姑娘长得很漂亮,手也巧,心肠也极好,最重要的是它的薄八字能够压得住二公主体内的邪祟……”
当“邪祟”两个字一出口的时候,请婉君不由得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的目光落在那老妪的点上。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祖母怎么会相信一个神婆的话呢?二哥这是病了,祖母为什么要相信邪祟作怪呢?
虽然他对祖母的这一做法很不赞同,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请婉君知道他不能站出来说话。只能等待机会劝说自己的祖母再找更有名的大夫给二哥赶紧医治,找出病因,也只有这样才能挽回二哥的这条性命。
这时候,柳氏也小跑着到了请老太君的身后,红着一双眼睛看着请老太太。
请老太太看了柳氏一眼,也没再说话,只是让人将那个神婆带到了室外。
请婉君就听外请老太太说:“你刚才所说的我都清楚了,只是这事儿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做得了主的,我还得等着我们家的老太爷来做这个主。”
那神婆一听老太太这话就知道老太太这是不乐意。于是又劝道:“老太太。我知道你们嫌弃那姑娘出生地,这也是相对于你们这种人家而言,这姑娘家中有几十亩良田,还有富兄在,普通人看来也是不错的人,最重要的是咱们家的二公子不是等着他救命吗?这耽误不得啊,更何况这么短的时间,想找一个身价更高的姑娘,八字又合很难。再说了,人家好,人家的姑娘,谁愿意来给咱家公子冲喜呢?老太太,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请老太君没有说话。
屋子陷入了寂静。
室外站着的神婆这时候又说:“老太太,你想一想,咱家公子的命重要,还是那些讲究重要?”
“冲喜”这两个字传进了秦婉君的耳朵里,对秦婉君的打击更大,她下意识的就睁大了眼睛,转脸看向躺在床上神志不清的秦祁修。
可惜这时候的少年根本不知道在他跟眼前发生了什么事儿。
可能是因为神婆的话打动了请老太太,请老太太的神色有了一丝的松动,不似刚才那么铁青着一张脸,而是一种无奈的叹息之后,眼里隐隐有泪水,老太太好像一下子就老了十几岁,整个人的神情都有些恍惚,她看着床上神志不清的少年,嘴唇微微的颤抖着。
老太太让人扶着离开了秦祁修的屋子,往自己的松鹤苑去了,后面的神婆跟着。
请婉君和秦绾音,秦绾儿在那里站着也帮不上什么忙,都被打发了出来。
请婉君回到了自己的母亲朱丽颖的院子,见到了自己的母亲和周嬷嬷把在秦祁修那里的所见所闻告诉了母亲和周嬷嬷。
周嬷嬷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法子,如果能够给二少爷找一个姑娘冲冲喜也是正常,毕竟这次二少爷病得太突然,如果利用冲洗的办法,能让二少爷挺得过去,也是好的,总而言之,得病乱求医……”
朱丽颖说道:“这种事情啊!哪家的姑娘愿意让过来冲喜呢?这姑娘家里肯定也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吧!”
周嬷嬷说:“那是他的事儿,只要能给咱们家二公子充好了,那她就是咱们二公子的恩人。”
“说的也是呢。”朱丽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