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婉君听着自己的父亲滔滔不绝地说着这几日的见闻,看着自己父亲那眉飞色舞的表情,她的脸上也浮现了笑意。
请婉君第一次觉得自己被父亲做了一件值得骄傲的事儿。
一家三口人谈拢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秦婉君要离开的时候,秦高松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婉君,为父在临走的时候收到了青山学院院长的邀请函,他要请为父去云山学院任教。”
请婉君的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喜和惊讶:“真的吗?爹爹?”那表演的真实程度,完全就看不出来她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的结果。
秦高松点了点头说:“只不过父亲当时以自己才出缺血,不敢误人子弟为由拒绝了。后来在临走的时候青山学院的院长说是,请维护我参加,明年在徐州举办的靴子大坪会。如果为父能够为西北争得荣誉,那就没理由再拒绝她的邀请了。”
请婉君满脸堆笑的说:“那爹爹你答应去徐州了吗?”
秦高松文言有些奇怪的看了自己女儿一眼,然后说道:“当然是答应啦,为父不能接受青山学院院长的邀请是因为为父没有机会让大家认可。如果为父就这么冒冒然然的去了青山学院教书的话,肯定有那多事的人会说为父是靠着与青山,校长的关系才进的青山学院,那样的话,不仅对为父在青山学院教书,没有一点好处,而且还会因为为父给青山学院的院长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如果这次为父能够在徐州举办的选文大会上博得头筹的话,那为父再去青山学院任教,就会堵住悠悠众口,而且因为为父给青山学院增了光,也给青山院长的脸上增光彩,你说是不是女儿?这青山先生对为父如此的信任,为父怎么能够让她失望呢?”秦高松就连这会儿说话的时候,脸上都带着喜色,可以看得出晴高中此时此刻的心情大好。
请婉君眨了眨眼睛,揶揄道:“女儿知道父亲的为人,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青山院长欣赏父亲,父亲也也经派青山院长。”
秦高忠笑着说:“爹地我没有白疼你,还是你了解为父。”
请婉君却是皱着小眉头,又说道:“可是女儿记得的父亲去年也去了徐州的,而且还说要参加什么华汇,最后什么也没有画就回来了,还说什么天子脚下不敢献丑。”
见自己的女儿提起了这件事,秦高松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声,说道:“上次是为父没认清现实,这次为父自当尽力而为。”只是说到这里,情高松又皱着眉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请婉君看着自己的父亲问道:“难道父亲有难言之隐?”
“唉!”秦高松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说,为父都是朝廷命官,如果要去青山学院教书的话,就得辞去现在的官职。”
“难道父亲很留恋吗?”请婉君问道。
“父亲怎会留恋?只是我们秦家的情况特殊,为父在外人的眼里是朝廷官员,实则就是皇帝拿捏你嘱咐的一个质子罢了。”秦高松说到这里略有忧愁。
“女儿倒是觉得,父亲不必为此担忧,远离朝堂并不是坏事。父亲你想,虽然父亲不在为官,但父亲在青山学院任教更是名声在外,皇帝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宣城离我们东昌郡府只有咫尺之遥,而且青山学院的名声在外,即便就是皇帝不想让父亲离开东昌郡府,他也没有正当的理由不让父亲去青山学院任教,毕竟那是学子们向往的地方,声望极高,皇帝也不愿意去打压一个智学文的人,父亲又没有做对朝廷不利的事儿,我朝非常尊重有学识的人,所以女儿认为父亲去京山学院教书远离了朝政,更让皇帝放心才对。皇帝最担心的是有人从他的手里夺权,他怎么会对付一个只做学问的人呢?”请婉君解释道。
秦高松想了想说:“还是我的女儿聪明,说的在理,皇帝他所忌惮的就是我们秦家能够发号施令调动西北军的权利,对我一个已经放弃了权利,一心做学问的来说,对他没有任何的威胁,而且秦家还会住在这东昌郡府,皇帝他有什么可忌惮的呢?”
请婉君看着自己父亲点了点头说:“父亲想通了,女儿就放心了。女儿只是盼望着父亲千万不要临阵脱逃,放弃了父亲有实现自己愿望的机会。”
秦高松甭起脸,一本正经的说:“你这是什么女儿?有这么说你父亲的吗?难道父亲活了这么大了?还不知道孰轻孰重?”他顿了顿又说:“这次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从明日开始,父亲就开始浅星磨练画技,等的在徐州的画技会上一举夺魁。”
请婉君和朱丽颖看着信心满满的秦高松脸上都带着笑。
“那女儿可要等着父父亲为咱们西北争光啦!”请婉君笑着说。
朱丽颖笑着看看自己的女儿,又看看自己的丈夫,满眼的疼爱。
秦婉君这话把个秦高松说的哈哈大笑,眼睛里闪烁着往日没有过的神采。
请婉君看着这样的父亲,心里暖暖的。这个时候的她对江元谨的感谢无以言表,因为江元谨不仅给了父亲一个展现他才能的机会,更给了父亲一个实现他心愿的机会,甚至是为秦家东院大房找了一条活路。虽然父亲现在也是一家之主,但是谁都知道再秦家这一大家族中,真正的背后掌权人士秦明轩。
现在如果自己的父亲能够借此机会重情家脱离开并不是坏事儿,反而是一个可以保全秦家大方最好的路。请婉君知道江元谨既然能够拍他手底的人当着他调查韩家的底细,那就证明江元谨不仅了解。韩家的底细,而且也清楚秦家的状况,更知道秦家和韩家的恩怨。就秦家祖辈做的那些事儿,肯定是令人不齿,如果这件事不为人知也就罢了,但是这件事确实一直都被人惦记着。韩老太爷有一种不把秦家拖下水誓不罢休的决心,这也就从一个方面反映出,这两家的恩怨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化解,秦家这一条大船上载着的东西太令人眼馋,现在正是乱世,各方势力都虎视眈眈,秦家的人根本就守不住船上的东西。就好像当年的韩家守不住一样,秦家照样没有守住这些财务的能力。秦家迟早都是要倒霉的,只是迟早的问题。
对于这一点儿,请婉君心里清楚,而且她知道对于一个知道内情的江元谨更看得透。请婉君现在之所以这么努力,只是想挽回请家人百十来条性命,不愿意再看到这些人死的那么冤屈,必定那是秦家祖辈做的孽,却是让这些无辜的后辈偿还太不公平。虽然说是父债子还欠债还钱,请婉君觉得钱财可以还出去,但这么多无辜的性命,在上一世已经无辜冤死这一世他要尽最大的努力把这些生命留住。
对于了解秦家内情的江元谨给秦高松指明了另一条路,其实就是挽救秦家大房一脉。
请婉君心里是非常非常的感谢江元谨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只要江家还盘踞在西北,自己的父亲就不会落到上一世的下场,大房的命运也会因此改变。甚至是只要秦家的人自己不作死的话,应该都能有命活下来。
这都是因为江元谨的缘故。
秦高松是一个直性子,他要做的事儿,别人改变不了。就从秦高松回来的当天晚上,他就果断的推掉了一切必要的应酬,每天都一心放在自己的书房里一心一意的做画,他甚至把他已经失去了兴趣的人物画也重新拿了起来。
姜朝艳在一个月后也离开了宣城前往嘉峪关,原本打算在他临走前还想与请婉君告别的,只是,西王府突然收到了来自边关的公文,公文上讲述了边关发现鞑靼人骑兵行踪的急报。整个都督府都紧张起来,开始调兵遣将往边关派遣将士。姜朝艳是随军将领,最终没有腾出机会再来找秦婉君,只是写了一封信,让人给秦婉君送了过来,而他自己则是带着人匆匆地赶回了嘉峪关。
姜昭愿去了嘉峪关之后,有很长时间都没有回信,请婉君不由得担心起来,她总是害怕突然发生战乱,姜朝艳带领他的部队与敌军血战……请婉君不敢往下想。
以前在不认识江昭艳的时候,秦婉君从来都没有想过边境到底是个什么样。也正是因为认识了江昭艳,他总是打听有关嘉峪关的消息,这可能就是关心则乱。
请婉君在姜朝艳离开之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写一封信,然后让人送到西王府江元谨那里,但是一直都没等到姜朝艳的回信。
随着时间的推移,请婉君更加的惦记姜朝艳。已经入冬了,请婉君也没有收到一封来自嘉峪关的信,他心里为江昭艳着急,但是唯一能够与江朝燕有联系的,就是只能给江昭彦通信。于是请婉君还是把他对姜朝艳的关心和挂念写在信里,让人送去了西王府。
就这样请婉君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往西王府送上一封信,但是一封回信她都没有收到过。
有一天,秦婉君就像以往一样,正在自己书房里练字,这时候有人跑进来说事西王府送来了一封信,而且送信的人说是让秦婉君亲自去接。请婉君闻言,把手里的笔丢提起裙摆就往外边跑。
当他跑到秦府大门口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个她不认识的是为模样打扮的人。那个人也没多说话当确认了是秦婉君的时候,就把一封信递给了她。
婉君兴奋的,什么都顾不上,就拿起了那封信,拆开来看。结果信封里确实没有她希望的信件,反倒是有有一朵花。
请婉君愣愣地看着这朵花,一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她抬起头看向那舜兴的是未见那人已经骑着马离开了。
请婉君的心里仿佛重新压了一块巨石,他又把那装着花的信封调过来,反过去看了又看,这才发现,信封上竟然没有写一个字。刚才因为他太着急了,所以再接过来性的同时,就把信给打开了,根本就没注意到信封外表是个什么样子。
此刻看着空无一字的信封,又看了看那一朵孤零零的花朵,莫名的担忧涌上心。
请婉君拿着装着花的信封蔫蔫的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重新回到了书房,重新坐到了椅子上。但是他再没有写字,而是把那信封和信封里的花放在桌子上,她的两只眼睛一直盯着这两样东西。
院子里的丫头见他们家姑娘兴高采烈的跑出去,又无精打采的回来,谁也不敢打扰?
都只能在外边窃窃私语。
请婉君看着那一棵草,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姜朝艳在边关出事儿了……她不敢再往下想。
脑袋里面闪过的都是江昭艳的笑容,平时说话那淡淡的模样,对人总是一副冷面孔,只有对着自己的时候,才露出了小女儿的天真……请婉君又想到姜朝艳在千经验之后,分手的是给自己写的几封信中总是说一些她听到的八卦,甚至与自己最后一次见面盘起来宁夏赵府中的那些后宅的龌龊事……
这一幕幕都在秦婉君的脑海中闪过,请婉君觉得心里沉沉的,不是个滋味儿。
她把自己窝在椅子里,脑袋软软的,靠在椅被上,闭上眼睛,回忆着她与江朝燕相认相知,相处,相识的点点滴滴。最后他自己得出的结论是:“姜朝燕肯定会没事儿的,她那个人平时冷冷淡淡,但是他从小就在边关长大,绝对会游刃有余……”她安慰自己。
不知道她就这样窝在椅子里多长时间,直到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丫鬟书画走了进来。
请婉君睁开眼睛。
“姑娘,奴婢能帮到你什么?”书画问道。
“我没事儿,就是心里烦躁,想一个人呆一会儿。”请婉君说。
书画见请婉君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而且请碗君话中的意思就是不希望别人打扰她。
“那姑娘有事就叫奴婢一声,奴婢就在门口候着。”书画说到。
请婉君点了点头。
书画转生的时候,一下看到了桌子上放的那一棵草,毕竟在书案上放着一棵草很醒目。
书画的目光不由得钉在了上边,说道:“姑娘,这是忘忧草。”
就因为书画的这句话,请婉君缓缓的抬起了头看向她,眼眸里也有了神采,他看着说话说到:“你说这是忘忧草?”
“是啊,姑娘,这种草很常见,在田间地头到处是,乡下人没有几个识字的,有的不请先生报平安,就把这种草让给带去,意思就是告诉对方,我很好,不用担心。”书画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请挽救一下,支起了腰背,一扫刚才的郁闷。她同时想到的还有能做出用一颗草来报平安的人,肯定不是江昭艳,那就是他的那个哥哥,江家二公子江元谨。
一想到姜朝艳总是默默的拆他二哥台的样子,请婉君就不由得嘴角露出了笑。
“今天多加两个菜。”请婉君突然吩咐道。
“是小姐。”书画答应了一声音就出去了。
请婉君的心情很好,只是这种好心情确实没过多长时间,她就不由得叹气。江元谨总是能够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总是能够在自己需要的时候给自己一个安心。秦婉君只要一想到江元谨这个人,也不知道是惆怅多一些,还是喜悦多一些。
心里忽然又想到了江元谨那天的明的暗的表态,本来让她平静的心情再次烦躁起来。
请婉君知道江元谨这样的人是不屑于用假话来骗人的,她对自己有好感是真的,他诚心诚意的帮助自己也是真的,但是这份感情,秦婉君确实很难接受。因为秦婉君知道,就凭自己的家族,身份地位,不管是哪一样都帮不了江元谨,反而会成为江元谨的拖累,会成为将远景这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污点。江元谨是一个有抱负,有能力胸怀大志的人,而且这世道不太平,弱肉强食,江元谨一旦走错一步路,等待他的就是万劫不复,不仅仅是西王府因为他会沦陷,就是整个西北也会易主。一旦走到这种地步,江元谨不仅是江家的罪人,也是西北的罪人……
为了江元谨的大业,请婉君觉得江元谨还是应该找一个能够帮到他的助力,以后帮着他雄霸天下,自己呢?只是想借助江元谨的强大,活下来。
这是秦婉君的愿望。
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说你想避得开就避得开,想躲得过就躲得过。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及笈了,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一种应忧愁,袭上心头。
不管自己将来的路在哪里?陪在身边的那个人,肯定不会是江元谨,这一点,请婉君从一开始就明白。
江元谨对秦婉君来说是一个很好的人,对她帮助很大,而且这个人长的很漂亮,只要是个女人就爱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很有权利,将来不可估量,这些都是一个女人梦寐以求的。秦婉君也是女人,他也喜欢帅气的男人,也希望拥有有着权利地位的男人,更希望这个男人爱她。现在江元谨这三三点全具备,只是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需要配备的是优秀的女人,秦婉君知道自己与那优秀相差甚远。
说不爱是假的,但是不能爱也是真的。
请婉君是一个聪明的人,只要她想通了,她愿意去想,能够给自己规划出下一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