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谨对于秦婉君提出的疑问,并没有多想,只是停下了手下收旗子的动作,他微微的曲着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棋盘,对着秦婉君微微颔首说道:“苏庆州此人,我之前并没有听说过,应该没有什么大的背景,不过我倒是知道现任巴郡的郡守毛存同,这是一个资质平庸的人。年仅六十才做了一郡只是长的位置,而且也不是靠着自己的真本事升上来的,说起来,他能坐在这个位置上还是靠着一种特殊的的关系。”说到这里,江元谨嘴角微微勾起,脸上带着不屑。
请婉君闻言,很好奇的说:“难道他是靠着姻亲的关系?”
江元谨却是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说:“怎么说呢?如果说是群带关系,也倒是可以这么说,不过呢,如果说的再具体一点的话,那并不是世人眼里的姻亲关系,如果你不是亲耳听说,肯定想象不到。”
这时候一直在一边儿逗着小食铁兽的江昭彦抬起头,用眼睛睨了自己哥哥一眼,一脸嫌弃的说道:“卖什么关子?”
江元谨闻言也不怒,脸上还是带着那一罐的标志性的笑,他说:“他把自己的一个儿子过继给了一个在宫中做宦官的人继承香火,他也把那个宦官认做了义父,”他说到这里,又顾自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低垂眼眸,说道:“你可能想象不到,那个宦官比他倒要小上十几岁呢。”说完江元谨又伸手把棋盘上那没收完的起壳旗子收进了陶罐。
只是他的话,却在秦婉君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请请婉君眉头紧皱,心里蔓延出一种不详的预感。他手中摩挲的棋子也被她下意识的动作捏紧了。
请婉君神色的变化,江元谨没有漏掉,他只是不做知情罢了,江元谨的眼睛确实一直注意着,请宛君手上的动作。就在秦婉君刚刚下意识的收紧手指的那一刻,江元谨就心下了然。
只是他没不作声,继续摆弄瓷罐里的棋子,这种看似随意的举动,确实在无形中掩饰住了此时此刻江元谨内心的不平静。当然啦,这个不平静并不是来自于他自己,而是来自于对面坐着的女孩。
江元谨很有耐心的等着请婉君下面的问话。
果然,就在这个时候,听到秦婉君问道:“二公子,你可听说了这位郡守认得义父是哪一位宦官?”
江元谨闻言抬起头看向秦婉君,脸上还是原有的表情,说道:“要说这个宦官我还真的清楚,与西王府也有些关系,这个人是宋太后身边的人,他姓曾。”
请婉君的手一抖,手中握着的旗子掉落在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此时,请婉君的脸色苍白,看向对面男子的目光,带着惊恐:“你说谁?”
请婉君的变化,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即便就是见过世面,遇过大事儿的江家兄妹二人,也因为此刻秦婉君的失态,倍感惊讶,姜朝艳担心的目光投向秦婉君,她的手下意识的抓紧了怀里抱着的小食铁兽,小施铁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抓,发出了嗷嗷的惊叫。
请婉君也被这叫声,拉回了思绪。但是她面色苍白,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
江元谨不明白请婉君为什么会突然间失态,毕竟从他认识秦婉君到现在,这个女孩儿从来都是一个很有主见,遇事不惊的人,今天的失态却是一个意外。他下意识的就放软了声音,温柔的说:“是宋太后身边儿的公公,这个人的年纪不大,从小就在宋太后身边伺候,到现在也有三四十年了吧!颇得宋太后的喜爱……这此人很聪明,也很能干,手段也很毒辣,只不过……唯一可惜的他只他就是一个宦官,如果这个人不是宦官之身,是一个朝廷命官的话,肯定会搅动一番风云。”
请婉君再听到了江元谨提起曾公公的时候,关于江元谨后边那些关于曾公公的评价,请婉君已经听不进去了。
因为此刻秦婉君的思绪已经不可抑制地回到了上一世的一些事情,身体也不由得瑟瑟发抖。
有些事情是秦婉君要极力去遗忘,却怎么也无法忘掉的,虽然那种刻意的遗忘,让秦婉君确实不再想起以前的事儿,但只要一听到这个名字,请婉君还是不能平静对待。
曾公公就是曾毅光,他以前是宋太后身边的公公,后成为皇上身边的秉笔太监,秦家之所以会落到那种下场,里边扫不了这个公公的手笔。而且这个人好像对秦家的人有着深仇深仇大恨,不仅把秦家东院的人百十来口全部处斩,而且还不甘心放过秦家已经嫁出去的姑娘,最先遭难的就是秦家西院大房子小女儿秦绾嘉,因为秦婉嘉的年纪最小。她是秦高的七姑娘,当时冯老太太可能是受到了苏氏的蛊惑,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请婉君并不知晓。
她只是知道秦绾嘉背诵去了许都,一开始的时候秦婉君和秦家其他的人都认为苏氏可能是给请婉家在许都找了一门好亲事儿,毕竟上一世的那个时候苏氏已经掌控了整个秦家,东苑二两房已经败落,几个女儿也都匆匆的嫁了出去?
秦绾嘉那个时候还是一个还未积极的小姑娘,在一般人的眼里苏氏可能是把秦莞嘉嫁到了徐州,去为她的一双儿女做铺垫了。
所以这件事儿,秦家的人心知肚明,毕竟苏氏那个时候已经掌握了秦家,别人也没理由提出反驳,而且秦绾嘉去徐州这件事儿,冯老太太作为一个祖母是同意的。
所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直到后来,秦婉君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遇到了秦绾嘉,而且还救了秦绾嘉,只是指导秦婉君上一世死的时候也不知道秦绾嘉到底逃没逃出去。
毕竟那个时候的秦婉君已近视自身难顾。
请晚间一想到,当有一天,她突然收到一个曾经与他交好的恩客的拜托,说是有一个人,希望得到秦婉君救助的时候,请婉君当时并没觉得这是一件让她难忘的事儿。可是当他见到了那个背托福的女孩子的时候,请婉君不由得大吃一惊,因为那个被托付他照顾的女孩竟然就是秦家七姑娘,秦绾嘉。
那个时候的秦绾嘉,已经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根本就看不出当时的年龄还为没有及笈。
秦婉君作为西院的姑娘,与她们东院的姑娘来往甚少。再加上上一世的秦婉君,即便就是对东院的几个姑娘,也都是冷冷淡淡的,更谈不上与一个西院的姑娘有有过多少交往的。
但是当见到了秦婉嘉的时候,请婉君的心里却是异常的激动。可能是因为嫁出来的姑娘才觉得自己娘家人的清净吧!秦婉睛在秦婉君的掩护下,就在姜进辉的后院被他藏了起来,只要没有人说漏这件事儿,请晚嘉就作为他后院的一个小丫鬟。在那段时间,请婉佳对她道出了所有他不知道的真相,甚至是秦家的人都不知道的真相。
刚听到秦绾嘉哭着说,苏氏把他送进徐州,根本就不是给他找了一户很好的婆家,而是把它送给了一个叫曾毅光的太监。
请婉嘉说,当年她被送给送到许都,并不知道苏氏的目的。直到后来,她被带进一个大宅子住着,无意中听到在这宅子里干活的下人们议论,他才知道这个宅子的主人原来叫曾毅光,是一个在宫中非常得宠的太监。这个曾公公虽然是一个无根的货,却很喜欢用各种下作的手段折磨女人,下人们曾经就看到过,从他的院子里抬出过很多个小姑娘惨不忍睹的身体。
听到这些话秦绾嘉很是害怕,就想回秦家,当时她就把自己想回家的想法告诉了带她过来的苏氏得一个远房亲戚。带他过来的是一个婆子,好像是苏氏兄长家的一个奶嬷嬷说话很管事儿。只是当请玩家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的时候,这个老嬷嬷确实安慰她,说她本来就是苏氏送给曾公公作妻子的,曾公公对于别的女子会不择手段,但对于对自己的妻子是爱护的。
不管那个婆子怎么样劝解,秦绾嘉都要回家,他一直都不相信苏氏这么做,必定这么多年他与苏氏的女儿秦绾玉都相处很好,而且苏氏也说了这次把她带到许都就是让她备嫁的,随后,她的嫁妆也会跟着来。
可是现实确实很打脸,哪有什么徐州的的好,人家贵公子。等待他的却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太监。她一个妙龄女孩,怎么能够接受得了,但是不管她怎么样?折腾最后的结果就是几天不给吃饭,让人把门看住,再不让它出院子一步。也就从那天起请秦绾嘉被困在了她住的那个小院子。
因为秦绾嘉来徐州的时候,身边除了带着她一个奶嬷嬷之外所有的丫鬟还有身边伺候的人,全部都是苏氏给他赔配备的,这些人都是见过世面的,当时的请晚假还认为苏氏是为了给他撑门面。必定她一个普通的女孩儿嫁给名门贵公子,不管是重身份,还是从各方面都配不上对方。
苏氏这么做也是为她着想,想着苏氏当时说话时候的那个神情并茂,一心都是为了她这个大伯家的小女儿着想的模样。秦绾嘉除了感谢她这位婶娘之外,就是感谢了。当时的秦挽嘉还在想既然二伯母这么为她着想,她以后肯定要全心全意的帮着二伯母跟她的一双儿女。即便就是她知道之所以会为他定下这一门好亲事儿目的不纯,就是为了她的一双子女做垫脚石的,他也心甘情愿。
只是没想到,苏氏在他面前说的全是假话,哪有什么名门贵公子?给她的儿女和他的兄长用自己换好处,倒是真的。
那个时候的请晚嘉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又能怎么样呢,只能听天由命。
后来他的奶娘也不知所终,她的身边全部都是苏氏的人。
请婉君重活了一世,还记得当时的秦婉佳哭着对她说,那是一个个子不高,微胖的男人,他眼睛看人的时候让人心下发寒……
请婉君从秦婉嘉的嘴里知道那个曾公公经常打她,把他折磨的死去活来,身上没一块好的皮肤,而且经常咬破他的脖子。如果他叫喊了,就会用鞭子抽他,而且那鞭子都是一尺来长的带着倒刺的鞭子。秦绾嘉听人说曾公公手里有好多那种鞭子,都是用他仇人的皮做的……其中就有秦家人的皮……曾公公打人从来都不打脸,如果她不听话了,曾公公就会让人把把他亲自喂养的黄鳝让人喂给她,或者是……直到她哭着求饶,才让人取出。请婉嘉说他那段日子过的没有一点尊严,曾公公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剥光了她的衣服,用人皮做的鞭子抽打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他身边的太监折磨她……
请管家都要怀疑自己肯定活不了几天了,这辈子也不会再见到自己的父母和家人了。因为他早就听府上的下人们说过,只要是被送给曾公公的女人,就没有活着,从这个院子里出去的。
秦绾嘉也认为自己可能走不出曾公公的手掌。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竟然在这些跟着他一起来到徐州的人中,有一个侍卫,是他父亲放在她身边,保护她的。这个人已经在他身边呆了整整的十二年,这就是说,在他很小的时候,她父亲就把这个侍卫放到了她身边保护她了。
只不过秦绾嘉与苏氏的女儿请婉玉交好,再说了秦家西院原本就没多少人,秦婉玉又与他的年纪相仿,两个人又能说得来。苏轼又掌管着西院,所以请碗嘉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都已经变成了苏氏的人,这个侍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打发到了马棚里干活,这次能跟着请婉嘉一起来徐州,还是他自己要求的。
因为秦婉嘉是女孩子,外难是不准入后院的。所以秦家跟来的这些个陪嫁,除了女子留在了内院,男子都被打发到了曾公公在徐州城附近的庄子上干活。
请晚嘉在曾公公这里的遭遇,一开始的时候,秦家的那些跟过来的人并不知道,后来知道了秦婉嘉的处境,也都是无奈,那个侍卫原本是在庄子上干活的,只是因为她的力气大,所以庄子上往曾公公这里送种东西,扛大包的任务,就让他给承揽了过来,必定她一个人能顶三个人干活,庄头很欣赏他,这个侍卫也就是利用这一点儿有接触到曾公公这里的机会。
后来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法偷偷的溜进了后院,在没人的时候,跟请晚嘉说明了他的想法。
那个时候的请晚嘉,在得知了这个侍卫想要帮他的时候,简直就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果然,这个侍卫利用在门房的便利机会,知道了,那一段时间曾公公有事外出几天不在徐州。
秦绾嘉又用这个侍卫从外边买的砒霜,在院子里看守他的那些人的饭菜中下了砒霜。的那些人没得动静,请婉嘉这才偷偷的跑出来。那个侍卫为了掩人耳目,让秦婉佳换成了另一个守门人的打扮,两个人这才偷偷的离开了曾公公府邸。
说起来,曾公公也是大意,他的这个宅子中的人,并不像哪户大家一样,有很多婆子丫鬟小厮伺候着,必定他是一个公公,做事与常人不同。在他府中出现的也多是公公,再有一些就是干粗活的比如看门的门房和小厮,院子里显得异常的安静。
可能是因为怕有流言蜚语传出,惹得皇帝不喜和宋太后不喜,曾公公做事很低调,即便就是折磨女人,这个女人也是以他的夫人的名义出现在他的府中。
在表面看来,曾公公需要一个女子在旁边伺候,也是人之常情,这样既不会赢得皇帝的不满,更不会惹的那些看他不顺眼的人的闲言碎语,即便就是住在曾公公府邸周围的那几个府邸中的人也没有谁看得出来这个曾公公有哪里不对?
而且曾公公住的这个院子还是皇帝赏给他的,它的四周都是王公贵胄。曾公公住的这个院子不小,但是因为里边的人少,只有曾公公一个主人,所以显得很冷清。再就是这么多年下来,从来没有哪个被冠名成为他的女人从这个曾公公的府中活着离开过。
当然啦!在外人的眼里曾公公只有一个妻子,实则在这个府中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妙龄女子。而且当一个女子验了气的时候,跟着他所有来的陪嫁不管男女老少,没不会留一个活口。
所以这么多年来,曾公公府邸守门的人就没有变过,做饭的人也没有变过,出来进去买东西的人还是原来的,所以在外人的眼里,曾公公的府邸总是那么安静,甚至都有人认为这座府邸太过寂静的诡异。
实际上在这座宅子中心,只要曾公公回了府,几乎天天都能听到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几乎从未停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