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怦怦!催命鬼似的叫门声,然后小二急速下楼,同样被吵醒,非常不悦。
“深更半夜的,叫鬼呐,什么人?”
估计是赶夜路的来投宿吧,姗姗拒绝被吵醒,趴在铁五胸膛上满足的象只小猫。笃笃!这会是叩房门的声音,雷越立在外头。
“五爷,是李都督和他夫人,受伤了。”
轰!铁五瞬间跳起,翻身下了床,套上裤子就走。没一会,楼下传过来声音。
“五爷,可算找到你们了。
是铁柔。
“怎么回事,绍甫兄怎么了?”
“是赵林惠那老贼,暗算大人。”
“先进屋,雷越快让夫人下来-顿了下马上又说“不,还是我去吧,你带他们进屋。”
然后,她被铁五从被窝里挖了出来,去观赏刺猬。
全身插满短箭,数了下,二十一支,支支避开要害,啥意思啊,把人当耙子练吧,象是在耍杂技啊。
“是刘毅这狗贼,就喜欢这样折腾人。53营的徐校尉,就是被他射了三十支短箭,活活整死的。”
雷越咬牙切齿的低吼。
箭上还有倒勾,虽然不深,但不能拔,要一支支挖出,受罪是难免的。幸好,这两天在给四爷疗伤,该有的药还是有的。挖了半夜加半天,把他挖成马蜂窝,再包成棕子,总算把人从阎王殿里纠回来了。
治疗的过程中,男人们一直在谈话,时不时的带过东林卫,提到赵林惠,大家也是异常的情绪激动,姗姗即使不关心时局,当然也知道东林卫是啥。朝堂上呼风唤雨的大人物,这次太子卫谋反,不管是不是冤枉的,太子卫一干手下被整得这么惨,就是栽在赵林惠那里。
“这短箭射得还挺准的。”
姗姗感叹,只差分毫便中要害,那么多支箭,支支避开要害,真是不容易。雷越马上激动万分。
“是刘毅这混蛋,总有一天,我会将他碎尸万段。”
“算上这次,和咱们骁骑营的仇,不够他死一百次。”
马腾说话,姗姗若有所思,扭头望铁五。
“能活捉吗?”
铁五黑沉着脸,咬牙切齿,估计在他手上也栽过。
“一定要活捉,死得痛快还真便宜他了。我四哥的眼睛就是被他弄瞎的。”
“我们四爷也是神射手,只是比他少了那些卑鄙手段而已,若真较量,谁上谁下还说不准呢。”
“马腾。”狄清冷哼:“你四爷我还不屑于这种人较量。”
屋里群情激愤,怒骂了一会,铁五总结。
“不管怎样,赵林惠一定不会善罢干休,明天挪地方吧。”
“五爷,我们还怕了他们不成。”
“眼下四哥和绍甫兄的伤要紧,万事等见了二哥再说。”
第二天便挪了地方,租了城西的一户宅子。地方还算干净,离大街也挺近的。收拾整理好,姗姗便带着秀惠铁柔出去买些日用品,顺便诳诳大街。
铁柔功夫好,铁五也放心,只派了雷越跟着。
东西买好,接近晌午,正准备去药铺瞧瞧,闻到了羊肉的香味。大概是饿了,这羊肉味真是香得挡也挡不住。
“夫人,是那家。”
秀惠一指,原来是家羊肉面馆就在药铺对面,一伙人弯了进去,地方还算宽敞,价格也公道,但是冷冷清清。客人一个也没。
老板娘见有人进来,稍稍打起精神招呼了一下。面条上来,果然味道超好,量也足。呼呼的吃完,雷越掏银子结账,姗姗忙说。
“给你五爷打包一份。”
“要打包也是四份啊,夫人怎么只想着五爷,老板娘打包四份,给你一两银子,不用找了。”
男人就是这样,有钱就大方。煮面的大锅就在外头,羊肉又是现成的一涮就好。姗姗立在店铺外,注意到墙上挂着出让的牌子,很是纳闷。
“大娘,你这面很地道啊,为什么不打算开铺子了。”
老板有气无力的搭话。
“你们是外乡来的吧,这条街人口少,不热闹,离市集又远,住这的人都吃腻了,不住这的也不会特地来吃面,不开罗,回家带孩子去。”
姗姗左右一望,果然除了对面的药材辅,这条街冷冷清清的,行人也很少。
东西打包了,姗姗要走时,随口问了声。
“这辅子卖掉多少钱?”
“五-百两吧,--诚心要的话,四百五拾两也行。”
姗姗点点头,转身走了,
药材辅果然生意更谈,小二在门口挑药材,大厅的一角放着一个案台,后头坐着个五旬老人,郎中模样,正在写什么。
掌柜的在柜台上算账,看到有客人,便起身招呼。
“各位买些什么?可有药方,无药方的话,我们这里有郎中,可先瞧了再开药。”
“我们有,不用劳烦先生。”
雷越把药单递过去,掌柜的便拿了先给郎中看,郎中看过点头,才命小二去抓药。手续还挺讲究。
姗姗坐下后,四处打量,随口说。
“老板,药单上的药可能抓全。”
老板望她一眼,似乎有些不悦。
“自然能抓全,姑娘可别小看我这药辅,你这药方上,并无奇珍异药。”
确实没有,原本就没打算在这里买到奇珍异药。
“是吗?灵蕙也有。”
“自然有。”
说完又在柜台上啪啪啪的算账,姗姗点点头,又望了眼四周。
“药辅药齐全是好事,但老板你的眼光不怎么样。”
啪!算盘停了,老板脸黑了,被说中心事。
“姑娘是说小店的生意吗?这里人口少,生意难免差点,但是,我做良心生意,有郎中,药齐全,只要来我这的,绝不耽误病情。”
“我不是说这个,我有相公,老板你却唤我姑娘,可是眼光不好?”
呃?
老板瞬间懵住,秀惠忙说。
“这是我们夫人。”
老板脸抽筋,继续打算盘。看这样子,是个清高的人。姗姗笑笑,见桌上有水,便倒了喝几口,仿佛很随意的说。
“老板,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做生意?”
“什么生意?”
算盘又停了,生意人再清高,听到有生意可做,自然感兴趣。
“我能让你的生意红火起来,利润翻十倍,你信不信。”
“姑娘----不,夫人,你是在戏弄我吗?城西的人口数也数得清,算红火。”
“不是还有城东,城南,城北吗?我看城南那边人挺多的,市集离你这不过一个时辰路。”
“城南那里药材辅少说也有十几家,谁会舍近求远。”
姗姗又喝了口茶。
“生意的玄机就在这里啊,我能让人舍近求远,利润翻十倍,老板打算怎么谢我。”
“翻十倍,我就跟你五五分。”
看来是个爽气的,姗姗笑。
“四六,我六你四。”
老板一愣,又低头啪啪啪的算,想着也不过是人家随口戏言,便答应了。
“行,你六我四。”
“口说无凭,得立个字据。雷越,拿纸笔。”
老板见来真的,寻思了下。
“夫人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小店的生意好起来。”
“明天怎么样。”
“如果不好呢?”
“我赔你五百两。”
字据写了,雷越虽然见识过她手段,但是始终不大放心。
“夫人,我们人生地不熟的,而且-凑过去点:“呆不了几天就走啦。”
“怕什么,咱们走了,老板不走啊,银子存着,一年来取一次,多好。”
字据签好,方子上的药也抓好了,见姗姗往外走,老板送了出来,不放心的问。
“夫人可要小店准备些什么?”
正好路过案台,姗姗随手一指。
“明天天好,让郎中搬到门口大街上去。哪有郎中在药材辅里头替人把脉看病的。”
“夫人这话差了,大街上摆摊看病的是私家郎中,看病开方要钱的,我这药辅里的郎中,小店是付工钱的,看病即使不来店里抓药,也不要钱。”
“那随便吧,只要老板不嫌辅里人太多说行。”
嫌人多?开什么玩笑,做生意的岂会嫌客人多。
药辅了出来,又去了对面面馆。
“大娘,你这店子,二百伍拾两买了。”
雷越差吓死。
“夫人,五爷过几日要走的,您这是要干嘛呀。”
“你别管。”
老板娘这出让的牌子已经挂了近两月了,别说买,问都没人问过,这会居然有人开口就买,价钱都不还,顿时激动,象打了鸡血,精神抖擞。
“姑娘要买吗?
“我有相公。”
“哦。夫人要买吗?不瞒夫人,小店是生意不好,但是辅大啊,比边上几家大多了,市口也好,就在大街头上,只要路过一眼就能望到。”往外一指,一个人影也没,慌忙改口:“可以改行做别的,指不定生意就好了。”
姗姗抿嘴笑。
“不改行,就做面馆,大娘好手艺,这面很好吃。可愿意留下经营。”
“夫人的意思。”
“我出钱买,但是没空经营,你帮我经营,利润的三成给你做工钱,怎么样。”
“这---”
大娘不明白了,这意思不是白送二百伍两给她吗?字据签好,同仁银号的二百伍拾两银票,生意算做成了。
“大娘,隔壁的那些辅子如果有人想买,价钱合适,我可以一并收了,但是就今天,明天我就不要了,你去告知他们。”
“就今天吗?全部要吗?夫人住哪?”
“前面的宅子。”
“好,好好好。
大娘半天没回神,简直是天降财神啊,姗姗他们走了好久,才慌忙关门,寻思着银票是否是假的,急急忙忙兑去了,顺道告知那些街坊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