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越来越穷,穷的连吃的都成问题了。节衣缩食,一减再减。大家饿着肚子,队伍行的也慢。
追杀是少了,但是这日子没法过啊,天天住桥洞,天天饿肚子也就算了,这风吹雨打,美人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脸蛋。
赶路没机会照镜子,那天路过河边洗脸,看到水中的倒影,真正是没把自己吓死,又黑又瘦。
她是在风尘中打过滚的,不是普通女子,深刻的明白过一个道理。
这世界最可靠的是钱,最不可靠的就是男人。铁五是对她有过承诺,但是能有几份真心,她也不是傻子,即使有真心,现在应该也变了。
算了。
又住了两天桥洞,她就打退堂鼓了。当然,走的借口有很多,怎么也要让铁五内疚。
“我不想让五爷为难,四爷的伤需静养,夫人这样总吵吵闹闹的也不是办法,五爷还是莫要为了我再与夫人呕气,万事以四爷为重。”
“
“既然夫人容不下我,那我就回洛阳了,走上十来天总能回去,五爷莫要担心。”
“她就是这样的,心眼小。要不----让程九送你。”
铁五吱唔,心情低落,总觉得这样逼走一个弱女子,不是大丈夫所为。
“不用了,我跟小玉作伴。五爷多保重。”
程九来了,带来了银子和吃食,诚诚恳恳的说。
“这是我们仅有的钱,都给姑娘了,姑娘也要保重。”
“好。”
终于走了,
程九雀跃。
“五爷英明,这苦肉计使得妙,今晚总算可以不住桥洞了,雷越,马腾,咱们进城,包间上好的客栈。今晚我老九请客。”
素了多少天了,总算开荤了,最好的客栈,最好的房间,最好的----床。本来还想舒舒服服的洗个澡的,结果脸都没来得及,一进门就被铁五摁在床上,开始办正事。
从傍晚大战到深夜,搞到铁五弹尽粮绝,庵庵一息,战死了,罢休了。两人卷得跟麻花似的睡着了。
一觉睡到大天亮,被雷越叫醒。
“五爷,该上路了。”
又要赶路,姗姗把头塞进枕下,继续睡。铁五翻身下床,穿衣穿裤,动作神速,心情好的没话。
“宝贝,快起来,我去看看四哥。”
他出去了,再折回来时,姗姗已经起来了,打水洗漱,伺候他更衣,梳头。他立在那里任她摆弄,心底乐滋滋的没话讲。
乐了会,突然想到什么。
“感觉寒气很足啊,一直在体内,最近都没算时间,也没发作过。”
“嗯。沾了那东西,可以维持两三个月不会发的。”
“什么东西?”
姗姗脸一红,垂了他一下,娇嗔:“你又来装傻。”
他一愣,突然想到昨晚干了整夜的事,眼睛亮了。
“你是说-宝贝,你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啊。”
“什么礼物,我又治不好你。”她嘟嘴,登时沮丧:“也许药王谷的会有办法。”
“这样也很好啊,干嘛非要治好我。”
“一定要治好。疼起来很难受-
“你心疼。”铁五感觉心都融化了,紧紧的拥住她,感叹:“姗姗,我铁五何德何能,得妻如你,夫复何求。”
正温存着,雷越又来催了,要出发了。
马车里少了两人,空气也变好了。大伙了旷了几天,总算解脱,吃的用的打包的足足的,程九连零食都给准备好了,塞进马车。
“夫人,无聊的时候吃。秀惠 ,给-
秀惠乐得眉开眼笑,忙接过。
“多谢程大爷。”
“不客气不客气,照顾好四爷。”
“放心。”
确实照顾的好好的,尽心尽责。姗姗心情正常了,便又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伸着头,趴着窗户,一路走一路看。
程九望到了,骑着马,折了回来,靠进马车,笑呵呵的问。
“夫人,什么时候再赚钱。”
“你钱不够用啊。”
“这倒不是,只是谁会嫌钱多啊,过几天跟二爷他们会合,人就多了,吃用花销就大了。而且卞州穷得很,那里没法赚大钱。”
“谁说的,路上才赚不了大钱,等安顿下来,咱们再赚大钱。”
“真的?”
“嗯。”
程九象吃了定心丸,高高兴兴的走了。姗姗坐回马车拿东西吃,狄清一直听他们讲话,呵呵笑。
“三小姐打算到卞州做什么生意?”
“要你管?”
“随口问问,说不定我能给你点意见,我去过卞州。”
“你又不懂做生意,去过又怎样?”
“你怎么知道我不懂做生意。”
几颗梅子下肚,姗姗又伸脚踢他,这会踢的是手,没啥反应。
“那我问你,一根稻草多少钱。”
“
立马被问倒,秀惠开口。
“稻草哪里值钱,掉路上都没人检。”
“所以说你们不会做生意了,单单的稻草不值钱,那我问你,它捆白菜是什么价。”
“自然跟白菜一个价,还会去掉不成。”
“就是这话啊,跟鱼在一起呢,就是鱼价,跟肉在一起就是肉价了,对不对?”
狄清悄然,点点头。
“三小姐果然聪慧。”
“自然。”姗姗得意,吃着梅子,突然想到什么,又踢他。
这次踢脚,很痛。
“人人都叫我夫人,你干嘛叫我三小姐。”
“那我叫你名字,姗姗。”
“不许,叫我夫人。”
“姗姗。”
姗姗一侧头,:“不对,你是铁五的四哥,应该叫我,叫我什么来着。”
秀惠接口:“弟妹。”
“对,以后叫我弟妹。”
“姗姗。”
“叫我弟妹。”
姗姗提高声音,又怦怦怦的踢他,秀惠看不下去。
“夫人你别踢啊,四爷已经很可怜了。”
“可怜什么,让他嘴巴硬,叫弟妹。”
“姗姗。”
冷汗都冒出来了,秀惠见两人扛上了,急了,掀帘大叫。
“五爷,五爷。
马车停下,男人们过来。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夫人她,---她,跟四爷吵架,欺负四爷-声音小了下去。铁五脸抽筋。
“你怎么回事啊,干嘛老跟我四哥过不去。”
“他嘴巴硬,不肯叫我弟妹。”
狄清呵呵笑。
“我跟她闹着玩,五弟不用介意。”
帘子放下,马车继续前进,姗姗瞪眼。
“谁跟你闹着玩,废人一个还有心思玩。”
秀惠吱唔,听不下去。
“夫人,---你别这么说,四爷会难受。”
“难受什么,自找的,逞英雄活该多遭罪,人要学会变通,懂啵,嘴巴再硬你就一辈子躺着吧。”伸手拿梅子吃,多拿了一颗,便扔他身上,秀惠忙捡了擦擦,凑到他嘴边。
“四爷,这梅子很甜,尝尝。”
他尝了,酸酸甜甜,果然很好。
“听姗姗你这意思,好像我嘴巴不硬,就不用一辈子躺着了?”
“叫弟妹。”
秀惠插嘴。
“夫人能治好四爷吗?”
“不能治,能治也不给治,谁让他嘴巴硬。”转念一想,凑近他:“你叫弟妹,我就给你治。”
“姗姗。
“叫弟妹。”
“姗姗-
姗姗气得吐血,秀惠急得直跺脚。
“四爷你就服服软吧,程大爷说夫人医术很高明的,指不定能治好。我去找五爷。”
说着一掀帘,姗姗根本来不及捂她的嘴,她已经大叫了。
“五爷,五爷-
铁五也要吐血,马车停下,几步过来,板着脸吼。
“你就不能消停一点吗?下来,跟我一起骑马走-
秀惠忙说。
“五爷,夫人好像能治好四爷。”
虎目一咪,凶光毕露,情急之下,吼声如狮。
“能治为什么不早治。”
姗姗看他脸色,有些胆怯,低声吱唔。
“前阵子哪有心思治。”
“你---”
铁五被气死,程九忙打圆场,激动万分。
“能治就好,能治就好,我的姑奶奶,你是活菩萨,我程九是服了你了。”
“夫人,真能治吗?需要什么药材吗?我这就去买。”
雷越说话,姗姗眼望铁五,这会乖得象猫一样,小声说话。
“伤口还有痛感,并未完全坏死,自然能治的。只是伤得时间久了,内力消耗殆尽,需要你输真气给他,再用些药,可以事半功倍。”
“那还等什么?前头就是临庆县了,这几日先住下,程九,你去看看能不能联络到二爷,让他来临庆县找咱们。”
“这就去。”
在临庆小住下了,不用起早贪黑的赶路,姗姗自然高兴,治伤是小事,关键能和铁五整日有时间腻在一起,小日子过得幸福美满。
虽然时时有追兵骚扰,刘十秀就来过多次,但是如今铁五功力大增,铁掌之下,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挡之意,追兵讨不到好处,另一方面刘十秀好像也不想惊动官府,所以,每次都是小打小闹,吵吵架了事。
小住三日,那天晚上外头是风雨交加,雷声轰鸣,北方的天气,出奇的坏。幸好被窝里温暖如春,铁五筋疲力尽的趴在姗姗身上,动不了了。这几天已经数不清在她身上战死过几百回了。
胶着的身体即使弹尽粮绝,也不舍得分开,纠缠着相拥而抿,睡到半夜时,被拍门声惊响。
“好重,你又压我。
底下的身子挣扎了一下,象猫咪般呜咽,铁五马上翻了个身,换了下位置,眼睛没睁,大掌负责任的拍拍,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