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无话可说,五爷责罚便是。”
“这……”
程九急死。
“无缘无故你打人干嘛,总有道理的,你倒是说啊。”
“我无话可说。”
“你。”
那无赖爬起,指着雷越冷哼。
“听到了吧,听到了吧,他无话可说,自己都认罪了,快给本少爷往死里打。”
“闭嘴。”
陈司徒气得不行,身边加上地上的一共四个儿子,身边那几位虽然跟地上的不怎么和,但是家里事和家外事一向分得开,看好戏归看好戏,遇到外敌,便要一致对外,年轻的,总血气方刚,帮忙说话。
“铁五爷,这事得有个说法,我大哥被打成这样,你雷校尉一句无话可说,就想打发我们,是不是以为我司徒家无人了好欺负,闹到太后那里,也得说个理。”
“这……”
铁五是武将,耍不了嘴皮子,怎么可能处理得了这种事。姗姗冷眼旁观,一看地上猥猥锁锁的男人,再看立在雷越身后,满脸担忧的丝丝,就明白发生啥事了。跨前一步说话。
“这位公子言重了,雷校尉一向耿直,却不鲁莽,他不肯说,说不定也顾全大公子面子,如果司徒大人非要闹到太后那里,也行,我家五爷自然公事公办。”
实际上,司徒家的人人都知道这大公子本性,被这么一说,自然人人心里都明白。语塞了会,脸上又挂不住。
“夫人这话说的,即使大哥万般不是,也轮不到雷校尉来教训。”
“那是,打人总是不对的,要不这样吧,让他领五十军棍,小惩大戒可好。”
“哼。”
陈司徒怒哼,不再说话。五十军棍也要不了命,铁五一扬手,爽快的很。
“来人,准备军棍。”
在别人府,执刑的也是司徒府的侍卫,军棍很快拿来。雷越愿意领,一言不发默默的脱上衣。
丝丝一跺脚,直奔过来,急了。
“三姐真是好笑,为什么打他,这无赖想调戏我,就是欠教训,换了谁都会出手的,即使闹到大姐那里,咱们也不理亏。”
“丝丝,说什么呐,什么调戏不调戏的,你一女孩子,也不怕辱了名声。”
“为了我的名声,就要让他白白挨打吗?我偏不,再说这个无赖是我打的,要领军棍,一起领好了。”
围观的越来越多,人一多,就口杂,你一句我一句说风凉话。
“哟,这梅家四小姐看来对雷校尉真是情深义重很。连这种谎也撒,娇娇嫩嫩的能把个爷们打成这样。”
“就是啊,关心则乱呗。”
丝丝往下一跪,铁了心要一起受军棍了,雷越急死。
“五十军棍只是小惩,四小姐快快下去。”
陈司徒冷哼。
“四小姐是想帮雷校尉脱罪吗?老夫即使教子无方,犬子也不至于手无缚鸡到一个女人可以动得的……铁五爷,还等什么,不动手吗?”
铁五无法,一挥手。
“打吧,打。”
军棍劈哩叭啦砸了下去,丝丝瞬间跳起,一脚就踹向那个执刑侍卫,愤怒的吼。
“陈司徒,你确实教子无方,别说你一个犬子,就是一帮犬子,我也动得。”
纤细的身子象闪电一样,直冲向陈司徒,众人还未反应,只觉眼前一花,怦怦怦的几下,那几个犬子一个个被扔进了大湖。
娇嫩的手一瞬间纠住陈司徒,正要甩时,被姗姗喊住。
“住手,丝丝,不可造次。”
“哼。”
丝丝手一松,缓缓退开,冷冷的说:“陈司徒,现在你可信了,你犬子是我教训的,他对我非礼,我教训他,别说到太后那里,即使天皇老子,我也不怕。这个理,应该都说得通,你说对不对?”
一点也没错,陈司徒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主要是看到那些个犬子,一个比一个狼狈,气不打一处来,一拂袖,转身走了。
宴会不欢而散。即使不高兴,还是碍于铁五的身份,陈司徒黑着脸把客送到门口。装上来的青桔果然有好几箱,拿人的手短,倒是姗姗有些不好意思了。拉着老夫人的手,说了好些道歉的话,总算稍稍缓解了下关系。
马车离开司徒府,往前行了好长一段,程九靠了过来。
“夫人太客气了,那司徒已经无用了,陈太缚都跟他闹翻了。”
“什么有用无用,朝堂上的事瞬息万变,谁能说准,说些客气话有什么不好,硬碰硬才会吃亏,白白挨打。”
姗姗又在剥青桔吃,丝丝抱着小五,知她在说谁,很是不悦。
“姐姐怎么这么说话呢,要打他也不是你说的?人家都没说打呢,你起什么劲啊。”
“我要打他,他也愿挨,你跳出来干嘛,没看出来雷校尉是为保你清白,才不说的吗?白费了人家一番苦心,挨五十军棍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第一次挨。”
“谁要他好心,白白挨打。”
丝丝低咕,垂着头逗小五。程九望着,呵呵笑。
“四小姐好身手,这等深藏不露,平日里倒是小看了。”
“花拳绣腿而已,唬人的,别四处乱说。”生意人一向低调,姗姗又剥青桔吃。程九见了,忍不住拿一个自己剥剥。
“夫人你都吃了多少啦,这么好吃啊。”
扔一片在嘴巴里,登时酸得差点跌下马。:“这能吃吗?也太酸了。”举手抛老远,登时想到什么。
“夫人,怀咱小五爷的时候,你就喜欢吃酸梅子,……你是不是又有了。”
嘎!马车一个刹车,人影一晃,铁五庞大的身子已经钻了进来,惊喜的狂喊。
“有了吗?是有了吗?真的吗?……”
姗姗好笑。
“你这么激动干嘛,都快四个月了,肚子都大了,我还以为你知道。”
“你又没说,我怎么会知道,我还以为你最近胖了,哎呀,有了有了,太好了太好了。”
“行了,快出去吧,到家再说。”
丝丝识趣,忙说。
“我出去,姐夫陪陪我姐。”抱着小五,掀开车帘,雷越早等在那了,伸手接过小五。
丝丝就原地坐在车踏上,小五拉着她不松手。
“姨跟小五一起骑马,雷叔抱姨。”
“姨不骑马,小五跟雷叔骑马。”
“不,一起,雷叔抱姨,抱姨……。”
丝丝又脸红,幸好马车启动,队伍缓缓前行时,小五倒也不吵了。程九过来与雷越并行,顺便逗小五。
“小五爷,九叔抱你?”
“不,要雷叔,一会雷叔要跟小五玩躲猫猫,……姨答应的,玩一整夜,……姨跟雷叔躲柜子里,小五找。”
“这样啊。”程九呵呵笑,伸手捶了雷越一下以示鼓励。
外头在谈话,里头也在谈话。
“宝贝,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我告几天假陪陪你。”
“陪我干嘛,我又没事,而且怀小五那会,卞州这么冷,局势这么恶劣,小五不是好好生下来了,所以,放宽心,我会给你生很多孩子。”
“宝贝……”感动的不行,把她紧紧搂在怀中:“我铁五何德何能,得妻如你。”
温存了会,又激动。
“我来算算,现在四个月,眼下五月,到十一月……”
“这次怀不了十个月,十月就生了。”抓住他的手放肚子上,在他耳边小声说:“是双生子,两个。”
“真的?”
惊喜一个接一个,铁五受不了,埋在她颈间吸鼻子。姗姗顿觉颈间热流滚滚,眼角抽筋,狠拍他一下。
“行了啦,你一大男人怎么老动不动就哭鼻子,威风凛凛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吗?行了,啊?别哭了。”
受不了,这外表与内心完全不搭调啊。
每月初一,十五是进宫的日子,看看长姐,顺便结结账。丝丝一直住在将军府,所以也跟着一起去。小五也是一向带着的,今天的校尉是子缚,雷越去平雁荡山了,有点小遗憾,本来还想让他们培养培养感情。
如今的太后娘娘很忙,进宫见面即使是宣召的,也不一定能见到。见到了也不过匆匆说个几句话,然后被一帮子议事大臣请走。国事面前 ,家事是小事,姗姗理解。本来还打算说说丝丝的婚事……
慈宁宫出来,正好与那帮子议事大臣错身而过,看到队伍前头英俊潇洒,儒雅睿智的司马长风,姗姗心里是没底的。
说实话,平西王,虽是个异姓王,但是跟皇帝没两样。大权在握,关键生得又俊美,多少女人的梦中人,砸到丝丝头上,那是丝丝上辈子修来的。
“那个就是司马二爷。”
姗姗说,心情复杂,丝丝倒是不介意,言谈间淡淡的。
“嗯,我知道。”
“除了太优秀,他真的没啥缺点。”
“……”
“嫁过去也行,至少你现在是太后娘娘的胞妹,平西王府的人也不敢怠慢你。听说那个赵六小姐知书达礼,想来也不会为难你。”
上马车时,姗姗随口问子缚。
“雷越什么时候回来?”
“顺利的话,月底吧。”
“嗯,还好,下月你二爷大婚,还以为他赶不回来喝喜酒呢。骁骑营的众校尉都会去的吧。”
“那当然,咱们跟二爷,是自己人。”
再看丝丝,没有一点反应,垂着头,软言细语的逗小五,仿佛根本没有听他们的对话。姗姗泄气了,比起司马长风,雷越根本是拿不出手的,两人放一起比,那是对司马长风的侮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