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走到一半,琉璃国主就注意到了,有些惊讶。
“贵国的禁卫军训练得很好。”
马上有官员回。
“这不是禁卫军,卞州的内务尚在重新整顿,殿下来卞州是由骁骑营护送的,所以府里暂时还是铁五爷的人,过了今晚会换成正规的禁卫军。”
“哦。---铁五爷的骁骑营名扬天下,果然名不虚传。”
“哪里,陛下过奖。”
铁五说话,姗姗听着,忍不住嘴角勾起,心里美滋滋的充满自豪感。弯过长廊还未进正厅,有官员奔来,在狄清的耳边说了几句。
狄清眉一皱,微微点点头。然后那官员便对琉璃国主说。
“殿下正与南召国君议事,南召国君欲用比武定输赢,眼下正在后院校场,国主可在大厅稍候片刻,如有兴趣,也可去后院参观。”
“大人请引路。”
如此娱性节目,自当要看。
队伍一转,穿过正厅,后院还挺大,四周摆放着一个个火炉,火把照得齐天通亮。正中的空地上临时围出了擂台,上头有人正在较量。
两国的服饰不同,所以即使不认得人,也很好辨认。
“那是岳天岳将军,以前是赵林惠麾下第一猛将,去年咱五爷跟他比试过,输了,今年就不知道了。”程九在她耳边小声说话。
确实身手了得,身轻如燕,招势的变换非常快,但是显然是遇到难题了,对手不是一般人,膀圆腰粗,熊腰虎背,壮实得跟只熊似的,使的是擒拿手,下盘基本不动的,人站那里随便打,岳天的拳头打上去,象给他挠痒痒,一点杀伤力也没。
不痛不痒的挨了岳天一顿拳头后,突然伸手一抓,那速度非常的快,抓到了岳天的肩,擒拿手的要领就在这,一旦被抓住,很难脱身,这个人力气显然是超大的,一拳击中岳天,杀伤力绝对致命,饶是岳天躲得再快,也被伤到,登时口喷鲜血,跪倒在地,最要命的,擒拿手被抓很难挣脱,第二拳上来时,就只能等死了。
火光中,黑影象大鹏般冲出,第一时间接住那只铁拳,怦得一声巨响,仿佛地动山摇,大力士铁山般的下盘终于动摇,哐哐哐的向后退了几步。下盘一松,擒拿手的要领就乱了,猎物被卷走,推下擂台。
铁五正立在擂台上解大氅,沉声说话。
“岳将军有伤在身,不宜比武,这一场,我来替他打。”
虎威大将军名声在外,战场上骁勇善战勇猛无敌,周边国家只要有军事的自然人人认得,来讨便宜的国家看好太子卫,愿意赌,很大部分原因是知道这位将军还活着,但是本身武艺怎样,倒没听说过。
南召国主立马发话。
“原来是虎威大将军,久仰大名。”
“不敢,得罪了。”
大氅扔了下来,瞬间开打。如今的铁五确实今非昔比,一双铁拳上,简直有神助,每一拳打下去都是力大无穷,擒拿手厉害,无非就是仗着力气大,遇到比自己力气更大的,擒拿手使了也没用。巨人连挨两拳已经退到擂台边,只差跌倒了,还妄想抓铁五,铁五伸手一挡,纠住他的胳膊,一个过肩摔。
“轰!”的一声巨响,仿佛巨雷砸破大地,巨人痛嚎着捂住肩膀,右肩坍塌,摔倒时估计撞到胳膊,断了。
“休得伤我勇士。”
一声娇喝,火光里一团东西飞了过来,铁五只是出于本能,伸手接住,阴冷光滑的触感,那东西是活的,滑不溜手,往上爬时,在他臂上咬了一口,掉了下来。
众人看清时,个个倒抽一口冷气。是一条小蛇,通体焰红,比火把还要炫目。
“是火赤链----有剧毒”太子卫身侧的女人说话,肤红齿白,白衣胜雪,是吕仙仙。太子卫身后站了四五个女人,长姐梅衣衣也在里头,大腹便便,却是脸颊瘦削无光。
那小蛇游回苗人女子脚下,仿佛是宠物。亲卫们受惊,急急上擂。
“五爷,……”
“无事。”
手腕上有几个小洞,确实已被咬伤。马腾大怒。
“南召王,比武光明正大,岂可用如此卑鄙手段。”
女子捧起小蛇轻抚,轻笑几声。
“我苗人一向善长使毒,也从不以此为耻,这是第二场比试,铁五爷输了,咱们平手,看下一场射箭。”
“被咬一下就输了吗?”吕仙仙呵呵笑:“公主,你这七步火赤链是咬了五爷,但是人家五爷一点事也没,你的蛇却死了,是谁输了,我倒不明白了。”
苗人公主往下一看,顿时惊叫,那小蛇软绵绵的挂在她手上,一动也不动,确实死了,再抬头看铁五,满脸惊疑。
“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七步火赤链?公主可是输了,要不让五爷走八步给你看看。”
所有人都蒙了,齐刷刷的眼望铁五,生死攸关时,不被吓到是不可能的。举步往前走时,每一步都是沉重而迟疑的。
但是,姗姗在笑,红唇弯起,眉目传情,那温柔的笑从来可以让他心安无比。
“五爷-
亲卫们急得不行,心脏已蹦到喉咙口,姗姗已抖开大氅,他几步过去立在她面前,大氅披在身上,小手温柔的给他系好。
小蛇掉在地上,已经完全死透了,亲卫们个个长呼一口气,吓得腿软。太子卫发话。
“看来我五爷真的无事,南召王,你输了,三十万精兵,可别食言哦。狄清……拿契书。”
“且慢,本王愿赌服输,三十万精兵绝不食言,只是我苗人一向以毒为傲,这七步赤链蛇剧毒无比,不知道铁五爷有什么神技,请赐教。”
“这---”
铁五自己也不知道,吕仙仙说话。
“大王可知深海冰蟾?这位铁五爷身中你苗人的七虫七花,便是用冰蟾镇住虫毒,公主搭一下脉即知你这蛇毒比起五爷体内的冰蟾寒毒,可是小巫见大巫,从某种意义上讲,铁五爷如今是百母不侵。”
“七虫七花?”
公主又是大惊,几步过去搭脉,越搭脸色越变,一脸的惊讶。
“我苗域流川家的七虫七花一向是无药解的,药王谷居然也能治,药王谷医术果然天下无敌。”
“以毒攻毒,我中原武林人人都会,公主不知吗?”
“知是知----只是这用量的拿捏---而且冰蟾毒性钢猛,用之不甚……”
“也并非能治,只是镇在体内……”
吕仙仙眼望姗姗,思索着说。
“我与五爷夫人甚是投缘,想代五爷夫人问公主一句,这流川家的七虫七花,真的无药解吗?”
公主缩回手,突然笑了。
“原来药王谷也治不了我苗域的蛊,那这一局岂非是我南召赢了,咱们各一胜一负,三十万精兵的事,看下一场射箭吧。”
话题扯开,众人面露愤色,沉不住气的厉喝。
“南召王你出耳反尔,岂非卑鄙。”
“我公主说的有理,岂是我卑鄙,药王谷治愈不了我苗域的蛊,便是我南召赢了。”
亲卫们气得吐血,太子卫一扬手。
“比下一场可以,只是我吕妃问的,公主还未回答。”
那公主垂目思索,再望铁五时,眼波流转低声说道。
“也不是不能治,五爷功力深厚,这冰蟾毒可再加量,杀死虫蛊,不无可能。……如果五爷愿意,可以跟我回南召,慢慢治疗。”
“这慢慢治疗是多久。”
“回殿下,少则半年……”
“这……”
太子卫顿时为难,眼下形势,铁五不是左臂右膀,铁五是整个后盾啊,别说半年,半月都走不得。
大家都是这样想的,一时间四周安静一片,南召王突然哈哈大笑,大掌搂住公主的肩。
“哎呀,女大不中留,我这丫头是看中铁五爷了吧。何必这么拐弯抹脚,父王为你做主……”
“父王。”
娇声软语,俏脸泛红,果然是一副小女态,南召王笑声更大。
“这样吧,殿下也不用为难,选个好日子,行过大婚礼,成全了我公主心意,公主即是五爷夫人,也不用五爷随我回南召了,就在卞州慢慢治。”
好主意啊,气氛登时一松,亲卫们火大。
“咱五爷府有夫人,南召王是眼神不好吗?”
“程校尉此话差矣,我公主金枝玉叶身份尊贵,下嫁五爷,已经屈尊,岂能做小。”
“谁说做小,我五爷府只有一位夫人……”
“程九,闭嘴。”姗姗轻喝,俏脸黑沉,阴恻恻的说话:“公主貌美如仙,倾国倾城,看上你五爷,是你家爷的福份,说不定你爷心里乐着呢,你们可别不知好歹了。”
酸味又来了,来卞州半月,铁五名声在外,铁五夫人同样名声在外,果然耳闻不如一见,人群里传出吃笑。
铁五一把她揽在身后,同样脸色黑沉,面子上虽挂不住,但也要防止她发飚,这会发飚可不是面子里子的问题,殿前失仪可是大罪。
“多谢陛下美意,不瞒陛下,铁五的命是内子救的,没有内子,铁五大概死得连骨头都烂了,所以对内子,终身不敢有负。”
“铁五爷言重,男人三妻四妾正常的很,这样吧,本王做主,娥皇女英不分大小,和我南召公主平起平坐,也算是夫人的荣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