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清语嘴角微微上扬,继续说道:
“我看那个姓楚的脑子也没好使到哪去,不然他也不会撺掇自己的母亲和父亲和离,难不成他以后还想给自己找个后爹?”
说完,梁清语掩嘴笑了起来。
听到这句话的人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啊,这世上哪有儿子会撺掇自己爹娘和离的?
那些笑声非常刺耳,叶倾城很生气。
但她也明白,如果自己开口为楚天赐辩驳,就会掉进梁清语设下的陷阱,给他惹来更大的麻烦。
叶倾城紧紧抿着唇,没有出声,但梁清语却不想就此罢休,她故意大声惊呼:
“哎呀,原来叶小姐今天也来了,我刚才就是无聊说了几句闲话,叶小姐不会真的听见了吧?”
梁清语这句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叶倾城身上。
叶倾城如果否认听到了梁清语的话,就会给人一种故意和楚天赐撇清关系、想要悔婚的错觉;
但如果她承认听到了,并为楚天赐辩护,又会显得不够矜持,可能会被人说是倒贴傻子。
梁清语觉得自己这一计策真是天衣无缝,嘴角不禁微微上扬,等着看叶倾城出丑。
“我坐得有点远,听得不是很清楚,只隐约听到了几句。”
叶倾城点了点头,脸上波澜不惊,仿佛完全不知道梁清语在算计她。
梁清语故作惊慌:
“叶小姐还真听到了啊?你没事吧?没生气吧?”
刚才听到对话的人已经开始露出看好戏的表情,却没想到叶倾城从容地说:
“恒山书院这些年为大夏输送了许多杰出的人才,是所有学子心中的圣地。我相信,它不会因为梁小姐几句无聊的言论就被抹黑,我为什么要生气呢?”
梁清语本以为叶倾城会揪着沈锦文的事情不放,没想到她竟然从恒山书院入手,脸色不禁微微一变,连忙解释道:
“我可没说恒山书院不好。”
“可我刚刚明明听到梁小姐说恒山书院招收了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傻子进去读书,这不是在说恒山书院的院士老眼昏花,说其他学生连个傻子都不如吗?”
叶倾城反击道。
家兄弟在恒山书院读书,今天也请来了不少学院的院士和同窗,他们的家眷也都在场。听到这话,他们看向梁清语的眼神变得冰冷而严厉。
“恒山书院直属太学院,院首甚至有权直接举荐人才进宫面圣。
所有进入恒山书院的学子,不仅要有真才实学,还要具备高尚的品格。
请问这位小姐,你哪来的底气抹黑恒山书院的学子?”
叶倾城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梁小姐口中的那个“傻子”,原来正是我大哥的同学楚公子。
听我大哥说,楚公子之前的痴病已经好了个彻底,他的学问和口才,那可真是出类拔萃,一般人根本比不上。
要不是被这病给耽误了,说不定他早就高中状元了呢。
梁小姐还叫他傻子,这不是笑话嘛!
“对对对,我也听我大哥提起过。楚公子不仅聪明绝顶,还特别有恒心。为了练好骑射,手上磨出了茧子都不在乎。”
“……”
楚天赐即沈锦文在恒山书院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学院里的师生对他都有所耳闻,回家后也跟家里人聊起过他。
现在,大伙儿都站出来替他说话,梁清语这下可真是始料未及。
她紧握着手里的手绢,满脸不情愿地道歉:
“是我失言了,我不该对恒山书院妄加评论。但我听说楚公子撺掇自己父母和离,这样的行为能算是品性好吗?”
楚铭宠妾灭妻的事儿,虽然不是秘密,但也没到满城风雨的地步。
大家一听这话,都愣住了。
衡州的风气虽然开放些,但和离也不是啥常见的事儿。
梁清语见状,嘴角又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叶倾城却温柔地开口了:
“楚父宠妾灭妻,在楚公子生病的这些年里,对楚夫人不是打就是骂,还纵容庶子欺负发妻。
前不久,楚夫人差点儿在楚家丢了性命。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楚公子为了不被别人说闲话,就不该管自己母亲的死活?”
在座的各位,有的是已经做了母亲的,有的是将来要做母亲的,大多都能感同身受。
要是她们自己差点儿被丈夫打死,肯定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和娘家人能站出来帮自己一把。
梁清语见状,立刻追问:
“叶小姐对楚家的事儿怎么这么清楚,难道你是看上了楚公子?”
“楚夫人被打的那天,钦差大人正好到了衡州,这事儿闹得可大了,你们竟然不知道?”
恒山书院虽然能推荐学生直接当官,但那也是极少数,大多数人还是得靠寒窗苦读,靠自己的真本事。
朝廷难得派钦差来衡州一趟,很多人都想巴结钦差大人,好让自己的孩子能少吃点苦头。
楚铭可能惹毛了钦差大人,这样一来,大家自然不敢再替他说话了。
“叶小姐言之有理,楚铭宠妾灭妻,这么多年来对嫡子不管不顾,现在楚公子病好了,有能力了,想带着老妈离开楚家,也是人之常情嘛。”
“对啊,大夏的律法都没规定女人不能和离,别人凭什么说三道四?”
“再说了,叶家和楚家本来就有些交情,叶小姐知道楚家的家务事也很正常。反倒是梁小姐,你为啥对楚家的事这么上心呢?”
大家七嘴八舌的,很快,梁清语就成了被大家指责的对象。
梁清语没辙了,只能道歉:
“叶小姐,对不起啊,我刚才说错话了,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说着,梁清语眼眶就红了,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大家又把目光转向叶倾城,叶倾城看着她,缓缓说道:
“刀子没割到自己身上,就不知道有多疼。希望梁小姐通过今天的事能明白,人言可畏,以后说话要谨慎些,别再随便毁人名誉了。”
“叶小姐说的是。”
梁清语柔声应着,眼睑低垂,但眼底却藏着更深的怨恨。
她本想让叶倾城难堪,结果自己反而成了这场宴会的笑柄。
日后要是有机会,她肯定要报复回来的。
接下来的订亲宴还算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