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州脸色铁青,在人群中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大声质问:“是谁干的?”
那个流氓哪敢承认,人群中还有人小声嘀咕:“一个姑娘家出来凑什么热闹,说不定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这话听得秋兰直皱眉。
沈锦州一听这话,火冒三丈,上前就给那人一拳,沉声道:“你再说一遍试试!”
周围的人见状,连忙上来拉架,生怕事情闹大。
毕竟,现在朝廷救援不力,老百姓对官府已经满腹牢骚,万一激起民愤,可就麻烦了。
秋兰也赶紧拉住沈锦州,劝他不要冲动。
这时,太子的亲兵走过来,对秋兰说:“王妃请秋兰姑娘过去,那边清净些,不用挤。”
“那真是多谢王妃了!”
秋兰一脸感激,正准备过去,沈锦州却紧紧抓着她的手腕不放。
秋兰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说:“少爷,放水仪式快开始了,我得赶紧过去,不然就来不及了。”
宋寒依静静地坐在秋兰身后的观景台上,沈锦州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她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穿透了空气,直勾勾地盯着这边。
他深知,如果秋兰不依言前往,宋寒依很可能会采取极端行动,自我了断以保全颜面。
经过一番内心的激烈斗争,沈锦州终于松开了紧握秋兰手腕的手。
秋兰趁机抽身而出,对着他轻轻一福,温柔地说:“少爷,奴婢这就过去了。”
沈锦州紧握着腰间的佩剑,极力克制着想要将她拉回的冲动,只低声嘱咐:“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他心中默念,她说过会活着回来的。
“好。”
秋兰眼眸微弯,应承一声后,便转身走向宋寒依。
沈锦州的目光紧紧跟随,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由于沈锦州之前用力过猛,秋兰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圈红印。
宋寒依不经意间瞥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锦州还真是舍不得你呢,莫非你想通过这种方式,让他一辈子都对你念念不忘?”
在她看来,像秋兰这样的出身,即便沈锦州并非真心喜欢,秋兰也早已对他情根深种,甘愿为他赴汤蹈火。
此时,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堵塞已久的水流如脱缰野马般奔腾而下,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秋兰没有理会宋寒依的挑衅,只是远远望见巨浪逼近,便拉着宋寒依往观景台边缘退去,随后假装失足,两人一同“不慎”跌落水中。
水流湍急,秋兰只能紧紧抱住宋寒依,屏住呼吸,任由自己被水流裹挟。
待到终于浮出水面,她刚来得及吸两口新鲜空气,便感到腰腹一阵剧痛——宋寒依不知何时已抽出银簪,狠狠刺向她。
原来,宋寒依不仅识水性,且水性极佳,甚至精通武艺!
秋兰猝不及防,胸口也被银簪划伤,疼痛难忍之下,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地松懈。
宋寒依趁机挣脱束缚,一脚将秋兰踹开,自己则借着这股力量向岸边游去。
被水流卷走的那一刻,秋兰恍然大悟——宋寒依,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秋兰和宋寒依突然从观景台上跳下,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沈锦州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声吼道:“都傻站着干嘛,快救人啊!”
但见上方洪水汹涌,浑浊湍急,谁都知道跳下去凶多吉少,没人敢轻易尝试。
转眼间,两人就被洪水吞没,消失得无影无踪。
尽管知道希望渺茫,但因为是瑞王妃落水,众人还是不得不做做样子,开始沿岸搜救。
沈锦州亲自带队,心急如焚。
同时,一个亲兵急忙跑去向太子报告:“殿下,不好了,瑞王妃落水了!”
沈锦文就在太子身旁,闻言眉头紧锁。
太子闻言,猛地站起,焦急万分地问:“人救上来了吗?本宫不是让你们保护好她吗?”随着怒气的累积,他的话语也越来越严厉。
亲兵吓得跪倒在地,颤抖着回答:“属下失职,请殿下恕罪。已经派人全力搜救,但水流太急,恐怕……”
太子脸色铁青,追问:“王妃为何会突然落水?”
亲兵答道:“事发突然,具体原因不明。但当时王妃身边只有威武将军府的婢女秋兰,她也一同落水了,有人猜测可能是她……”
话未说完,但意思已明。
太子心急如焚,立刻赶回城中。
刚到城门口,就传来好消息:“殿下,找到瑞王妃了!”
但宋寒依被救回时昏迷不醒,身下血迹斑斑,情况危急。
御医诊断后,震惊地发现宋寒依竟然流产了!
太子闻言怒不可遏,立即下令将沈锦州投入大牢。
作为沈锦州的亲兄长,沈锦文非但不能相助,反而也被监视起来。
宋寒依苏醒后,写下了一份供词,声称自己腹中的孩子是被沈锦州强迫所得,而这次落水则是沈锦州为了灭口而设计的阴谋。
她声称自己不会游泳,但幸运的是被一个巨浪冲到了岸边才得以生还。
在供词中,她将自己描绘成一个完全无辜的受害者。
由于孩子已夭折,无法通过滴血认亲来确定生父,整个事件变得扑朔迷.离。
除了秋兰,无人能证明沈锦州的清白。
然而,官兵沿河搜寻了十多天,却始终没有找到秋兰的任何踪迹。
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生死未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