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时,姚曼宁不小心崴了脚,红.豆大声叫嚷着,但沈锦文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径直抱着秋兰进了驿站。
天气越来越冷了,沈锦文第一时间让官差烧了火盆送进屋里,又在床上加了两床被子。
尽管如此,秋兰的手依然冷冰冰的。
于是,沈锦文又命人打来洗脚水。
红.豆扶着姚曼宁进屋时,正好看到沈锦文蹲在秋兰面前,帮她洗脚的画面。
沈锦文的肩背宽阔,即便是蹲着,也依然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势。
他的手掌宽大,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与秋兰又小又白的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大夏朝,向来是男尊女卑,妻子伺候丈夫洗脚是很正常的事情,但男子愿意屈身为妻子洗脚的却是少之又少。
秋兰压根儿没想到沈锦文会为她做这样的事情,心里有点抗拒。
可是沈锦文的手抓得紧紧的,她根本就挣不开,脸颊上也因此染上了红晕。
他们两人都衣着整齐,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这一幕对姚曼宁来说,冲击却是极大的。
她慌忙转过身去,然而沈锦文握着秋兰脚的画面,却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就算是夫妻,也不能做这样的事情啊!”
姚曼宁在心里嘀咕着。
“难道没人教过姚小姐,进屋前要先敲门吗?”
沈锦文并没有觉得尴尬,继续帮秋兰洗脚,他的动作十分温柔,但对姚曼宁说话的语气却是一片冰冷。
红.豆见状,连忙解释道:“大人,我家小姐的脚扭伤了。”
“我又不是大夫,姚小姐来找我,是希望我能帮她止疼还是疗伤呢?”
沈锦文淡淡地说道。
红.豆提出了要求:“驿站这里没有大夫,大人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毕竟我家小姐也是为了帮大人的忙,才会如此奔波劳累的。”
“姚小姐并不是在白白帮忙,她这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如果姚小姐连最基本的自理能力都没有,那我看我们之前的约定,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沈锦文毫不客气地说道。
沈锦文并不惯着姚曼宁,姚曼宁只好悻悻地离开了。
就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秋兰又流了鼻血。
沈锦文却丝毫不慌,他迅速帮秋兰堵住鼻子,秋兰则赶紧拿药吃下。
姚曼宁看到这一幕,心底不由得浮起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沈锦文如果没有隐疾的话,那他之前在江州让人到处寻医,该不会是因为郡主生了什么病吧?
“还好吗?有没有觉得哪里难受?”
沈锦文熟练地帮秋兰擦掉脸上的血污,声音虽然平静,但眼底却充满了担忧。
秋兰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但眼前却一阵阵发黑,她连忙抓住沈锦文的手。
沈锦文立刻把她拥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进行安抚。
过了好一会儿,秋兰才缓过神来。
“我没事了,刚刚只是突然有点头晕。”秋兰说道。
听到秋兰这么说,沈锦文也没有急着松开她,秋兰能感觉到他的心跳有些加速。
他很在意她。
他们心里都明白,秋兰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但这段日子的相处,实在是太美好了,让他们都难以割舍。
秋兰紧紧抱住沈锦文的腰,用这种方式默默地回应他。
睡觉前,秋兰从包里拿出一个香囊递给沈锦文:
“这里面装的都是能止血的药材,万一遇到什么紧急情况,可能会派上用场。”
香囊上绣的是鸳鸯戏水的图案,很常见的样式,但那一对鸳鸯被绣得栩栩如生,水纹也绣得十分逼真。
沈锦文接过香囊,仔细端详着,问:“这是什么时候做的?”
这一路上,他几乎都和秋兰在一起,没见过她拿针线。
秋兰笑着回答:“趁你早上去操练的时候,我抽空做的。”
秋兰笑得有些得意,就像是瞒着家里大人偷偷做了坏事的小孩儿一样。
沈锦文很心疼她的身体,却也没忍心责怪她,他把香囊好好收起来,认真地说:“做得很好,我以后都会带着它。”
之前那串佛珠,他也是一直戴在身上的。
等沈锦文躺下后,秋兰立刻钻进他怀里,手也开始不老实地乱动。
沈锦文很快就捉住了她的手,温柔地说:“这几天赶路太累了……”
“我不累,”
秋兰说着就趴到了沈锦文身上,“夫君要是累了,就躺着别动,我来动。”
“……”
很快,秋兰就见识到了沈锦文的持久力有多强。
她有些没骨气地向他求饶:“夫君,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调皮了,你就饶了我吧。”
“好。”
沈锦文答应得很爽快,但行动上却不是那么回事。
秋兰忍不住掐他的腰,可他身上都是汗,滑溜溜的,根本掐不住。
沈锦文的声音变得沙哑:“夫人何时变得如此口是心非了?”
“我没有……”
秋兰想辩解,但声音已经变得断断续续,支离破碎。
第二天,秋兰是被沈锦文抱上马车的。
姚曼宁和红.豆早就等在驿站门口了,当沈锦文抱着秋兰经过时,她们俩清楚地看到秋兰的脖颈上有一处玫红色的吻痕。
这无声地显示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恩爱和亲密。
上了马车后,红.豆在姚曼宁耳边小声嘀咕:
“小姐,你看到郡主脖子上的那个痕迹没?沈大人他根本就不是不行,而是很厉害呢!”
姚曼宁毕竟还没出嫁,听到这种话题脸上有些发烫,她呵斥了一句:“别说了!”
红.豆并不害怕姚曼宁,她继续说道:
“小姐你可得加把劲啊,老爷说了,如果一年之内听不到你的好消息,姨娘就要被赶出家门了!”
姚曼宁在姚家地位不高,之前和红.豆一样都是在姚夫人身边伺候的。
红.豆虽然在外人面前对她忠心耿耿,但实际上是在替姚夫人监视姚曼宁的。
姚曼宁瞪了红.豆一眼,咬着嘴唇不再说话了。
又走了两天,一行人抵达了衡州。
沈锦文把秋兰安顿好后,就说有事出门了。
秋兰让荷叶拿来针线,打算再给沈锦文做一些护膝护腕。
她刚把线穿好,就听到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