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兰下车时,谢玉初心有不甘地警告道:
“你很快就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说完,谢玉初的马车便扬长而去。
这里离成衣铺还有段距离,秋兰正打算自己走回去,突然又有一辆马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车夫恭敬地说:“秋兰姑娘,请上车吧,小的送您回去。”
马车上挂着太傅府的銮铃,秋兰下意识地以为是梦萱派车夫一路跟着自己,于是提着裙摆就上了车。
可一掀帘子,却发现沈锦文正坐在马车里。
秋兰大吃一惊,正要退开,却被沈锦文扣住了手腕,一把拽进了马车里。
沈锦文的力气很大,秋兰重重地撞在了他的胸膛上,马车也跟着晃动了一下。
车夫紧张地问:“秋兰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我刚刚踩到裙摆了,不小心跌了一下。”
秋兰尽量镇定地回答。要是让人发现沈锦文也在马车里,那她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车夫没有起疑,继续驾着马车向前驶去。
秋兰的手腕还被沈锦文抓着,她全身紧绷着,不敢放松。
自那晚沈锦文醉酒之后,秋兰就再也没见过他。
衣服做好后,也都是让掌柜的送到府上的。
秋兰仔细地闻了闻,发现沈锦文身上没有酒气,也就是说他现在是清醒的。
秋兰心里惴惴不安,一颗心狂跳不止。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沈锦文问道:“你怎么上了谢家的马车?”
沈锦州已经和家人说了谢家往威武将军府安插眼线的事情,所以现在谢家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中。
这样一想,沈锦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就有了解释。
秋兰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低声说道:
“我的马车不见了,谢小姐说要送我一程,我就跟着她上了车。”
沈锦文继续追问:
“她在车里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秋兰如实回答,答完后,沈锦文陷入了沉思。
他一直没放开手,秋兰就半靠在他的怀里。天气有些热,没一会儿,秋兰就出了一身汗。
不过,沈锦文好像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正事上,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姿势有些不太合适。
秋兰只好用柔和的声音提醒道:“大少爷,你捏疼我了。”
其实秋兰撒了谎,沈锦文虽然抓着她的手,但极有分寸,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
沈锦文抬起头,眼神犀锐,仿佛能看穿一切。
但他并没有揭穿秋兰的谎言,而是松开了手,温和地说道:“抱歉。”
沈锦文松手后,秋兰便坐到了角落。
她低垂着头,不敢看沈锦文,也不敢问他是否还记得那晚醉酒后发生的事情。
快下车的时候,沈锦文才又开口:“如果谢家的人敢找你麻烦,你就直接去衙门报官。”
沈锦文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给人一种满满的安全感。
好像只要有他在,谁都伤害不了秋兰分毫。
秋兰的耳朵不由自主地有些发烫,低声回应道:“奴婢遵命。”
马车很快到达了成衣铺,秋兰向沈锦文颔首示意,然后下了马车。
可没想到,一下车就看到沈锦州站在成衣铺门口。
看样子他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秋兰连忙放下帘子,把沈锦文挡在后面。
明明她和沈锦文在马车里什么都没做,但她却有一种被捉奸的错觉。
“少爷,你怎么来了?”
秋兰有些慌乱地问道。
秋兰压低声音问道,同时注意到沈锦州一直盯着马车看,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沈锦州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看了一会儿便收回了目光。
他开始仔细打量秋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确定她没有受伤后,才皱着眉说:
“以后不要随便上别人的马车,特别是谢家的马车,更不能上。”
秋兰听后暗暗松了口气,乖巧地回应:“奴婢知道了。”
以后不管是谁家的马车,她一定会先看清楚里面有没有人再决定是否上车。
自从重逢后,秋兰对沈锦州的态度一直比较冷淡,此刻难得展现出这般顺从的一面。
这让沈锦州有些恍惚,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
“我现在要在宫里当值,抽不开身。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就让夜北来找我。”
沈锦州的眼神中充满期待,他还是希望秋兰能像三年前那样顺从和依赖自己。
秋兰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却没有如他所愿,只是淡淡地说:
“奴婢只是个不起眼的丫鬟,不会有人为难奴婢的,少爷您多虑了。”
就算有困难,秋兰也不会向他求助。
沈锦州听出了秋兰话中的拒绝,眼神中的光亮逐渐熄灭。
不过,他并没有沮丧,继续说道:
“再过些时日就是花神节了,那天我沐休,带你去玩玩吧。”
花神节是大夏国年轻男女相看、约会、互诉情意的节日。
秋兰曾听艳娘提起过,之前也曾对此充满向往。
但如今再从沈锦州口中听到这个节日,她的内心竟没有一丝波澜。
秋兰不太想去,正要拒绝,沈锦州却抢先说道:
“府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花神节那天我来接你。”
说完,沈锦州大步离开。秋兰刚到嘴边的话也只好咽了回去。
反正还有好几天呢,到时候再拒绝也不迟。
——
为了抓住那个逃跑的账房先生,谢家报了官,说自家的传家宝丢了,还承诺了重金酬谢。
这事儿在城里传得沸沸扬扬,可是好几天过去了,那个账房先生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连个影子都见不着。
这事儿很快就传到了龙辰帝的耳朵里,他把太子叫到御书房去问话。
半个时辰后,太子黑着脸从御书房出来,又去了太子妃的寝宫。
“谢家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太子瞪着太子妃,眼里全是怒火。
太子妃觉得很无辜,她轻声说道:
“殿下这些日子一直对我冷冰冰的,就算同坐一辆马车,也不愿意和我说话,我哪有机会告诉您呢?”
自从纳了侧妃,太子不是在侧妃宫里,就是在书房处理政务,再也没有在太子妃寝宫留宿过。
“本宫不跟你说话,你就不会说?”
太子指责起来理直气壮,好像不管他怎么对待太子妃,太子妃都应该把他当作神明一样供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