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坚更是阴阳怪气地问:“你不是威武将军府的丫鬟吗?怎么对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这么了解?”
沈锦州紧紧搂着秋兰的腰,将她护在自己胸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你自己笨,还不准别人聪明点?”
沈锦云也凑热闹道:“我就知道锦州这丫头心思细腻,比那些朝廷里只会吃饭不干事的家伙强多了。”
这话一出,连秦怀景也被顺带着“表扬”了一番,场面顿时有些微妙。
官府审案,可不是让双方来这儿吵架打架的,得拿出真凭实据,让人心服口服才行。
秦怀景脸色一沉,就在这时,那位女子被带了上来,她哭得梨花带雨,声音都哽咽了:“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是那个登徒子硬要强迫我的,我力气小,挣不开,才让他得逞的,我是无辜的啊!”
因为是被当场抓获,女子的衣裳凌乱不堪,脸上还挂着泪痕和明显的巴掌印,看上去就像是遭到了非人的折磨。
看到她这副模样,围观的人群都不由得心生同情。
秦怀景再次用力一拍惊堂木:“这里是公堂,不得喧哗!”
女子被吓得立刻闭上了嘴。
仵作蹲下身子,准备仔细查验女子的身体,刚准备拿起她的手看看指甲,女子却突然尖叫起来:“你要干什么?”
这声音与之前那柔弱无助的模样大相径庭,显得异常凶悍。
沈锦州立刻开口:“你既然说自己冤枉,那就应该让仵作好好查验一番,证明你的清白。这么大惊小怪的,难道你刚才说的都是假话?”
他周身散发出凛冽的气势,让那女子不禁有些瑟缩。
女子磕磕巴巴地说:“我……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那个坏人已经被抓了,为什么还要查我?”
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但沈锦州不为所动,催促仵作继续检查。
仵作再次伸出手去,女子还是拼命挣扎,最后竟然扑到冯坚脚下哭求起来:“老爷,我真的是无辜的,求您饶了我吧!”
冯坚却一脚将她踹开,那力道之大,直接踹在了女子的心窝上,让她当场吐血晕了过去。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沈锦州终于按捺不住怒火,猛地冲上前,一把揪住冯坚的衣领,怒目圆睁地质问道:“在公堂之上,你竟敢对证人动手,是不想活了吗?!”
沈锦州的眼神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愤怒和狠厉,让原本嚣张的冯坚也不由得心头一颤,声音都变得微弱起来:“我……我也是一时气愤,没控制住自己,真没想杀人灭口。”
秦怀景见状,严厉地发话:“这两人屡次扰乱公堂秩序,来人,将他们带出去,在堂外候审!”
随即,几名衙役上前,将沈锦州和冯坚拉到了公堂之外。
仵作继续他的工作,随意地检查了女子的右手后,正准备放下,秋兰却突然疑惑地出声:“咦,她右手食指的指甲怎么断了?”
这一发现,让众人意识到女子的指甲里可能藏有玄机。
果然,经过一番仔细查验,发现指甲里果然藏有药物。
然而,由于女子已被冯坚踹晕,无法审问,但这足以证明夜北是被陷害的。
秦怀景当即承诺会彻底调查此事,并允许沈锦州先带夜北去医馆治疗。
夜北的伤势极为严重,肋骨几乎全部断裂,牙齿也被残忍地撬掉。
医馆内,药童们进进出出,不断端着血水倒掉,秋兰在一旁看着,心情异常沉重。
她深知,这一切都是秦谷富的报复行为,而她自己,也可能成为下一个目标。
此时,沈锦云好奇地问起秋兰是如何发现女子指甲里的秘密的。
在沈锦云的印象中,秋兰一直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但今天她在公堂上的表现却让他刮目相看。
秋兰坦然地讲述了自己的出身和经历,并郑重承诺:“请二少爷放心,我绝不会将这些不光彩的手段用在四少爷身上。”
沈锦云对秋兰的出身并无偏见,反而半开玩笑地说:“娘可真是偏心呢,我和大哥都还是单身汉呢,这么聪明能干的丫鬟她也不问问我们是否想要。”
言罢,一行人从府衙走出。沈锦州的脸色依旧阴沉,听到沈锦云的话后,他立刻将秋兰拉到自己身后,毫不客气地回应道:“她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们就别打歪主意了。”
沈锦云轻轻摇头,带着几分无奈,趁沈锦州不注意时,轻轻敲了他一下脑门:“这才说了一句你就护上了,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软肋在哪儿吗?”
那一下力道不轻,连秋兰在旁都听得心里一紧,但沈锦州却没有半点反驳,显然是把沈锦云的话听进了心里。
片刻后,他低声问道:“二哥,你早就看出来了?”
“这还用看吗?我动动脚趾头都能猜到。”
沈锦云看着沈锦州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不解世事的孩子。
沈锦州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从事情发生起,自家二哥就保持着异常的冷静,没有丝毫的惊讶或诧异。
他忍不住追问:“二哥既然早就有所察觉,为何不及时提醒我?”
如果沈锦云能早点提醒,或许夜北就不会遭受这样的苦难……沈锦州心中满是自责。
沈锦云似乎看透了沈锦州的心思,缓缓说道:“大哥去寺庙前没提醒你吗?可你不还是一意孤行,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人啊,总得自己摔几个跟头,才能真正记住疼。”
沈家的男人们,包括沈锦州的父亲和两个兄长,都在军中摸爬滚打,过着刀光剑影的日子。
秦氏一心希望沈锦州能在父兄的羽翼下无忧无虑地成长,却没想到这份过度的保护让他对人心的险恶一无所知。
宋寒依事件之后,秦氏终于下定决心,将沈锦州送往千里之外的郑州,希望他能在这里得到真正的历练。
而沈锦州在前往郑州的路上,也逐渐明白了母亲的良苦用心。
今天这一遭,再加上沈锦云的一番话,对他而言无疑是巨大的冲击。
他回想起罗之行之前的话,心中五味杂陈,艰难地问道:“他们是不是想让我像大哥那样,为了大义而舍弃亲情,踩着舅舅一家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