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出现一名华服男子,头戴英冠,一袭火焰般的红衣绣着四爪龙,生动活泼,狰狞凶恶相对,脸上浮现出难以猜测的微笑,看着地上的残落败叶花,戏谑地道:“好可怜的小花儿啊,七皇妹,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莺羽抬头,男子看到了眼圈红红的,哭过一般,心疼般的道:“是谁惹我的七皇妹生气了?告诉大皇兄,大皇兄为你做主。”
“不用你操心!”莺羽别了他一眼,转身欲走被洛良困住手臂,保持着哥哥对妹妹的疼爱关怀得道:“真是可怜了我可爱的七皇妹,受了委屈都不敢跟人说。”
洛良看向莺羽身后的方向,是锦瑟殿,显然是从锦瑟殿出来的。他一抿嘴唇,保持着原本的微笑,双好不自觉的的握成了拳头。
“大皇兄,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莺羽凝着双眼问他,想要得到答案。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洛良小笑道:“小妮子动春心了?”莺羽不理他,他赔笑道:“当然有了,大皇兄喜欢过几个人的!”
是啊,大皇兄如今还未有正妃,府上就已经有四位侧妃了怎么可能没有喜欢的人。不过是各自的喜欢不一样罢了,大皇兄只是贪恋美色起了兴趣而已,而自己对修衍哥哥可是情根深种的。
“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明白!”莺羽不开心的嘟着小嘴,然后跑开了。
洛良的拳头拧得更紧,原本的笑容也随之消散,换上一面凶神恶煞的面孔,双眼冒着杀气。臭丫头,居然敢瞧不起本世爵。
京都永远是最繁华昌盛、热闹非凡的,不仅有各种古董、名瓷、丝绸、珠翠罗绮的专卖店,还有各种小吃、餐馆、茶厅等的店铺小摊。
平视望去,前方是一家卖丝绸、做衣服的店铺,叫做霓裳坊。霓裳坊是清都最大的纺织产,内宫外廷、王孙贵侯,都以这里的布料为主制衣做袍。不仅色泽鲜艳美丽,布料柔韧光滑,而且质量也是上等的,价格自然也是比较昂贵的。
棠浅和屏霄轻盈漫步地走进霓裳坊,在柜台间走动,挑选丝绸。掌柜见棠浅姿色清秀,衣着清雅不凡,便笑盈盈的走到棠浅面侧,指着前方的布料道:“这位姑娘好眼力,这些都是我们店里最好的,姑娘看上哪种颜色了?”
屏霄紧随棠浅身后,一脸漠然,手持着剑警惕的跟着。
棠浅望去,前方光泽亮丽,图案繁多,颜色鲜艳的丝绸,绣着无翅凤凰、牡丹百合等花的图案,微微皱眉。然后她看了掌柜一眼,掌柜仍旧满脸微笑,此刻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见棠浅看他,急忙把狡黠的眼神收尽,但都被棠浅看在眼里。
掌柜洋洋自得的做介绍:“姑娘,你看,这匹白色的不错,与姑娘你的气质足以相配哦,这款白莲花图案是姑娘小姐、以及内功妃嫔最爱的……”
棠浅喜欢素色,她修长的手指去碰了附近两匹浅蓝浅紫的丝绸,图案分别是粉色的彼岸花和绿色的海棠花。清新秀丽、素丽淡雅,手指轻轻划过,转头与屏霄对视,然后对掌柜清晰自然、流水清河般地说:“我只要这两匹颜色!包起来吧!”
掌柜微愣,转头环视了全店,此刻只有工作人民和屏霄棠浅等人,其他客人已经被支走了。这白莲花是世家小姐最爱,不仅是因为它颜色图案相衬相映甚佳,宫中妃嫔十有七八喜欢这种衣服,因为穿起来显得年轻雍容、华贵大方,眼前的姑娘,没有理由不喜欢啊。
世家小姐、宫中妃嫔所爱?这白莲花做装饰的布料确实漂亮,只可惜她不喜欢。第一次见肖莨仙时,她也是穿这种布料的衣裳的。
掌柜笑盈盈的拿起白莲花丝绸,“姑娘,这布真心不错,前天我进百匹,如今只剩下今天这一匹了,我世家祖代都在这里做生意,诚信人人皆知,我展示给姑娘看看,姑娘就会喜欢了。”
还来不及拒绝,掌柜就已经将它展示了出来,掌柜轻轻一拍,伏在布上的白粉如漫天飞花,弥漫在棠浅屏霄面前,稍纵即逝。
棠浅动作敏捷的拿出折扇,迅速展开挡在眼前,避免了白粉飞进眼睛以致昏厥,原来这这里等她啊……
两女犀利的眼神环视店内一秒,淡定的站在原地,静候着敌人向她们缓缓靠近,此刻已经被包围了,棠浅展开折扇,图案是一座花园城市,上面几朵繁简适度的彼岸花有蓝色、黄色、紫色等,折扇的左侧边有一个精致的小按钮,一按,就会喷发出飞箭利器,箭上有毒,一箭便可致命。这把扇叫扶风扇,和她的青玉长鞭是她最狠厉的武器,使用最好的器材精心打造的。
屏霄拿出碧华剑,犀利寒冷的眼神与剑相擦而过,开始打斗。店主阴险的笑了,就算你没有选白莲花,凭你们两个,已经中计了,打得过我的家府暗卫才怪……呵呵,等着受死吧!
“上!”
掌柜轻轻一拍,被打退的敌人倒在地上,又一批暗卫如波涛汹涌般的出现,围住了棠浅屏霄。
棠浅与屏霄的脸色,如出一辙,没有一点表情,一丝温度,眼光一闪,两人一扇一剑分别出击,击退了大半的敌人。
可对方资源过多,怎么好像杀不完,棠浅几度展开扇子,扇上的箭羽四处飞射,射进敌人的胸膛、脚部、脸部、肢体等,此状异常激烈,看来有人为了除死她,真是下了血本。既然这里,那我就杀得个让你血本无归。
“殿下,前方好像有人打架?”洛初听有打斗声,前方一片混乱,周围的人驻足观看,穿着黑衣的人躺的躺、伤的伤、死的死。
清都的治安还是不错的,和平安定,百姓安居乐业,极少有打架之事。光天化日,谁这么大胆,敢在街上目无王法的行凶。
洛寻迅速赶前,打架的地方竟然是在霓裳坊,不是纺织工业吗,遭盗劫抢了?
放眼望去,一名蓝衣女子,手握折扇,正与十几位黑衣人打斗,对方实力是在不弱,可是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子实在是令人看不下去,纵然那女子武功高强,手上持着折扇暗器。
仔细一端凝,洛寻觉得女子的身影很熟悉,顿时想起了那次回宫遇刺,蒙面救他的人,正是她,棠浅!还有一位年纪与之相仿的粉衣少女,持着剑和黑衣人进行狠烈惨决的打斗。
二话不说,洛寻纵身一跃,进了店内。黑衣人见陌生人闯入,纷纷攻向他,拔剑相向。洛寻一个翻身,躲过扑面而来的剑器,一个眼神,单手打倒了几个黑衣人,夺过黑衣人的长剑,眉目轻扬,额前两缕碎发如尘埃飞扬,他一剑刺死或伤一个,助棠浅脱险。
一刹那的错身,两人揽腰相拥,相望对视。黑衣人纠缠不休,棠浅一个转身,洛寻揽进她的腰,抱起一跃,她蹬出双脚狠狠贴到敌人的脸上,敌人一个踉跄,倒地。
行刺失败,敌人爬起迅速撤离,棠浅追了上去,劫回来其中一个,撕下他的面纱,淡漠的脸色没有一丝惊讶之色,嘴角却在扬着似有似无的笑。
他是齐氏的人,上次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她的绮云轩里,她就料想到会有今日的事。哼!齐氏,你没想到吧,我会让他反咬你一口,到时候看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
“棠浅姑娘,你没事吧?”洛寻走到她身旁,俊美的面孔填了上几分担忧之色,道:“真巧啊,上次我遇刺是你救了我,这次换我救了你,咱俩……缘分不浅!”
“你是谁?休得靠近我家小姐!”屏霄举着剑上前,声音凌厉地道。
“屏霄,不得无礼!”棠浅止住,慢悠悠的道:“呵呵!出了家贼还真是家门不幸!”抓到的刺客已被屏霄装入麻袋。
家贼,还真的是,南门爵后的人,不是家贼是什么。洛寻黯淡的笑了,“棠浅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态度语言极其诚恳安然。
要取得他的信任正愁无从下手,既然对方主动上门来那就好好利用了!“好啊!”棠浅爽快的答应了,引得洛寻心中大喜,屏霄正要上前阻止,棠浅道:“我出去一下,屏霄你带他先回去!”
两人来到一片绿荫的草原,周围的草木郁郁葱葱,长得正茂盛,还有几树樱花,散发着清新芬香。
两人的性情有些相似,都是淡漠之人如今站在一起,却不知道有什么话可以说,一时间僵住了。
“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说吧!”倒是棠浅先平静的开口。
洛寻凝视着她,一袭浅蓝色罗裙,上面绣着一只黄莺和几朵樱花,少许头发编成细如柳丝的小辫子垂在胸前,其余梳泻垂直在背面,额前带着一条樱花式额前吊坠和一对樱花簪子,眉心似水,犹如墨画。自己今天也穿了浅蓝色的衣裳,看起来相称相合。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棠浅转身欲走,微风拂过,拂飞了她的秀发。
“别!”洛寻拉住了她的手,又一个错身,两人再次拥抱在一起。半分后,棠浅推开他,羞得面颊绯红却竭力不展现出来。
洛寻笑了,脸上也泛着红晕,他从来都不会这样的,这是一见钟情的感觉?不不不,他才不会这么轻浮呢。
洛寻走到樱花树下,伸手摘了一朵似无意又似精心挑选的鲜艳的樱花,转身折返,插在棠浅的头发上,俊美的轮廓笑出一个异常好看的弧度,“棠浅,你真好看!”他第一次欣赏到女子的美,这种美,不是来自于容貌,却离不开容貌的相配合。三月半的烟花盛起,清新脱俗淡雅。
棠浅没有像别的女孩子一样被人夸就露出欣喜羞涩之色,平静地接受,极端的自然淡定,转身去欣赏草原的风景。
前方有几颗柳树。并列两旁,中间是一道木拱桥,杨柳依依,如早春天气,江南相间的木桥细柳飘丝,那纤细的游丝拂着桥身坚硬的木板,即使碰不见晓风残月也令人**。
桥下是一条急流,向前眺望,大概有一百里的距离就是一个她最熟悉不过的地方。这里距南血阁也不能算多远,中间隔着一座山,山体嶙峋怪异,一层朦胧的昏雾在山间缠绕,具有一定的美感。洛寻也跟了上去,落落大方的为棠浅做介绍:“这个草原是青水比较有名的,叫做危桥草原,清幽宁静可谓是个风水宝地,平常不会有多少人来这里游玩,因为这里的天气比都中相当要寒冷一些!”
“跟我有什么关系?”棠浅冷冷的反问。
洛寻面视着她,眉目含情,俊美的容颜显得落花有情,认真的道:“棠浅,我欣赏你,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欣赏我,为什么?一见钟情?”棠浅扯唇一笑。
“我也不知道,我欣赏你的武功,你的气质,是时间极为罕见的,可能是我们一见如故,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洛寻浅笑道,不用怀疑,这个冷面男还是有笑容的,而且笑得极其好看,好比三月绽放的烟花。
棠浅扯着嘴唇,欲言又止。该做的还是要做的,纵然他长得如仙一般好看,对自己又如此友好,献色陪笑也不会亏本,“洛寻,以后见面不要叫我棠浅了,我是肖冬仪!”
听到肖冬仪三个字,洛寻脸色一僵,说话也变得口吃起来:“嗯?你、究竟是、什么人?”。
“肖敏远你认识吧?”棠浅盯着他的脸色,问。
肖敏远,赫赫有名的骠骑大将军,一生仅三十岁,年少十五便开始率兵出征,十五年来为朝廷打下、守住了大片江山国土。为人忠诚勇敢,阅兵精湛,所向披靡,戎马一生,都中人人知晓,何况他身为王爵,又怎么可能不认识?
“你是他的女儿肖冬仪?真的是你?”洛寻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肖冬仪是他小时候的女玩伴,玩得很投缘,彼此照顾。那时他的母后还在世,常常笑着跟他说:“从夕,你很喜欢冬仪对不对?她是个乖巧可爱的好女孩,母后为你和她订一门亲事好不好?”当时他对她并没有承诺要娶的意思,只是好像有一种朦胧的感觉让他想跟她玩。
棠浅点点头,洛寻激动的拥住了她。可是,她身上散发的气息好冰冷,好陌生,完全没有以前的温度,以前的她活泼开朗,率真无邪,喜欢和他黏在一起。
棠浅静静地任由他抱着,好久洛寻才松开,意识到不对,他连声道歉:“对不起,是我轻浮了!”纵然小时候认识,但现在彼此都长大了,性意识成熟,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意自然了。
洛寻盯着她,嗫嚅着,欲言又止。他有太多的问题要问她,可是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如何开口。
棠浅扯唇一笑,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捧起他的左手,与自己的手指十指相扣,洛寻又惊又喜,抬眸凝视着她,她嗓音平缓如流水般的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几年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不要逼问我好吗?”洛寻,对不起!希望不会把你伤得太深!
“我答应你!”这几年你到底经历过什么?洛寻扣紧她的手指,一起看夕阳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