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告诉你们王爷，他这么卸磨杀驴，是要遭雷劈的。”
虽然没帮到什么忙，但她好歹也待在那一整天，也瞅了几眼案卷。
他看完后什么也不说就罢了，午饭随便对付就算了，但晚饭都没请她吃就将她送回来，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了。
许卿卿忿忿不平地丢下这句话，带着气恼转身进了丞相府大门。
刚进了门往自己院子没走多远，就见管家从前方急着走了过来，行了个礼后道。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沈世子和偌然姑娘已等你一整天……”
“知道了！”
许卿卿打断了他，往自己院子走去。
离开客栈时，她让小二通知白衣公子安顿好两人，没曾想他直接将人送回了丞相府。
当时她只是一时兴起离开客栈去追谢慕之，却没想到会耽误这么久，想到这，她又在心里将谢慕之骂了个遍，加快了脚步。
还没走近院子，远远就看到一道落寞的身影立在院外，看着院门处不知在想什么，许卿卿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是谁。
她走了过去，有些不解地问。
“怎么不进去？偌然呢？”
沈牧尘听到声音，忙回过头来，见是她后神情又恢复了刚才的黯然，苍白的脸色透着疲惫与憔悴。
他侧过头，视线又重新放在院门上，语气带着失落，“在里面，她，不愿意见到我，我就在这守着不进去了……”
“你刚失去一半阳寿，该好好休息。”许卿卿看了他一眼，眉头微皱。
沈牧尘无所谓地笑了笑，避而不答，“她已经等你半天了。”
许卿卿看他没有要回去休息的意思，犹豫了会儿，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转身进了院中。
推开院门，依旧一袭素雅简单劲装的偌然坐在院中石桌上，听到动静，她抬起头向这边看了过来。
看到是许卿卿时，笑容在她脸上绽放，眸光温柔而坚韧的，声音轻微哽咽。
“小姐，偌然回来了。”
这一瞬间，许卿卿伤感却又高兴的矛盾情绪瞬间涌了上心头，抬脚走到她面前，声音也哽咽了，“回来就好。”
与偌然说了会话，知道她的身体已经渐渐好转，性命也无忧后，她彻底放心了。
两人又说了会话，许卿卿忽然想起了什么，在心里纠结了半天，才试探性地问了句，“你和沈牧尘现在……”
“我已不是荣宁王府的暗卫了，我与沈世子也再无丝毫关系。”
偌然很平静，神色温和，声音也无异常。
她的这个回答在许卿卿的意料之中，回想起刚才沈牧尘落寂的身影，她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
这毕竟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她不宜说太多，沈牧尘正在遭受的也是他欠偌然的。
因此，她没再与偌然继续聊沈牧尘，岔开了话题，“你自由了，恭喜，今后有什么打算么？”
偌然的神色忽然满是愧疚，起身跪在她面前，“偌然对不起小姐。”
“……你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许卿卿被她这动作弄懵了，反应过来后将她扶了起来。
偌然虽然站起了身，却愧疚地继续低着头。
“因为小姐我才能离开荣宁王府，可我之前却答应了虞兮公主要与她回虞国，以后就不能留在小姐身边报答小姐。”
“偌然对不起小姐，求小姐原谅！”
许卿卿讶然，半响后有些无言，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吓我一跳，这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我也没有需要你报答的事。”
“你想和虞兮去虞国那便去吧，不过，你要去虞国真正的原因，是为了避开某人吧？”
偌然一怔，随即笑了，语气怅然。
“什么事都瞒不过小姐，虽然已经决定不再爱了，可却不是说说就可以做到的，只有见不到才能做到淡忘。”
她神色有些凝重，想了想后，问了一句，“你真的不打算接受他了？毕竟，他现在和之前不一样了。”
偌然没有回答，视线忽然看向了院外。
许卿卿没再追问，这个问题，或许偌然一时之间也没法理清楚。
她随着偌然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院门她刚才没有关，此时的院外，沈牧尘的身影依旧立在那里。
他的神色隐在阴影里，看上去很落寞，很无助。
刚才的谈话，沈牧尘大概全部听到了。
……
偌然因为要去找虞兮，就没在丞相府多留，与许卿卿告别后就直接离开了，而沈牧尘一直一言不发地跟着。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几条街后，偌然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沈牧尘。
她的神情平静而温和，一如从前她看他时的模样，但他却清楚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一股莫名的寒意忽然缠绕上他的心。
潜意识里，偌然接下来的话会让他万劫不复！
果然，下一刻，偌然开口了，他如坠冰窖！
“世子，你不欠我什么，从来都不欠我什么，我为荣宁王府失去性命，你也救了我，已经扯平了。”
“所以世子你不用再觉得愧疚，不用跟着我，不需要给我补偿。”
“我们，就此别过吧，再见面，我们就当陌生人吧。”
偌然语气温和平静地说完这席话后，行了个礼，毫不犹豫转身离去！
一股悲凉的寒意从沈牧尘脚底升起，迅速侵占着他全身，身体不听他使唤的僵在原地，走不了也动。
看着渐渐远离的背影，心脏一阵疼过一阵。
半响，他笑了，却满脸的苦涩，眸中痛苦的神情渐渐变成了心疼，随后又变成了坚定！
原来，在他对她冷漠的这些年里，她是这样疼过来的！
以后的日子里，这样的罪，就他一个人来受！
心甘情愿受这爱人就在身边，却求而不得，对面相思的苦吧！
……
许卿卿将人送走后，在丞相府大门口站了许久，肚子忽然抗议的叫了起来，一瞬间饥饿感袭来，让她有些下架不住。
午饭没好好吃的锅！此时距离晚膳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她打算先找点东西填填肚子。
在厨房和白意之间思考了下，果断往白意住的院子走去。
只是很不凑巧，白意似乎不在，她敲了许久的门都没人应答，她犹豫了会儿，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