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买了去贵州的车票,贵州属于苗疆中的一个省,而黑苗寨在贵州省的边界,没有直通车,必须要先在贵州下车,然后在坐大巴到达贵州边界,直接进山就是黑苗寨了。
黑苗族人擅长毒蛊,附近寨子和外人都很畏惧黑苗族,很少和我们打交道。
和黑苗族关系好的,便是青苗了,黑苗擅长蛊术,青苗擅长治病。
做了一天的火车,天色差不多快黑下来了,爸妈说他们已经到了寨子,就等我一个人了。
我租了一辆面包车,让师傅把我送到寨子附近的镇子,如果让他直接把我送到寨子山下他是不肯的。
付钱下了车,快步朝镇子外走去,想在天黑之前回到寨子里面。
结果一不小心和对面的一个青年装上,我轻声说句对不起,结果那青年破口大骂,说:“你知道大爷是谁吗?走路不长眼睛?真是晦气,要不是贵叔带我来办事,我连看都不想看你们这些贫民。”
我冷笑一声,也不想跟他计较,给他下了蛊,绕过他走了。
好在我走得快,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我终于看到了寨子的大门。
两个守在寨子门口的大叔看见我朝我打招呼说:“小春回来啦,你爸妈在你外公哪儿等你呢!”
“哎哟,小春真是越长越漂亮啦!”
我给二人问了好,进了寨子。
寨子的生活方式比较原始,除了特有的服饰之外,寨子的门口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把守。
虽说是在山上,但幸好前几年通上了电,走在寨子里不至于看不清道。
外公家在最里边,两间房带小院的砖房,烟囱冒着烟,我走了进去,阿妈在灶台前忙活,看见我到了连忙说:“小春回来啦,赶紧上炕休息会儿,你外公刚刚还念叨你呢。”
进了里屋,阿爸和外公正在吞云吐雾,见我到了,外公连忙磕掉了烟丝,说:“春儿,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外公我啊天天想你念你。”
我吐了吐舌头,脱鞋上炕,暖烘烘的,手腕上的赤溪睁开眼睛游走到角落里小眠。
聊了些家常,我将玉烟斗从包中拿出来递给外公说:“看你那老烟斗都坏的不成样子啦,还勉强能抽几口,这回给你弄了个新的,快些把那个扔掉吧。”
外公将玉烟斗放在手心把玩,可谓是喜上眉梢爱不释手:“这活体玉有些年头,玉质剔透光滑,真是珍宝啊!”
阿爸吃醋道:“小春最近真是混的比我当初都好了,这才短短出去几个月,就连这玉烟斗都能弄到手了。”
我尴尬的笑笑,也不能说是墨森煜给我的,便说:“帮了朋友一个忙,他听说外公大寿,就给了我这只烟斗送给外公。”
阿妈这时上了菜,我连忙下去帮忙端菜,倒也没有什么山珍海味,不过是些山里的野味和河里的螃蟹之类的。
整整十二个菜,摆满了桌子,家里那只肥胖的橘猫白手套,从小屋跑进来,朝炕上使劲一跳没跳的上去,险些摔着,我眼疾手快的将它抱住,可是沉得慌。
我抱着它上炕,笑着说:“外公真是疼白手套,当初捡回来的时候才巴掌大,这才两年就喂得这么胖了。”
白手套一身黄,偏偏四个爪子是白毛,我就给它起了名字叫白手套。
阿爸说:“橘猫是最容易发胖的,看着不怎么吃东西,但就是容易胖。”
白手套许是听懂了我们在调笑它,喵喵两声表示抗议,我摸摸她的毛儿,立刻就舒服的发出咕咕声。
饭吃到一半,突然有人来敲门进来了,是今天守门的刚叔,只听他说:“龙叔,刘显贵又来了,说是寨子有姑娘给他侄子下了蛊,说要是不给他侄子解蛊就和咱们寨子没完。”
外公点了烟丝,吧嗒的抽了一口,问:“知道是谁下的蛊吗?”
还没等刚叔说话,我就开了口:“我下的。”
刚叔愕然。
几乎全寨的人都到了门口,我抱着白手套跟在外公身后,只见一群人站在寨子门口嚷嚷,其中有一个人扶着今天对我恶言相向的青年。
那青年哀嚎惨叫,脸上浮现着一副灰蛾的图形,这是蛾蛊,将九九八十一只人面毒蛾装进罐子之中互相蚕食,第七天出来的,就是母蛾,养着母娥,它产出的卵就是蛊,卵会进入人的体内,遇血立即破卵而出。
从被破卵一直到致人死亡一共是七个小时,中蛊的人脸会出现人面蛾的图形,初始是红色,往后每过一个时辰就会换一个颜色,七个小时之后就会立刻暴毙。
刘显贵穿着西装大皮鞋,梳着背头油光瓦亮,气焰嚣张道:“是哪个丫头片子给我侄子下了蛊,赶紧出来解蛊磕头谢罪,不然我玄门刘家,定不轻饶!”
我走出来,笑嘻嘻的说:“是我下的,可惜我见识浅短,不识的什么玄门刘家。”
我心里直骂这人傻逼,这么多年来,他是唯一一个敢正面刚我黑苗寨的人,而且这二傻子似乎不认得我外公。
要知道单单是苗疆蛊王龙老三这个称号就可以吓傻一票人等。
还是说,这人说的什么刘家真的那么厉害,连我外公都不惧?
我也懒得跟这人废话,就说:“别在我们寨前嚷嚷,你那侄子不积口德,我不会救,赶紧带着你的人滚蛋!”
刘显贵一听不得了了,撸开袖子就骂了起来,身后的人也蠢蠢欲动想要和我们动手,黑苗人各个骁勇善战又怎么会怕这群人。
一时间剑拔弩张,场面马上就要失控,就在这时,来了一个人,他身穿白色的运动服,带着棒球帽,走到刘显贵面前,对我说道:“这位姑娘,在下刘惊风,刘显贵是我六叔,而刘东天是我表弟,他们要是有得罪寨子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刘惊风面如冠玉长得很是好看,说话彬彬有礼风度翩翩,哪像是刘显贵和刘东天叔侄二人那般口无遮拦?
给我的第一印象很好,加上他谦逊有礼,我也就温和了起来:“他二人要是像你一样,恐怕会讨喜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