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燕对老支书表达了慰问,老支书屋子里这味儿实在是难闻。
但我们还是坚持了十分钟才出来的,老支书也难受,我们不在的时候,他疼得一直哼哼,我们在的时候,他就不好意思了。
此时,他长了一嘴泡,满嘴都是口腔溃疡。吃东西嘴疼得受不了,干脆就不吃了,靠着吃点流食和输葡 萄糖硬撑着。
女大夫说除了葡 萄糖,还加了维生素什么的,反正营养给补得足足的。虽然老支书吃不了东西,他每天喝五个开水冲鸡蛋,加点白糖。这样其实也不会缺营养,起码活着是没问题的。
姬小飞和老支书差不多,不过姬小飞年轻,扛得住。最关键的是,姬小飞此时竟然被李援朝给送去了县人民医院,这就有点过分了。我们公共安全这边没发话,他凭啥就把人给转移走了啊!
当我们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江燕就说:“立即把姬小飞带回来,这不是胡闹吗?”
我这时候有了不好的预感,我说:“怕是人已经跑了。”
我们到了县人民医院的时候,进了疼痛科病房,不出所料,哪里还有姬小飞的影子?
李援朝姗姗来迟,他看着病房大声对值班医生喊:“人呢?”
值班医生说:“我是医生,我不是警察,我没义务替你看着人去哪里了。他自己有腿,他想去哪里我啷个晓得?”
李援朝假装疯魔,连连跺脚,痛心疾首,最后双手抱着头说:“都怪我,责任都在我,我接受组织任何惩罚。我这就回蓉城,老实交代我的问题,组织怎么处理我都不过分。”
江燕说:“李组长,你先别急着表态,也别急着承认错误。我们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绝情谷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拎着灯笼的小男孩儿,和那四个大黑影又是什么!那五十四个死者还在山里挂着呢,我们总要给他们家属一个说法吧!这里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这里的工作离不开你李组长啊!”
李援朝点点头说:“我这犯错误了,我还适合主持督察组的工作吗?”
江燕说:“当然,您位高权重,您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同志了,我们不能因为您犯了一个小错误,就全盘否定一个人。我们要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看待问题,您说呢?”
我说:“姬小飞丢了就丢了,无关紧要的一个人。他其实就是姬爱民手里的一枚棋子,他用完了也就没用了。我们抓他其实也没什么用。”
魏刚说:“李组长,走吧,我们回西庙村吧,明天我们还指望您带队呢。”
李援朝惊呼说:“带队?”
魏刚说:“是啊,明天我们进绝情谷,您不带队谁带队?您可是这里资历最老的同志了呀!”
“我们这次来,只是来督察的,没说要进山啊!”
江燕说:“情况有变,现在正是需要您这种老同志提供经验的时候,您过的桥比我们走的路都要多,您吃的盐比我们吃的米都要多,李组长,还请您不要推辞!我们大家都相信您的能力和魄力。”
我竖起大拇指说:“李援朝组长那是相当有魄力啊,到了就把我们的人抓了一半。抓自己人都这么厉害,抓敌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啊!”
白月说:“是噻,李组长,你就别推辞了噻!”
李援朝现在是骑虎难下,他很想立即回蓉城,就算是撤职,关禁闭他也认了。让他带队进山谷,那不是要他老命嘛!
但是他能拒绝吗?江燕代表的是国安,代表的是组织,他李援朝必须无条件服从。
李援朝脸色很不好,但他还是说:“好吧,明天我带队,我们一起进绝情谷。”
回来之后,我们连夜开了个会。
只不过没有让李援朝参加。
魏刚的人把会议室给守了起来,无关人等不许靠近。
参会的人有魏刚,姚雪,白月,我,江燕和孙玉磊。
魏刚敲着桌子说:“明显,李援朝故意把姬小飞放跑了。”
江燕说:“明显是明显,但是证据呢?这个最多就是给他一个记大过的处分。”
姚雪说:“很明显,李援朝和姬爱民一拨人暧 昧不清,我甚至怀疑,就是姬爱民本人向检查司举报的这里死了五十四人。”
孙玉磊拿着一瓶矿泉水,他一直都不说话。看得出来,江燕和他,江燕是组长。
江燕说:“但是他们弄巧成拙了,本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刑事案件,一下谋害了五十四条人命,这就上升到了恐怖事件。我在想,明天到底要不要李援朝带队,他会不会把我们带坑里去呢?”
我摆着手说:“他李援朝无非就是一条狗,他知道里面很危险,但是他根本不知道坑在哪里。让他带队,就是让他去踩坑的。”
江燕说:“那五十四个人还挂在里面呢吗?”
我摇着头说:“不知道啊!李援朝来了之后我们就失去了自由,也没进去看。按理说还在,谁要死人干嘛呀!”
孙玉磊这时候突然开口说:“他们杀这些人到底是随机的,还是有选择的呢?”
江燕说:“对了,这也是我们想搞清楚的事情。”
于是我把前因后果详细地说了一遍,江燕和孙玉磊并没有像是电视里那样记笔记,这些事,记在脑子里就行了,没必要做笔记。
江燕说:“看来这些人的死,只是因为他们都是盲人或者半盲,这些人更好控制。他们杀人是随机的,谁容易杀就杀谁,这就更符合恐怖分子的特征了。”
我点头说:“是啊,他们就是想把事情闹大,闹得我们在这里待不下去。差一点就把我弄进去,还好有你们介入,不然我就惨了。”
孙玉磊又说:“那提着灯笼的小男孩儿和那四个黑影到底是啥呢?”
我说:“我们怀疑那个小男孩儿是一只老狐狸,那四个巨 大的黑影可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魏刚说:“我想过要狙杀了这老狐狸,但是大力同志阻止了,说是不要打这老狐狸精,容易打不着狐狸,惹一身骚!”
江燕点点头说:“这种事你们异事科最擅长,我们不发表意见。”
姚雪说:“是啊,这种东西我们也是第一次见。不过再邪性,也比不过蓉城大厦的僵尸军团邪性。我觉得,这老狐狸也不难对付。”
我说:“杀它容易,最关键的是,杀它的目的呢?这小男孩儿——也就是这老狐狸,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它到底是不是和恐怖分子是一伙的,还有待商榷。要知道,老狐狸是不可能被驯服的,它有自己的主见!”
姚雪补充道:“那些盲人之所以被控制,大概率是中了某种毒,据说它们晚上能看到东西,我们怀疑和蛇有关。只不过还没找到证据,所以啊,这次我们进山,要做好防蛇的准备。”
江燕点点头说:“毒蛇吗?”
姚雪摇摇头说:“还不确定,不过我们亲眼见到过一条胳膊那么粗的大蛇,这种蛇竟然能迷人心智,能令人类的灵魂和它们的灵魂同步。我只听过黄皮子能做到这一点,想不到蛇也有这个能力。”
我说:“北方的黄皮子,南方的蛇。这里的蛇好像是不冬眠的是吧!”
江燕摇着头说:“搞不懂,我们不是动物学家,最关键的是,这绝情谷也不能以常理论之。”
我们正开会呢,就听查布在外面喊了起来:“师父,你出来一下。”
我站了起来,伸着脖子看看外面,查布站在院子中间喊我。我出去小跑着到了他面前说;“啥情况啊?”
“我闻到花香,是从山谷里吹出来的。今晚可能要出事。”